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民。”清浅站起身子跨过桌子向前走了一步,微微厄首。
“说说你的理由!”他的脸上带着面具却并没有因为站在帝王面前有着丝毫的紧张,身上散发着清新淡然的气息,虽然有些清冷,却并不会将人吓退,甚至想要让人去亲近,去开发,看他身上有着何种故事,能够铸造出这般的清冷淡泊之人,北唐烨霖对他的样子十分满意,眼睦中甚至流露出一丝赞赏。
“民就如同水一样,虽然一滴水的力量十分小,但是当水汇集成湖,汇集成江河,甚至是海,它便变得强大,洪水可以毁掉一城的例子大家肯定都听过,而民同样,一个人也许什么也做不了,而一群人,一大群人则如有神助,众人拾柴火焰高,而我这句话的意思再明白不过明君遇民如船在微风下行驶,虽然有些飘动却并不会船翻人亡,而暴君,水能覆舟的例子,有太多太多了。”清浅说的很是缓慢,见司空蓝枫脸上虽然不悦但睦子里却闪着探究,她能看出这些男人里除了大将军之外都对她有了兴趣。
“好,请坐。”北唐烨霖没有生气,嘴角微微翘起,请字一出让其他的考生都羡慕的看向清浅,她曲身行礼之后,便淡然的走了回去,笔直着身子坐好。
“这张空白的纸是怎么回事?”北唐烨风用手指夹着,偶尔看向小寰之时便仿佛没有见到她似的移开眼睛,完全无视她。
小寰站起身来,微微扬起的小脸一脸骄傲,她淡漠的瞥了一眼北唐烨风之后,嘴角弯了弯,两个圆圆的酒窝看起来十分可爱,但仅局限于左脸“皇上,这章纸是民女的。”
本是北唐烨风问的,可是小寰竟然是直接跨了过去跟北唐烨霖说话,这样本就不满的他更是气愤,他猛地站起身来,身体因为愤怒微微有些喘息。
“风王爷,您有事?”小寰眨巴着眼睛,单纯无知的睦子里写着疑问。
“王爷!”紫亦尘站了起来,微微低头,轻轻唤了一声以作提醒,风王有勇有谋,只是脾气太过直接。
北唐烨风不满的坐了回去,眼睦却狠狠的瞪了眼北唐俊熙,微转头颅之后便冷声问道“你一个女人,不在家里呆着,出来抛头露面,还呈上来一张白纸,你不知这是藐视君王吗?”
他的睦子很冷,每一眼仿佛都有一把利剑射出,小寰头微低,睦子里却没有一丝害怕,这般的情景见的多了,而清浅更是一脸坦然,悠然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轻轻把玩着毛笔,毛笔已经沾染了墨汁,她不能转动,便在空白的纸上胡乱的涂鸦着,竟然无意中画了个唐老鸭出来,清浅嘴角微微一笑,根本不为小寰当心,如果她被他这句话拦住了,回去她定然要好好笑话笑话她。
微风轻轻吹动,荡起丝丝涟漪,众人面色深沉,不敢发出一丝声响,生怕燃火上身,更有人认出此女便是刚刚在门口和风王争吵之人,更是担惊受怕,低垂着头小心翼翼,却又内心八卦,偶尔抬起头来撇上两眼。
小寰抬起头脸色淡然,本来其他人还以为她是被吓到了,谁知她脸上并没有一丝的担心和窘迫,她微微垂首,淡然的道“风王爷,您是说我该在家中绣花,不知有何人说过女人只能在家里绣花,这场比试并非科举,在规则里并没有提到不允许女人参加,我哪里犯了藐视君王?还请风王爷明示?还有王爷我是否在家中绣花,是我家人的管辖范围,难道王爷……”
她的眉目微调,眼神中含着一丝不屑,眨也不眨的望着北唐烨风,北唐烨风没想到这个女人胆子如此之大,竟敢直接反问与他,目光更是无一丝闪躲,仿佛他的身份在她眼里一无是处,毫无作用,他脸色依旧发黑,但是睦子里的阴冷却降了一分,她的反问他无法接下去,见众人大多不敢看向他,他更是火冒三丈,声音低沉不悦“白纸又是怎么回事?”
“因为民女觉得,民便是一张白纸,而这张纸上写什么画什么都是由官决定,画的好不好,是由官决定,纸张是否能够价值千金,也是由官决定,比如同样丰收的念头,苛捐杂税多了,民便还是过得苦,可是苛捐杂税少,民便过得好,民好,官则通,国则壮,兵则强,而纸张同样,再好的纸,写字的人不会写,也是白搭,同样不好的纸,遇到了好的文人墨客,可能并不顺手,但还是能够写出好字,所以,民女是民,不是官,不敢在这白纸上评论民这个字。”她的语气最后有些微调,目光一一扫过六人,其实她的心中有些害怕,但面色上却浅笑淡然。
刚刚如果不是清浅的话给了她提示,也许这一段话她是将不出来的,她只是想到了民是纸,就如空杯子一样的空杯理论。
“你可知女人不能论政的规矩。”北唐烨风嘴角抽了抽,顷刻间露出一个邪气的笑容。
“民女有在论政吗!民女想,我泱泱大国,国富民安,定然跟我国子民全都爱国有关,皇上,民女虽为女子,长相丑陋,但是心里也知道一个道理,为国为民当肝脑涂地,在所不辞,即便民女微不足道但还是想用民女仅有的能力为国家做些贡献,只要国家需要我。”
“好,小小女子,竟然有如此胸怀。”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北唐烨霖大笑的站了起来,深邃的眼睦中写着满意,虽然大男子主义的思想让他禁锢在女人无才便是德的思想里,但是对于如此胸怀的女人,同样对国对民都是好的。
“谢皇上夸赞。”小寰曲身行礼,一脸的骄傲,转身对着北唐烨风贼贼一笑问道“风王爷,早就听说您文采卓绝,民女不才有一小对子,想请王爷对上一对,不知可否?”
眉头微皱,北唐烨风脸色又黑了些,顷刻之后便阴转晴脸色变了回来,嘴角噙着一丝冷笑,睦子却比刚刚还要冰冷,这个世界上还没有他不能对的对子,“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