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到了兵器日,凌忆起了个早,就以平时在家中的装扮——白色练功服和高高束起的马尾——就往练功房走,半路上碰到了戚煜。
“……”戚煜戴着面具,用那唯一的眼睛上下打量了一下凌忆,有点无奈,“你就以这样的姿态去?”
“有什么不对吗?”凌忆不解,“这样不是可以更好的试验兵器吗?”
“虽然你说的不错,可是这毕竟是个重要的日子,还是要隆重一点为好。”戚煜恨铁不成钢,平时不爱打扮就算了,现在都这样,到底还是不是个女孩子了,“你的丫鬟呢?就没有提醒你?”
“平日里需要隆重装扮的日子,都是娘亲派人来给我梳妆打扮的,今日并没有看见有人。”凌忆想了想,道。
“……”这将军府还真是与众不同!
“算了,我帮你吧。”戚煜拉起凌忆的手,照原路返回到了她的房间。
凌忆顺从的被拉着走,坐在梳妆镜前,才开口问着,“原来大哥也会梳妆的吗?”
戚煜准备的手停顿了一下,睫毛微颤,却不言语地将凌忆的头发散开,顿时,房间中除了折腾头发的声音和淡淡的呼吸声,再无其他。
凌忆看着铜镜里的他,抿了抿嘴,暗自反省自己不会说话,他之前肯定有为妹妹打扮过,不然一个男人从何学起这梳妆。
有心打破现在沉默的局面,随意找了个话题,“对了,我见你带着的这个面具,刚刚看见差点认不出你来了,从十几天前从爹爹那出来就有了,一直没时间问清楚,你们都聊了些什么呀?”
“可能是怕我拿这只眼去引诱他的宝贝女儿吧,带着面具以防万一。”戚煜淡笑。
“戚煜。”凌忆低头,道,“对不起。”
“没事,你也不是故意的不是。”戚煜拿起一根白色的簪子,将刚才编的头发挽上。
“你说,这样的日子能持续多久?”戚煜走到身侧,为她画眉。
凌忆抬头,戚煜凑的很近,她这个角度只能看到他的脖子,透的能看到青筋,还有点红红的点,之前的伤还没好透,又想起他没了的眼睛,有点点好奇他的从前。
“在想什么?”戚煜画好眉,起身就看着她在发呆。
“啊,没什么。”戚凌忆终是歇了这个念头,他想说的话,今后自然会说的。
在拍了胭脂,抿了红唇之后,看着她的黑眸亮亮的盯着自己,总感觉心动了一下,不免赞叹,“忆儿真好看。”
凌忆低头,有点脸红,这是他第一次叫自己忆儿,感觉好像更像家人了呢。
“走吧。”
当戚煜牵着凌忆的手来到练武场时,只见到了赫语云,一问,才知将军被皇上传召走了。
赫语云看着他们牵着的手,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她笑着,道:“若是将军在这,恐怕是要黑脸了。”
凌忆这才发现手是被牵着的,脸红着甩开,跑到娘亲的身边,所幸被胭脂所盖,看不太清。
赫语云摸了摸凌忆的头,“忆儿,我希望你能选远程武器,近程太危险了。”
“开始吧。”
现在的练功场与平时不同,平时这边都是空旷一片,大部分兵器都存放在库里,要用了才会拿出来,而现在,光是兵器就摆了六排,十八般武器举目皆是。
凌忆正色,朝兵器堆走去,一个一个的挑选下来,旁边的赫语云和戚煜皆是握紧了拳头,神色紧张,尤其是赫语云,她其实并不希望凌忆选取太过凶猛的武器,太吃苦了。
大刀大开大合,偏蛮力,过于凶猛;剑是短刃,近身武器,技巧为上;斧、钺、锤笨重,钩、叉偏凶狠……
这般看下来,适合凌忆的倒没有几个,她有点难以抉择,平时训练最爱红缨枪,可娘亲的话又不可不听,真是难搞。
戚煜似是看出了她的难处,开口劝道:“忆儿,遵循内心选择即可。”
凌忆垂眉,终归还是听了娘亲的话,选了弓矢。
赫语云看着凌忆的选择,颇感欣慰,转身对戚煜说道:“戚煜也去选个本命兵器吧。”
“……”戚煜不敢相信,欣喜开口,“我也可以吗?”
“我想,既然将军将你留到这时候,也应当是希望你能选一件的。”
戚煜突然想起将军在他离开时的那个别样的眼神,这个将军,果然是外冷内热啊!
眼睛有点酸酸的,心里却是暖暖的。
凌忆此时已经选好站在了赫语云的身边,现在轮到戚煜了,他也没有去仔细观察地上的兵器,而是直接决定了。
“我不会武功,也不懂兵器,最近见过最多的兵器,除了凌忆平时的训练用器,就只有将军的佩刀了。”
“所以,刀,我选大刀,和将军一样的大刀。”
戚煜坚定的开口。
两人选好了之后,吩咐了下人将除了弓矢和大刀的兵器都搬回仓库中,之后的一天时间,都在熟悉选择了的兵器的用法了,其中,大部分都是凌忆在教戚煜大刀的基本用法,毕竟,她是从小习武,对这些兵器大部分都是练习过基本用法的,虽不精通,却也懂得一二,剩下的,就要等专属兵器制作出来之后,在进一步学习了。
而直到深夜,将军一脸倦意的回了府。
“这是怎么了?”赫语云为将军宽衣,看着他满脸忧愁的样子,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又要开战了。”将军皱眉,“边疆已经开始骚动起来了,待我制造好武器,就要去边疆镇压了。”
“怎么会?”赫语云攥紧手上的衣物,“最近不是很太平吗?怎么这么快就要开战了,又是雾国?”
“嗯……”将军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还是决定不将这场战争将是关乎隙国最后存亡的事实说出来,“算了,不说这个了,忆儿和戚煜都选了什么?”
“忆儿是弓矢,戚煜倒是让我有点意外,选了和你一样的大刀。”
“哦?”将军挑挑眉,“那我可要好好想想该怎么锻造了。”
然后,二人躺在床上,各自想着心事入睡,但谁也没有想到,这场战争,竟打了数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