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那你这么一说,我却是有喜欢做的事情,我挺喜欢做糕点的。”
“那就很好啊,日后你只要觉得心里空空的,你就可以去做糕点。”
陆展风顿了顿:“真的吗?我一个大男人,老做糕点会不会有点奇怪?开发开发样式就好了,不能天天做吧?”
“为什么不能天天做?你既然喜欢,就可以天天做。为什么男人就不能做糕点?为什么做糕点的就一定是女人?为什么男人就一定要认定一个主子,一心一意没有自我地为他效劳?这都是为什么?”
陆展风愣了愣:“对啊。为什么?”
“当然,我不是在说你以后要对燕王殿下不忠心。我的意思是,你要知道,那只是你的工作,你也要有你的生活,有你自己。你不能把所有的精神希望,都寄托在别人给你的任务上,这样会让一辈子太无趣的!”
陆展风都呆了,他以前可从来都没有这么想过。
他所受到的教育,向来都是“士为知己者死”。魏启正既然信他,他就要不留余力,全身心地为魏启正效命。
“好,那我们现在就回月川楼去,我们做糕点去!我教你!”陆展风的脸上,终于又有了往日的神采。
“好呀!走!”
两人命船家迅速靠了岸,骑着马很快就回到了月川楼。
可当朱玉妍和陆展风一同走入月川楼时,朱玉妍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母亲,坐在了月川楼的大厅之中。清河侯夫人一眼便看到了自己的女儿,又看了一旁的陆展风,眉头不由得便蹙了起来。
朱玉妍一下就紧张了:“娘……”
一旁的陆展风赶紧上前,行了个礼:“见过清河侯夫人。”
“见过安庆侯爷。”清河侯夫人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
若不是如此,陆展风差点又忘了,如今他可不是小辈了,他也是正经的侯爷了。
“小女叨扰安庆侯爷了,还请侯爷见谅。”清河侯夫人福了福,还没等陆展风说话,便直接拉着朱玉妍走了。
朱玉妍只觉得心下不好,抛给陆展风一个无奈的眼神,便被母亲拽走了。
回到了清河侯府,清河侯夫人的脸色已经十分不好。但她还是忍住了脾气,一直把朱玉妍拖到了房间里这才发作。
“说说,今日是怎么回事?”清河侯夫人的脸色已经臭的不能再臭。
“什么……今天什么事?”朱玉妍明知故问。
“今日你怎么会和安庆侯一道从外面回月川楼?”
“噢……不过是我们在街上巧遇罢了,安庆侯说他新得了月川楼,便邀我去一块坐坐,我一进门便看见母亲了。”朱玉妍一脸认真。
“哼,我自己生的女儿,难道我不清楚?安庆侯是什么人?他可从来不会和女人莫名其妙的亲近,你二人那进门的模样,分明之前是约好的。”
朱玉妍转了转眼珠:“娘,真的没有啊……”
“不管有没有,接下来,你都别出门了。”
“娘!”朱玉妍立刻皱起了眉头,“这怎么行!娘,你这是要把我关起来!”
“对,我就是要把你关起来。来人啊,日后都把小姐给我看住了,若是让我发现小姐出了门,你们每个人都要打八十大板!”
清河侯夫人这话,自然就时说给朱玉妍听的。朱玉妍可能会想到办法偷跑,可是却不愿意让自己院里的家丁们无端受罚。
“娘!你怎么这样!不讲道理!”朱玉妍也生气了。
“我不讲道理?你一个闺阁女子,竟与一个男人私会,我是你娘,还管不了你了嘛!”
“娘,男未婚女未嫁,我为何不能和安庆侯相会!”
“好啊!你这是承认了?”清河侯夫人的眼神更加冷冽。
“我就是约了安庆侯,那又如何?我觉得安庆侯很好!如今他也没了和临江候府的婚事,我也没有婚约在身,为何不能相约?”
“你一个姑娘,怎么能这么没羞耻心!”
“难道喜欢一个人,就一定是一件羞耻的事情吗!娘,你喜欢爹吗!”
清河侯夫人气的脸都绿了:“玉妍,我以为你是很懂事的。你怎么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和安庆侯走到一起。你做什么事,都要为清河侯府着想啊!”
朱玉妍百思不得其解:“娘,安庆侯也是个侯爷,而且如今已经继承了爵位,身份不低,娘为何要这样抵触安庆侯?”
“你这个傻丫头!哪有人会放着侯爷不做,要主动告老还乡的啊!你爹做了那么久的清河侯,你可见什么政务缠绕你爹了?侯爷本就是个闲差,哪来的告老还乡一说!”
“那就不许老安庆侯激流勇退,想要扶持自己儿子尽早上位吗!”
“私盐案一事那么蹊跷,一看便知道是皇上暗中化解了此事,安庆侯府才免于劫难。如今安庆侯府早就失了皇上的圣心,现在连永福王府都倒台了,安庆侯府没有什么依仗,要不了多久就会落寞了!你还非要嫁给那安庆侯,有什么好!”
“娘,你有所不知,如今的安庆侯和燕王殿下要好的很,安庆侯一直都是为燕王殿下效命的。如今燕王殿下风光无限,一定会扶持安庆侯府的。”
“你傻啊我的女儿!清河侯府那么多年来,你可曾见过你爹,亲近过哪位皇子?”
这话问的,朱玉妍不得不愣了愣。
确实,此前清河侯一直百般巴结永福王,却从来都没有找过什么皇子,哪怕当时如日中天的三皇子魏启明,清河侯也从来不曾接近过。
“这是为何?”朱玉妍问道。
“我们当今的皇上雄猜,皇子夺位是何等的敏感?不到真正即位的那一天,谁能保证谁是皇储?一朝天子一朝臣,若是选错了阵营,一旦新皇登基,清河侯府便是万劫不复。你爹不求清河侯府闻达显贵,只求清河侯府能平平安安百年,世代传承。这皇子之争,清河侯府实在是折腾不起。”清河侯夫人终于没了刚刚的怒色,说的苦口婆心起来。
朱玉妍也沉默了下来,清河侯夫人的担心,确实不无道理。若是清河侯府选择了魏启正,而魏启正最终没有成为皇帝,那清河侯府一定是有灭门之祸的。
朱玉妍没想到,自己不过是心悦君兮,就会惹出那么多事情来。她开始能理解,为何方才陆展风的心情会那么的复杂。她也突然发现,她真的要长大了,她已经在被动的情况下,进入了权力斗争的漩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