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廉耻?
一旁,容陌手指微动,顷刻间袖口都随之剧烈一动。可下瞬,一只白皙手指轻轻抓住了他的宽大手背。
手,正是莫阿九的。
容陌几乎立时收回全数内力,唯恐伤害到她。
莫阿九却未曾看容陌,反倒笑意越发粲然,双眸无辜盯紧了身前的嫣儿:“这位姑娘难不成认识我?竟然知晓我的性子?”
“你……”那嫣儿的脸色越发难看。
“这位姑娘,恕我直言,”莫阿九微微抬手打断了她,“我同这位姑娘可不同,我可并不觉名声有甚么重要,眼下,为着容大人,可是甘愿抛却一切了,更遑论,不过是一些骂名罢了,毕竟……容大人这般绝色!”
话落,莫阿九已然转身,面对着容陌,双眸间夹杂着浅浅笑意,果不其然,在后者眼神中看到了无奈与纵容。
下瞬,周遭之人陡然睁大双眸。
却见莫阿九微微踮脚,双手轻揽容陌脖颈,迫他与自己平视着,而她的唇,已然轻轻凑近。
那般绝色的男子,甚至……隐有洁癖的男子,竟……甘心被揽下。嫣儿脸色微白,曾经,她不过偶然碰触他衣袖,便被拂开来。
莫阿九本欲蜻蜓点水一下便飞快离开的,却未曾想到,下瞬腰身一紧,容陌已然揽紧了她,似不愿离去般。
“有人……”莫阿九一呆,唇上酥麻,心口剧烈跳动之声,均化作这吴侬软语的二字,分外娇软。
容陌轻怔,长袖一挥,已然将女子困于怀中,以长袖将她护于其中,不让任何人看见此刻她这般动人之貌。
而后,在她唇上重重一压,已然结束这一吻。
“光天化日之下,你,你二人……”一旁,嫣儿手指微颤指着二人。
“已近七夕,我大凌国风开化,这大街小巷间,情人却是众多……”莫阿九微微抿唇,脸色依旧殷红,却故作镇定。
嫣儿脸色陡然僵青,下瞬干脆望向容陌,一副潸然欲泣模样:“容大人……”声音当真是惹人怜惜。
然而……只可惜容陌本绝情,因此,此刻听见嫣儿这般温婉呼唤,也不过只是垂眸,暧昧之姿凑近到莫阿九耳边,声音低喃,却分外温柔:“可是玩够了?”
声音内,尽是宠溺纵容。
这个女子,当真是像极了以往那个跋扈九公主,行事张扬,带着她自己都不知的明艳。
以往,他不会陪她这般玩闹,而今,她愿,他便陪。
“自然。”莫阿九坦然颔首,转眸望向嫣儿处,“这位姑娘,虽说旁人之物总是极好的,但也要量力而行才是,我的东西,除非我不要,任何人,绝无法抢去!”
话落,莫阿九顷刻间察觉肩头一紧。
待得二人走出胭脂铺,到得马车之上,莫阿九瞬间惊觉自己的身子被人一压,已被困在容陌与轿壁之间,再动弹不得。
“你作甚?”莫阿九困惑抬眸。
“你方才到,除非你不要?”容陌依旧执着于这个女子方才所说之言。
竟是因着此话?莫阿九无奈:“不过只是随口一说罢了……”
“收回!”容陌霸道开口,随口一说也不好。
“不过便是在方才那般情形下,衬的我有几分霸气……”莫阿九继续作着解释。
“收回!”然,容陌始终这二字。
莫阿九终究无奈:“好,我这便收回,收回!”终究,她妥协了,毕竟,容陌的耐性比之她,要好上千倍百倍!
