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雨飞了一拨又一拨,出口处也已经被死尸和伤到腿的马匹堵了一层又一层,伴随着晚秋的寒风,是满嘴铁锈的血腥味,比烈酒还让人上头。
偶尔的几个幸运雾兵躲过了箭雨,也躲不过那些因血腥味而沸腾的步兵的大刀,不过刚刚露出了个小脑袋,就被等待已久的步兵一刀斩了,血是溅了一身又一身。
看着出口已经被堵死,凌忆和弓兵们都放下了弓箭,弓兵只在前三波能起到作用,一旦尸体堆积成山,堵塞出口,就没了办法。
凌忆招呼着弓兵往后退,将前面的战场让了出来,步兵各个都聚精会神的盯着出口处,但凡有人群从里面冲出,就是他们的战场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那尸体堆还是丝毫没有动静,因为长时间瞪眼导致眼睛酸痛,不得不抬手揉搓一下,就在这个间隙,尸体堆飞了。
整片天空似乎都被染成了红色,人的马的残肢不分彼此的飞了出去,忻景龙一刀将朝他飞来的半个马的身子从中劈开,马血溅了满脸,眼睛似乎都粘稠的睁不开了。
他用手随便一抹,举起染血的大刀,大喊,“冲啊!!!”然后刀背一拍马屁股,先一步冲了出去。
凌忆此时也是用了弓矢将飞来的残肢拍开,纤腰一扭蹬马镫,身手利落的站在了马背上,抽出一把箭,一同搭上弓,拉满,手一松便飞了出去,“步兵都跟着忻统领冲!弓兵注意偷袭。”
所有士兵都听从了命令,迅速找到了自己的位置,该冲冲,该搭箭搭箭,一时之间,各个士兵分工泾渭分明。
待面前没了飞舞着的残肢,才发现雾兵五个并排,前面端着盾,骑着马就冲了过来,忻景龙先是迎上了那五人的盾,一刀就往那盾上砍,刀砍过的轨迹一路闪着火花,但两边质量都是顶好的,除了一道白,就没了其他。
另外四个盾手想趁其不备,先下手为强,但不过堪堪围住他,就被赶上的其他步兵分别挡住了,忻景龙也是打仗的好手,这个间隙抓的极好,借助胯下马匹站起的力气,脚步轻点竖起的盾牌,跨过去看着那盾手的一脸呆滞,扬起笑,露出白白的牙齿,衬着脸上鲜红的血,犹如人类临死前的死神挥刀,便将其斩于马下,在飞身而起回了自己的马匹。
另外四个盾手此时也已被多个步兵斩首,这时,战争才刚刚开始,突然的一道箭凌空擦过忻景龙身侧,将一个要偷袭的雾兵当初诛杀。
原来凌忆一直盯着那个出口,出口处的尸体已经被雾国五个盾兵清空,她一直站在马背上,举着弓箭,看到有个偷袭雾兵便松弓箭去,箭无虚发。
忻景龙看着那个偷袭兵在身前倒下,面前的出口处冲出了无数的雾兵,他还有点空转头朝凌忆笑了笑,然后再一马当先的冲了上去,后面也是跟着无数的隙国步兵。
弓兵的有些人没有百步穿杨的实力,也不敢随便射箭了,举着弓瞄准半天才射出一箭,速度慢了不少,但所幸雾国处于地理劣势,带了弓兵也没什么用,于是在死亡方面,还是雾国更胜一筹。
凌忆已经不知道自己射出了多少箭了,因为空气中血腥味过重,她甚至难以呼吸,大脑一直处于空白阶段,手臂重复的运动着,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便是,
隙国必胜!!!
战事看起来很是激烈,隙兵和雾兵都纠缠在了一起,分不清楚,就连凌忆都少有射箭的行动了,害怕会伤到自己人。
忻景龙整个人仿佛是淋了血雨一样,整个人都是暗红色的,刀上的血浆是一层又一层,他散发着无比骇人的煞气,哪怕就连隙兵都害怕的不敢接近,周遭空出了一大块。
不远处是将军和军师,他们在观察雾兵,以验证不解之处。
“看起来有些新兵,但是很正常的数量。”军师彭泽行眯着眼,小手摆弄着脑后的小辫子,“不正常的是,一个新将,是怎么教唆老兵来送死的。”
“老兵应该都清楚,这么硬冲,只是找死,在数量不占优的情况下,他们图什么?那个新将图什么?”
“这不就是一场闹剧吗?”
将军面对他的问题,许久许久不说话,待那出口处涌出的雾兵逐渐变少时,摆手,“线索太少了,去抓个雾兵俘虏了,应该能多得到一些线索。”
“雾兵已经竭了,如果就此撤兵还不算大败,现在就看看那个新将会如何了。”
但很显然,雾国新将似乎不堪忍受首战失败,在一波团战之后,雾兵消失了,隙兵等待许久都没看到他们,以为是胜利了,都纷纷将开心怒吼,可谁知,就在这个祝贺的时候,雾兵又来了,比上次的人更多更凶更狠,隙兵也正是因此,开始了此战中的第一次大伤亡,所幸的是,弓兵还没放松警惕,在凌忆的一声命令下,一波轮射,终是将伤亡减少了一点。
步兵迅速后退,伤轻的带着伤重的,勉强拉开一段距离,忻景龙断后,大刀又是砍死了几个不要命冲上来的雾兵才退后到安全距离。
弓兵又是几波轮射,给了步兵喘息的机会,伤重者就被后勤兵抬下场,伤轻的就继续坚持着,待弓兵轮射结束,步兵又冲上去开始了新一轮的混战。
这场战争,其实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