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棠,你可别这么说,其实论年岁,我们俩也年纪相仿。当日我入宫之时,家中爹娘便千叮咛万嘱咐,让我小心行事。之前我只觉得有皇上宠爱,万事都有皇上为我周全,今日之后才知这后宫之中真是暗流涌动。我身怀龙嗣,招人妒忌,不知道有多少妃嫔欲杀我而后快。今日若不是你出手相助,恐怕我腹中孩儿早已与我母子分离。”
江荣棠见陈妃言辞恳切,也不再拘泥于虚礼:“皇后一心想扶持三皇子,却不得皇上宠爱。往日想必她就对你十分忌惮了,如今你有了身孕,她更是坐不住。现在你才怀胎一月,皇后便忍不住要出手。之后还有漫漫九个月,陈妃娘娘可要多加小心。荣棠可无法时时在宫中为陈妃娘娘保驾护航。”
“嗯,你提醒的我明白,日后我会小心的。”
两人再闲谈了一会儿,江荣棠便出了宫。皇后得知江荣棠入黎景宫后,勃然大怒,直接把茶具都摔碎了。
“岂有此意!入我坤宁宫还敢入那黎景宫,这江荣棠可有把本宫放在眼里!”皇后怒不可遏。
“母后,我早就跟你说那江荣棠不对劲了,又是接近魏启正,又是拉拢陈妃,这个女人心机颇深,以后可要多多小心。”安乐公主见皇后在盛怒之上,赶紧来添油加醋。
“哼,枉我之前还想把她嫁与启明,还好早日看清了她的真面目。”
“江荣棠是个什么东西,怎么配的上三哥。母后,如今她不仅和魏启正走在一起,还三番两次维护陈妃,这是摆明了要跟我们做对啊。”
“哼,我不会放过她的。嬷嬷,明日请江荣棠进宫和本宫说话。”
于是乎,江荣棠前脚才刚刚从宫中回来,后脚便又接到了皇后的懿旨,在大家眼里,皇后简直待江荣棠比亲闺女还亲,恨不得天天能见到江荣棠。这引得周氏极为嫉妒,江霖舟极为开心,然而只有江荣棠知道这中间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二日,江荣棠奉旨入宫,一早便来到了坤宁宫。江荣棠来的时候,皇后已经正襟危坐在正堂,笑眯眯地等她了。
这个笑面虎,呵。
“臣女江荣棠见过皇后娘娘。”
“快评身,快平身!都来了那么多回,怎么还如此客气。”皇后的笑容如春风般和煦,如细雨般温柔。这和善的面孔下,还不知包藏怎样的祸心。
“谢皇后娘娘。”说着江荣棠便入了座。
“昨日赏梅会玩得可还开心?”皇后笑着问道,那表情与往日无二无别,好似昨日什么事都没有一般。
“承蒙娘娘招福,臣女玩得很是尽兴。”
“那便好,那便好。本宫瞧你也是个玲珑的人物,想必也是有见识的。本宫今日邀你来,便是想让你与本宫一同鉴宝。”
“鉴宝?”真不知道这皇后娘娘又要做什么妖。
“嬷嬷,快去,把前些天进宫的南珠拿来。”皇后娘娘挥挥手,兴奋地交待道。
“是。”那嬷嬷应了声,很快就有个小宫女端着个精致的盒子走了进来。
嬷嬷将那盒子端到桌上,皇后立刻开了盒子,拿出一颗足有大拇指宽的珍珠来,笑着说道:“荣棠,你看,这便是南珠。”
“这南珠竟这么大,果然名不虚传。”
“来,你瞧瞧。”皇后将南珠递给了江荣棠。
江荣棠担心有诈,却又不好违抗皇后,只得接过南珠,仔细瞧了瞧,道:“皇后娘娘,臣女对珍珠不太了解,不过见这珍珠如此之大,又是色泽明丽,形状圆润,想来是半年难得一见的好东西。”
皇后立刻笑着点起头来:“可不是嘛,前些日子刚进攻了一颗,皇上便赏给坤宁宫了。”
“皇后娘娘身份尊贵,自然该得此珠。”
“哎哟!”只听那老嬷嬷突然叫了一声,一杯热茶便浇到了江荣棠的身上。
“嘶……”这热茶湿了衣衫,衣衫还不好脱下,可真是烫得江荣棠难受。
“怎么回事!嬷嬷你也是宫里的老人了!怎么这样粗手粗脚!”皇后立刻柳眉倒竖,一副要为江荣棠做主的模样。
那嬷嬷立刻跪了下来:“娘娘恕罪!娘娘恕罪!”
江荣棠赶紧打圆场道:“许是这南珠太耀眼,嬷嬷一时看入了迷,不碍事的。”
听了这话,皇后的脸色才缓和了下来:“还不快带荣棠姑娘换衣服去,还愣着干嘛!”
“是,娘娘!”那嬷嬷听了这话,赶紧从地上爬了起来,对江荣棠比了一个请的手势,恭敬地说道:“荣棠姑娘请。”
江荣棠点了点头:“好。”她把南珠放回礼盒,便随嬷嬷去了便殿,换了一套新的衣裳这才又回到了正殿。
一到正殿便听皇后在训斥宫女:“混帐东西!南珠价值连城,若是丢了,你十条命也不够赔!”
“皇后娘娘恕罪!皇后娘娘恕罪!奴婢真的仔细找过了,可真的不见了!”
“怎么可能?南珠拿进主殿后便没有人拿出,怎么可能凭空消失?”皇后的语气严厉了起来。
“娘娘!南珠价值连城,莫不是有人起了贼心,将那南珠偷了去?”
宫女此言一出,江荣棠这次恍然大悟,原来皇后是这么个意思啊。
坏了!江荣棠看着这一身新衣服,便觉得其中定有什么古怪。
“荣棠,你换好衣服啦?”皇后丝毫不给江荣棠检查衣服的机会,“快进来吧。”
江荣棠只得硬着头皮道:“是,臣女来了。”说着便走进了正殿。
“荣棠,你可有见着那颗南珠?”皇后问道。
“回娘娘的话,方才娘娘让臣女拿来赏玩,臣女换衣前便将南珠放回礼盒了。”
“娘娘!那礼盒里什么都没有啊!”小宫女赶紧说道。
皇后皱了皱眉:“放肆!荣棠姑娘乃是堂堂国公府家小姐,还能说谎不成!”皇后这戏演的,连江荣棠都要佩服演技了。
这时,江荣棠一旁的老嬷嬷说道:“娘娘,这丫头也在坤宁宫多年了,想来也不是不懂事的人。最后一个接触南珠的既是荣棠小姐,不如还是搜一搜荣棠小姐的身,好有个交待。”
江荣棠立刻皱起了眉头,直接跪了下来:“皇后娘娘,臣女没有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