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阿九朦朦胧胧之中醒了过来,房间里灯光氤氲暧昧,她愣了好久才问道:“怎的不多点几处烛火?”
话音方才落下,她便只觉自己身上一沉,人已然被重重压在软塌之上,脸颊分明感觉一阵温热呼吸传来,惹得人一阵脸红心跳。
而下瞬,容陌已然用力攥住她的胳膊,昏暗烛光下,他的眸异常专注的盯着她:“莫阿九,我是谁?”心中蓦然便钻出一阵惶恐,恐她终有一日会记起,也恐她会否将他也忘记。
而此刻,那双想来水灵的双眸,却写满了对他动作的惊讶于惧意,本不该如此,却就这般发生在眼前,这般让人绝望。
即便困住她又如何?也不过只困住了她的身体罢了,而非灵魂!
这一瞬,容陌蓦然有些自我厌弃,他将这个痴傻的莫阿九禁锢在自己身侧,却又将真正的莫阿九弄丢了。
“痛……”容陌的力道越发的大,莫阿九终究未能忍耐,惊呼出声。
容陌顿住,下瞬却只觉心底铺天盖地的酸涩,痛为何物?
此刻他竟然在怕啊,这个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一国天子,竟然也会害怕的双手颤抖,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道。
“容陌,你是不是癔症了……”女人低喃之声传来,她曾听宫人讲起过,若人突发一场,便是癔症了呢。
本以为容陌定会反驳,却未曾想,他顿住,良久……
“是啊!”
容陌低低叹息一声,下瞬伸手拢入她的长发之间,她不懂他如今怎会变成这般,但其实他自己,也不懂。
垂首,容陌近乎残暴的吻住莫阿九的双唇,而后,力道越发的大,如同啃噬一般,不曾放松一丝一毫。
莫阿九几乎拼尽全力,才勉强隔开一丝距离:“容陌,你个色痞,我要憋死了!”
她的声音不大,但中气十足,双眸晶亮,那般动人
容陌看着身下女子,她脸颊微红,双眸如水光潋滟,蓦然便笑了出声,声音喑哑醇厚,却充满磁性。
良久,他缓缓起身,随意靠在软塌一旁,手却未停,一下一下的抚摸着莫阿九的额角。
尽管莫阿九一直躲避着他的动作,他却始终没有妥协。
“臭流氓!”莫阿九从座位上坐起身来,瞪了男人一眼。
“睡好了便回寝宫!”容陌终是收回修长白皙的手,神情已然恢复了之前的清冷模样,当真像是雪山上的雪莲花,好看又冰冷。
莫阿九皱眉怒视容陌背影好一会儿,最终缓缓跟上前去。
当晚容陌很是寂静,他端正躺在內寝床榻之上,并未有一丝一毫的出格举动,诡异的平静,反倒让莫阿九越发不自在。
或许是白日已睡一段时间的缘故,莫阿九半夜被一阵口渴惊醒。
她下床摸索着给自己倒了一杯温茶,只是错眼之间,看见一个寂寥的身影正站在雕栏窗前,仰头不知望向何处,寂寥而冰冷。
那一瞬,莫阿九突然觉得自己心中好像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酸胀感。
“沐浴之后再上床啊!”她缓缓上前,瘪瘪嘴对站在那里的男人说道,她不喜他下瞬恍若仙人飞离凡间的疏离感。
容陌一愣,望了一眼身上随意披着今晨穿的皇袍,又看了一眼站在桌边的女人,下瞬他敞开外袍,缓步走到莫阿九面前,揽住她的肩头,吻了下去。
“唔……容陌……”莫阿九一惊,只觉身体都被容陌的皇袍包裹,“你是个坏家伙……,我不想理你了!”
“莫阿九,你不该早就知道吗?”容陌突然笑了笑,“有福朕自己享,有祸你替我担!”
怎会有人自私的这般义正言辞?莫阿九震惊:“我才不要担着!”
“你以为你说话管用?”容陌嗤笑一声,转身缓缓走向床榻。
这一夜,这一段小小插曲,本以为不过是半梦半醒之间的消遣,莫阿九却未曾想到,容陌竟真的将压迫自己发泄到了极致。
接下来近十五天时间,莫阿九深深体会到了被奴役的苦!
每日清晨,要伺候他洗漱穿衣,梳妆打扮,即便她并非亲自动手,也要在一旁守着。
而后一同出门,他去上朝,她便须得自后厅候着,近午时,他也许还在朝堂之上,也许已进御书房,她须亲送午膳,甚至试菜。
夜晚归去,寝宫之内,更要面对着他。
每日十二时辰,恨不得日日与其无间断碰面。
莫阿九真真切切想过反抗的,譬如……
“容陌,我不想……”
“恩?”
她怂了。
“容陌,我不想再为你送膳试菜了!”
“那好,把早膳晚膳一起加上。”
“呵呵……”
她再一次怂了。
“容陌,我今天不要给你送午膳也不要在你上朝时苦等你了!”
“好,明天也不用了。”
“什么?”
“明日朕休息,怎么,有意见?”
“有意见!”
“有意见自己解决!”
她……败下阵来。
所以,莫阿九默默待在御书房内,望着正在书案后批阅奏折的男人,不是她痴傻,而是敌人太强大,她这般自我安慰道。
“莫阿九,再用你充满爱意的目光望着朕,朕不介意满足你脑海中那些幻想!”
“我什么幻想!”莫阿九一惊,几乎立刻清醒。
“你心中觊觎朕什么,就有什么幻想!”容陌挑眉,索性来了兴致,他起身,缓缓行至莫阿九跟前,一步一靠近,脚步优雅,清贵大方。
“容陌……你还是离我远一点吧,我觉得自己呼吸不上来了……”莫阿九默默推了一把容陌,最近却不知怎的,容陌微一靠近,她便觉得自己心口乱蹦!
“傻瓜!”容陌眸光微亮,低声道,下瞬便要继续上前。
气氛似有越发暧昧之倾向。
却在此刻。
“启禀皇上,赵将军求见!”门外,严嵩声色嘹亮。
莫阿九眼前一亮,分明是望见救星的样子。
“爱妃,咱们,来日方长。”容陌启唇轻道,直起身子望向门口,“传。”
转瞬,赵无眠已从门外走进,瞥见莫阿九,他略微诧异,却很快恢复正常。
“微臣参见陛下。”他单膝跪地,俯首拜道。
“这里无外人,你起来吧。”容陌蹙眉,不耐道。
赵无眠却也不迟疑,直接站起身。
“有何事?”容陌望他一眼,这人向来无事不登三宝殿的。
“新科状元三日后便要前往翰林院任职,想来这也算是近三年罕见之人才,将来国之栋梁,皇上确定不露面,宽慰臣心?”赵无眠伸手,将手中信纸放在一旁书案上,轻道。
露面?
容陌却似听见笑话般,睨了赵无眠一眼:“不去!”而后果断回绝,目光自一旁莫阿九身上一闪而过。
莫阿九茫然,这和她有什么关系啊?
“那书信,可是温姑娘亲笔所书,你确定不看?”赵无眠再次强调。
“……”容陌并未言语,只目光凉薄望着他。
“微臣还是先行告退吧……”此间气氛未免太过诡异。
“慢着。”容陌轻声阻拦,后似乎想到什么,转头紧盯莫阿九,目光灼灼:“方存墨是谁?”声音严谨而喑哑。
方存墨?
莫阿九茫然,摇摇头:“不了解。”
“赵无眠,告知下去,朕自会现身,以慰臣心,固我大凌社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