马车开始徐徐前行,两方叫卖声再次不绝于耳。
轿帘被风微微掀起,莫阿九顺势朝外望了一眼,却刚好望见那胭脂铺中的嫣儿,正在训斥着身后的几个侍女。
却在此刻,不知何处一阵邪风,竟刮得那嫣儿身子一倒,径自倒在一旁卖鱼摊贩的鱼池之间,引得众人瞩目。
“噗……”莫阿九忍不住轻笑出声,下瞬却突然想到什么,猛地扭头望去,却只望见容陌双目无辜回望着她,只有右手微微收回,还带着几分内力。
这一次,莫阿九未曾多说什么,只微微一笑,心底有甜意丛生,她知……他是替她抱不平。
许是今日心情甚是愉悦,就连时间都走的快了些,不过方才游完前街,夜色竟已悄然降临。
七夕前夜,护城河处年年都有灯会。
这是容陌与莫阿九二人,第二次来此处,第一次,是容陌逼宫前夕,他应邀前来,送了她一个香囊,要她最为困难之时拆开,可里面却只有三字“留全尸”。
而今,竟离那时已过了七年。
那时,莫阿九以为她与容陌终究不会善终的,他二人间,夹杂太多,却未曾想到……原来兜兜转转,他们……还是重逢,复又归好。
“在想什么?”一旁,容陌似察觉到身侧女子的静默,转身,轻声问道。
莫阿九轻怔,良久勉强微笑摇首:“无甚……只是,想到你我二人上一次游玩灯会之时……”
容陌身躯一僵,良久,扯出的笑意却夹杂着苦涩与惶恐:“阿九,那时……”
“无需再多说了,”莫阿九扭头望着容陌的双眸,笑出声来:“往事已矣。”
这四字太沉重,说出并不容易,可是莫阿九知晓,她太渴望幸福了,渴望到……以往的伤痛,都不算什么。
容陌闻言,似有轻怔,好久,也随之笑了出来:“嗯。”他轻声回应着。
“糖人,花灯……”一旁,小贩扬声吆喝着。
莫阿九忍不住循声望去。
“要一份?”一旁,容陌几乎瞬间问道,“你那时便极喜爱这般小玩意儿……”话说一半,已然停下。
莫阿九知,他定是又想起那些过往,无奈推了推他:“你且先去买上一份,我瞧着欢喜。”
容陌颔首,将她安排在人少之处,加之周遭有暗卫守护,方才离去。
莫阿九一人立于那处,望着周遭繁华,好久方才轻声叹了一口气,那些过往,相比自己,容陌才是放不下的那个。
“今夜夜色这般美,姑娘叹息作甚?”身前,陡然传来一阵女声,悦耳动人的紧。
莫阿九抬眸,循声望去,下瞬,却只觉眼前一阵惊艳。
莫阿九从未想到,有一人竟然狐媚的这般理所应当。眼前女子,只微勾唇,便有千娇百媚,眉梢微扬,更显魅惑,朱唇轻启,尽是风情。
穿着更是胆大,一袭红纱裙,酥胸半露,越发撩人。
“这位姑娘是……”莫阿九困惑。
“奴家倒是识得你,你是莫阿九。”那美人儿娇笑一声,身姿摇曳。
莫阿九却越发困惑了:“难不成,你看上了我方才身边那男子?”又是情敌?
“阿九姑娘多虑了,”美人儿笑的越发粲然,“奴家可是有男人的。”
“嗯?”莫阿九困惑。
“阿九姑娘可知……这天下男人,均难过美人关,”美人儿凑近到莫阿九身前,“奴家可是美人儿?”
“是。”莫阿九颔首,眼前女子,乃是她见过最为明艳之女子。
“是以,这天下男人,均是奴家的男人!”
莫阿九睁大双眸,从未想到,这美人儿竟能说出这般惊世骇俗之言。
“阿九姑娘且宽心,奴家近日已有一主了,他日若是腻了,说不定再去攀上阿九姑娘方才身侧那俊生……”
“……”莫阿九无语,第一次将勾引旁人夫君说的这般理所应当的,可却莫名的,对眼前女子并无反感,即便……她这般……烟视媚行。
“嗯?”那美人儿突然轻哼一声,伸出纤长手指,“阿九姑娘这长发好生不听话啊……”话落,她已然伸手,替莫阿九将风吹至脸颊的发丝拢于而后。
顷刻间,有一阵清冽香气传来,若有似无萦绕在鼻间。
莫阿九一僵,只觉得这香气分外熟悉,她好似……在一人身上闻到过。
可下瞬,那美人儿却已然收回手,香气也随之淡开:“阿九姑娘当真是个可人呢……”她轻声呢喃,声音如泣如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