周氏正庆幸时,永福王却突然回过头来,脸上带着猥琐的笑意:“江二姑娘进来可好?”
周氏的心猛地颤了一下,强撑着挤出一个笑容,道:“女儿一切都好。”心中惴惴不安,只求着这尊大佛能赶紧离开。
到了华光寺,永福王问方丈是否有一家女眷在寺中为家人祈福,方丈说有,叫方丈去把那家人全部叫出来。
当时郭姨母为了保险起见,便真的来到华光寺中礼佛,现在听说永福王亲自到了华光寺,略有慌神,心中揣摩或许江荣棠暴露了行径,所以永福王前来试探。
这可不好,千万不能露馅。她急忙写了一张小纸条绑在了鸽子腿上,给江荣棠通风报信,叫江荣棠赶紧回来。
送完信后,她来到寺中见到永福王,福了福身子行了一礼。
“不知王爷大驾有失远迎,没想到王爷也是诚心礼佛之人,想必是来祭祀先王的吧。”
永福王也不管弯抹角,直接问道:“听说你是携侄女江四姑娘来的,可否让江姑娘出来一见啊?”
郭姨母故作遗憾道:“哦?王爷竟是来寻棠儿的?可是棠儿今晨说想去游一游四处风景,携几位下人出游去了,真是不巧啊。”
永福王疑心,“那我便等到江四姑娘回来。”
郭姨母的白鸽很快便送到了魏启正的手里,他皱了皱眉头,忙到江荣棠的屋子里,却见她正在熟睡,不忍心吵醒她,转头吩咐小厮和成梳为江荣棠收拾行李,将她送到华光寺,自己和小六在暗处保护她。
江荣棠听到外面动静,醒了过来,问魏启正:“怎么了?”
“那夜永福王见到你了,起了疑心,现在去了华光寺想要见你,我这就让小厮送你去华光寺。”
江荣棠赶忙起身,让成梳伺候自己梳洗后,捏了捏自己的左肩,担忧道:“这个伤怕是会露出破绽来。”
祁玉道:“若是暂时封住她伤口附近的穴位,可一时止血,但是被用力压迫的话会十分疼痛,还望姑娘忍受住。”
魏启正幽幽地看向她,这种方法他曾经使用过许多次,疼痛加剧了近十倍,他害怕江荣棠受不了。
不过,她脸上没有丝毫惧色。前世那般的疼痛折磨都经受过了,不过区区伤口的疼痛又有什么。
日头渐渐偏西,永福王等得不耐烦了,对郭姨母说:“郭夫人莫不是在欺瞒本王,江姑娘为何未回来?”
郭姨母故作焦急状,“棠儿莫不是出什么事了,你们几个再去找找小姐。”
又差了两个人出去寻,但永福王已经没有了耐心。
他一拍桌子大怒道:“你们当本王是傻子吗?来人,把郭氏押下去,她姨母在我手中,我看江荣棠出不出现。”
正当手下准备动手时,突然听见一声大喝:“住手!”
江荣棠及时赶回,将郭姨母拉到自己的身边,关切问道:“姨母,您有没有怎么样?”
郭姨母摇了摇头:“棠儿,你怎么这么久才回来,真让姨母好一阵担心。”
二人对视,江荣棠微微点头后,道:“都怪棠儿贪玩,叫姨母受委屈了。”
郭姨母拍了拍江荣棠的手,小声道:“小心。”
说罢,小厮扶着郭姨母回禅房休息,永福王见到江荣棠出现,第一时间向她的左肩看去,似乎没有什么异样。
永福王身边的张里长紧紧盯着江荣棠看,虽说江荣棠现在是女装,但是眉眼与混入漕帮的小唐一模一样,向永福王点了点头。
永福王走近,眯起眼狠戾道:“江姑娘近几日都在何处?”
“正如王爷所见,小女一直在华光寺,为表妹祈福。”江荣棠丝毫不躲闪地看着永福王,清清泠泠的眼珠子泛着清涧雪流一般的冷意。
永福王不信,伸出手来想要扶上江荣棠的左肩,江荣棠却向后退了一步:“王爷自重!”
“自重?本王只不过想要是怕姑娘吓坏了,想要安抚安抚,姑娘躲什么呢?”
说完,向前一步摸上了江荣棠的左肩。江荣棠知道永福王是想看一看自己左肩有没有受伤,否则是不会消去疑心的,便不再抵抗。
永福王见江荣棠不再抵抗,手上加重了力道,可是见江荣棠面不改色的样子,继续加重了力度。
江荣棠左肩疼痛钻心,但是她一直强撑着,面上丝毫没有动容。
“王爷若是不信,大可以问这寺里面的任何一个人,我这几日都去了哪儿?”
张里长眉头皱起,自己的短刀锋利无比,昨夜在那人的身上已经留下了很深的伤口,再加上密林里空气潮湿浑浊,侵染伤口,她断然活不了。即便是幸存,那也不可能这么快恢复,永福王手上用了这么大的力气,怎么她的左肩丝毫没有血溢出来。
魏启正隐在佛像的后面,看着江荣棠努力忍耐着疼痛面上却丝毫没有表现的样子,袖袍中的手紧握。
永福王不甘心,松开了手,冷冷道:“把方丈给我找过来!”
下人们压着方丈,跪到永福王的面前。
方丈已经被这架势吓得腿软,哆哆嗦嗦道:“不知……不知王爷叫贫僧,想问些什么?”
他弯下腰,手重重地搭在方丈的肩上,将方丈吓得身子猛地一颤。
“抬起头来,看着我。”
方丈颤颤巍巍地抬起头,眼中恐惧一览无余。
永福王又伸出手指着江荣棠:“这位姑娘,前几日都在华光寺中呆着吗?”
方丈依着永福王手指的方向看去,答道:“是,那位姑娘一直都在寺庙中。”
出乎意料的回答,永福王还是不信,以为方丈在欺瞒他,抽出剑来架到了方丈的脖子上。
“方丈,你若是欺瞒本王,本王立刻叫你的身首异处!”
“王爷!出家人不打诳语,在佛祖的脚下,贫僧怎敢有所欺瞒!”
方丈伸手指着头顶那座巍巍大佛道。
永福王原以为来刺探消息的就是江荣棠,可是现在没有证据证明江荣棠曾经去过望德镇,她的身上也没有伤。那也就意味着,那个人还在外面逃窜。
心中怒火再次窜起来无处宣泄,永福王举起剑来想要杀了方丈,却被侍从拦了下来。
“王爷,圣上尊重佛教,您若是在先王祭祀期间杀了僧人,会引起皇上不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