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暗,凌忆一路询问着来到了专门接待使者的宫殿,路上她还在想关于晚上节目表演剑舞的事情。
临危受命的她也想表演的很好很惊艳,毕竟是关乎隙国颜面的事情,但这也太难了,都没有时间准备,仅仅只是舞剑招又谈何惊艳?
就在刚刚,戚煜去找安安了。
他说,让安安过来给她助阵,一个舞剑,一个弹琴伴奏。
凌忆很心动,以安安的水准,肯定可以惊艳在场的所有人。
但是,安安会来吗?
按照皇上说的意思,她的剑舞肯定是最后一个,那时夜深露重的,恐安安的身体吃不消。
登时陷入两难之地,戚煜又说,“我去找找安安,问问她的意见,如何?”那只媚眼望着她,投射出一股殷切的目光。
凌忆点头了,反应过来时他已经走远了。
她只好先去引导侍者们的到来,心情复杂,一边怕安安不会来,一边又觉得安安一定会来,她们是朋友不是?那么,朋友有难,总得来帮忙不是。
凌忆突然觉得自己很没用,关键时刻还需要安安的帮忙,想想安安为了抵御夜间冷风而裹得像个球一样的来帮忙,心底就涌起一股子惭愧。
之前戚煜不在,让安安来陪她练功就算了,离得近而且是白天有太阳,其实也可以不用陪得吧,以前都是这么过来的,但感受过一同练功的满足之后,又怎么忍受得了孤独。
于是,满脑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凌忆推开了宫殿的大门,南边是纹国丞相靳水希,北边是雾国三皇子戚修。
先去找谁呢?毒舌的靳水希?还是冷漠的戚修?
凌忆想想白天那特别嘴碎又不接受打架定胜负的难搞的靳水希就觉得麻烦,还是先去找戚修吧。
打定主意,往北边走去,路边的野花开的正盛,明明都已经是秋天了。
大概又走了半炷香的时间,看到了空荡荡的宫殿门,白天的时候戚修好像是一个人来的,哪里像靳水希,带了一大帮子侍卫,就怕隙国对他们怎么着了,纹国和隙国好像是友好国吧,还不如敌对国雾国呢,纹国好歹也是第一大国,怎么就这么小心眼儿呢。
凌忆叹气,正准备推门,门开了,是戚修。
“呃,我是来带你们去宴会的。”凌忆收回手,对他解释着。
“嗯。”戚修于一开始的惊讶回到习惯性的冷漠,应了一声,出来再将门关上,“走吧。”
“等等,还有纹国使者。”凌忆跟上戚修的步伐,提醒他不要急。
戚修看了她一眼,没再说话,倒是放慢了步子,凌忆跟在他的后面,越看越觉得熟悉,这白衣穿着,她皱眉抿唇,到底是谁呢?
显然这段路还没长到能让凌忆回忆完之前十二年的记忆。
快到南边宫门时,她快走几步,超过戚修,让他在原地等待片刻,她去叫就好。
戚修也是听话停下,眯眼看着她超过的身影,当年的那个小孩儿,也长大了呢,不知道这次能不能找到时机打晕她……
凌忆当然想不到身后的那个人心里在想着如何打晕她带走戚煜的事情,她正在观察门外站着的侍卫,一看就知道是那个小心眼儿的人,之前围攻马车的人里面就有这几个。
她也懒得走的近,还差十几步的时候就停了,她喊:“纹国丞相大人,该上宴啦~~~”声音之大,震飞了周围停在树上的鸟儿。
门口侍卫们都面面相觑,不知道该不该进去禀告,恰时,里面传出了一个气急败坏的声音,是靳水希的:“闭嘴!”
一刻钟后,三个主角走在去往宴会的路上,身后有一群没有带刀的靳水希的侍卫,面见隙国皇上还要带刀,岂不是让人多想?
此时,凌忆很开心,因为靳水希不开心,戚修当然是很无所谓的冷漠。
靳水希不开心是因为他在午睡,虽然已经到傍晚了,被凌忆的吼声吵醒,自然是没好气摆着张臭脸,但依照他的颜值,就算黑着脸也是很有看头。
一群人在路上都不讲话,与四周喜气洋洋的宫女们形成了强烈的反差,格格不入的。
靳水希大概是气够了,眼珠子瞄了一眼戚修,转而对着凌忆说,“白日你那跟班呢?”
听到这个敏感的话题,戚修脸色突然轻微变了一下,视线往四周看了看,以观看风景掩饰自己的变脸,要知道,戚煜要被雾国皇帝送给纹国的事情是他透露给戚煜的,而他正巧也知道要送给的是纹国的谁,就是现在正在边上行走的靳水希丞相,而靳水希问的这个问题,是不是就代表着,他已经知道戚煜就是白天凌忆的跟班了呢?要是知道就糟糕了啊。
凌忆显然不明白戚修心里的弯弯绕绕,她回答说,“准备节目去了。”
“哦。”靳水希才不相信她的话,一个跟班准备节目,倒不如说是帮她准备节目呢,但他也不在意凌忆的回答,他只是想测试一下戚修罢了,看着他的一系列反应,果然有关系。
不过现在不是揭穿的时候,还是等等吧,真是有趣。
靳水希微笑着,凤眼中闪着异样的光。
当三人抵达宴会大殿门口时,就有管事宫女出来领着两位使者进去,安排座位,这时的凌忆也彻底放松下来,说到底,那两人再好相处也不是本国人,总得警惕着什么,更何况这两人风格迥异,各有各的脾气,就更不能松懈了,以免被抓着什么把柄,对明天的会谈就不利了。
现在好了,凌忆就只用等戚煜带着安安的消息来了,戚修走之前可是叮嘱了她在这宴会大殿等着的,也只能等了。
且说戚煜那边,其实他也只是想逃脱与戚修的见面,才想了这么个主意,去找安安的时候,还在想安安会不会同意,不同意的话该怎么办。
谁知见着安安时,将凌忆需要她伴奏的消息告诉她之后,安安就开始准备东西要进宫了,要知道,她当时正在作画,当场停笔就走,要不是进宫还需要换衣,可能他们已经在进宫的路上了。
戚煜等她换衣的同时,在心中感叹着,难道这就是朋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