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里,再过西宁塔,就到了。”看了她今天一天不同寻常的活跃,现在再度回复她之前有些冷凝的表情,恍惚间,还有点怀念,轻柔的问了句,“话说够了?”
突兀的一句,却让花凝熏怪异的看了他一眼,而后,眼睑垂下,黯淡的笑了一下,双手相互握住放于桌面上,“只是有点不确定自己真能说话了。”
因为这股不确定,所以她今天格外的话多,也格外的活跃,失去后才知道曾经拥有的美好,她虽然不是患得患失的人,但是也难免会担心一下,不能说话的原因她一直不知道,现在又突然能说话了,谁知道又会在哪天,突然的又不能说了,一直不能说话不是可怕的,可怕的是当你习惯用言语来表达一切之后,却又突然无法再开口,那种感觉,就好像突然被世界隔绝的感觉,如同一个人被遗忘在荒无人烟的大漠一般,头顶是炎炎的灼人烈日,身下是干涸无一滴水的炙热沙漠,安静的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和偶尔风无情刮过的声音,没有一个人和你说话,甚至连你自己自言自语都不行,安静,也是另外一个杀人不见血的恐怖利器!
“别怕,我总会在你的身边。”相握住的手被一只温暖的大掌罩住,顺着大掌看上去,正是魅如君让人安心的浅笑。
仲怔的一下,看着罩着自己手的大掌,白皙如玉,指骨根根纤长,漂亮的就如同专业的雕刻师专门替他量身定做一样,此刻却微曲的放在自己的手上,一大一小,明显的对比,温暖正源源不断的从那手上过渡而来,暖暖的热度让她有些贪恋,嘴唇却慢慢的抿直,眼睑再度垂下几许,掩住了眼内的光芒,手最终还是从那掌内慢慢的缩了出来……
相信吗?她还是做不到,她的一切永远都是靠自己的争取,靠自己的这双手,这个脑子去获得,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有人会在她的身边说,‘别怕,我总会在你的身边。’心中感性的一面希望一直让他这么温暖着,因为,她确实贪慕这种让她温暖的温度,理性的一面却在不断的告诫她,如果将手就这么交了出去,那么等于将自己的背部也交给了他,日后若真有什么,她能承受住这种再次被抛下的悲哀吗?要想自己不受到伤害,最安全的方法就是自己将自己紧握,而不是将手放到别人的手里来紧握。理性最终战胜了感性,所以,她遵从了理性的调配,将手缩了回来。
缩到一半,却再也无法缩回,不是她放弃,而是握住她的手蓦得变紧,另外的一只大掌也将缩出去的部分完全覆盖,双倍的温暖再次将她包围,抬起一双清醒中又带着少许迷蒙的水眸看去,他的笑容很浅,仅仅只是在嘴角有一点点翘起的弧度,他的眼神很清,仿佛是一泓见了底的清泉,只不过,里面盛满的不是水,而是一种安心,一种信任。
“相信我!”缓慢的开口,慎重的语气像是许下了某种承诺。
花凝熏就这样看着他,似乎是在审视,又似乎是在迷茫,一直这样,两两无语。
空气在微妙的变化,一股莫名的张力在慢慢的发酵,蔓延,四周一片的安静,连心脏那咚咚咚跳动的声音都清晰入耳。
“我很极端。”终于,还是花凝熏忍受不了这安静的让人觉得心里忐忑的氛围,润了润有些干燥的唇瓣,开了口,她确实极端,不然也不会在出任务之前就在直升机上放遥控炸弹,一旦被同伴抛下,而极端的选择了同归于尽的不归路。
“我知道。”低沉的开口,声音并不大,好像是怕声音一大就破坏了这微妙的氛围一样。
“我很霸道。”再度开口,眼神里出现一丝不易窥见的光芒,她是霸道,一旦标上了她的所有物就没有再吐出来的道理了,就好像那只白狐一样,一旦被她买下了,哪怕是对上未知的言灵人,她也不吐出来。
“我也知道。”笑了笑,这么多天的相处,她就算表现的很不明显,他也能看出,这女人不仅霸道还奸诈,不禁有些有趣的想,以前是因为他还挂着个主子的名号,再加上她对他们的防备心从来就没有削减过,所以,多少有些收敛,若他真牵了手,照她的性子,恐怕爬到他头上的可能都有。
“我的男人只能有我一个女人。”不知道怎么的,这么一句话却从花凝熏嘴里冒出来了,其实,她自己都没有想过这样一句话,只是在回神之时,这句话已经自动的从嘴里溜了出来,导致她自己都忍不住的有一丝红霞上了脸,怪就怪这房间太窄,空气太压抑,让她要说点什么来破开这僵围。
“我们狼终其一生也只有一个伴侣。”从善如流的开口,凤眼里窥见那一丝红霞,暖意更浓,她的男人,这个词,他喜欢极了!反到他这里来说就是,‘他的女人’!
“我还是不相信你。”顿了一下,红唇一张,说出的话最终又回归了最初,说到底,她还是不愿意相信别人。
“我也知道。”垂下眼睑,嘴角却勾起了显然的弧度,比起之前无言的不信,现在的这句不相信显然是染上了些微的气恼,虽然听到还是让他有点轻微的打击,但总体来说,这丫头显然已经在考虑他的话了,而且,他会让她相信自己的,学会将手放入别人的掌心。
“你……”气恼的拿眼瞪他,这会儿的魅如君让她觉得就好像一团软绵绵的棉花一样,让她拳头怎么打上去都是在做无用功一样,有力无处使,有劲没处出,有气没处撒。
“嘘……”魅如君却手指按在花凝熏的唇瓣上,轻轻的示意她噤声,“我想吻你了,怎么办?”君子一般的询问着,身子却小人一样的凑拢,花凝熏一口气噎在喉间出也不是,进也不是,只有瞪大的水眸,看着那张妖孽级别的俊脸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最终在那凤眸的柔光中,选择鸵鸟一样的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