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鹤沉默了，实话最伤人。
从衣兜里取出来一个粉红色的龟壳，看着它沉默不语，这是雷鹤的姑姑给他留下来的宝贝，名叫‘瞒天过海’，可欺天躲劫，可藏天纳罪，可骗天骗地，可骗尽世人，世上只有两个。
他一个。
杂毛一个。
那日他战天劫时眼看着就要功败垂成，身死道消，可心里面实在是放不下杂毛，就用这个龟壳硬续了一命，可续寿七年。
将自身道果藏于其中，天地便暂时感应不到，自身也与道果断了联系，遂成了凡人的状态。
这是一个很微妙的状态。
别说张惊蛰看不出来。
连老天爷都看不出来。
多说无益。
明天就是月考了，连花绵绵这个学渣都在努力学习，雷鹤也不由自主的有点紧张忐忑，和不知所措。
“我们去逛街吧。”
“好。”
雷鹤牵着杂毛的手去压马路，顺便缓解缓解考试的压力。
“顺便去采购一些食材，你这个萝莉身，恐龙胃，一般人可养不起啊，家里有三个冰箱都不够使。”
雷鹤打趣道。
“那你去找个恐龙身萝莉胃的养啊，我保证不吃醋！”
杂毛不甘示弱。
“好了，好了，我养的起，你主人我可是这个世界上最有钱的人。”
雷鹤晃了晃手中钱包，炫耀着自己的资本，当然修行人本来就没有穷人，别说是他了，就是最菜的修行人也不可能穷的，想都别想的。
这世道连假的气功大师风水大师都能家财万贯，更何况是真有本事的人了，即便是要受到法律的限制不能大张旗鼓的造势敛财，但是国家每个月所给予的基金补偿也是相当不菲的，大概一个月能有十万块钱吧。
当然这个只是最基础的修行资助，占大头的还是各自的修行门派所给予的工资福利和修行资源，修行是个高薪职业。
修行人不可能穷的。
至于小说里讲的那种在背地里为国家铲妖除魔在明面上还要绞尽脑汁发展副业和女主开个小店一起精打细算过浪漫日子的情况怎么可能会有。
那种境界奇高还穷的一比吃男主一顿麻辣烫都能吃出幸福感来的女主更是到哪里去捡啊。
杂毛一个人便富可敌国。
雷鹤倒是想过隐居时和她过过穷日子的可惜强扭的瓜是真的不甜。
钱对他们这个层次的人来说早就没有了积累的意义了，钞票和白纸并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
杂毛扭头颇为不满的瞪了雷鹤一眼，撅嘴说道：“在外面能不能别老说你是我的主人，路人听见了会报警的。我现在是你的妹妹！”
雷鹤嗯了一声，点了点头，没在意这个称呼，说道：“好吧，妹妹也不错。”
杂毛开心的笑道：“我刚看了缘什么空，的确不错哦，我的欧尼酱，好哥哥?”
雷鹤：“……”
“我不介意你看男频的后宫动漫，但是这种的还是尽量少看点。”
“那就是介意我看女频的咯，还敢说对我没有异样的占有欲！”
“……”
“我无言以对，也不否认，你本来就是我的，在任何方面，包括精神，我坦不坦诚啊。”
雷鹤笑道。
也许当生命快要走到尽头的时候就会对自己的内心看的格外的清楚吧，至少不忌讳说了，胆子大了。
杂毛哼了一声撇嘴道：
“胡说八道，你就是欺负我，你年轻的时候弑师而逃叛出龙虎山，是我们仙鹤门收留的你，我娘亲也算是你的半个师姐吧，你们是平辈，她临终前把我托付给你，你呢？我破壳而出的第一天你让我管你叫主人！
脸呢?”
“哈哈哈哈哈。”
雷鹤笑的合不拢嘴。
“别说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小事了，小心隔墙有耳啊，小杂毛。”
“嗯嗯嗯。”
“我有点想你娘了。”
“啥?”
“没啥。”
牵着杂毛的手走在挂满彩灯的城市里，似曾相识的很开心，在三百多年前的四百多年里，那只黑鹤陪他渡过了多么漫长的人生啊，那时候的一人一鹤抢到门功法也要躲起来开心好久，那时候的精打细算是真开心啊，可是如今我已经天下无敌了，你又在哪?
不久后两人去了超市。
站在并不高但很宽的玻璃缸前捏着下巴挑选着爬来爬去的螃蟹龙虾，生活还是需要精打细算的。
“哥哥，你搞定肉食，我去看看零食。”
“去吧，给我也整点。”
“好。”
购物是一种很爽很上瘾的精神体验，当钱多到怎么花也花不完了的时候，就再也没有什么能够阻拦人类买买买的欲望了。
除了房子太小...
这家超市没有送货上门的服务，两人拿着两包零食边吃边往回走，东西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全都塞进了空间法器里，这才是神仙的正确购物姿势。
怎么方便怎么来。
路上路过了夜市，又是一通买买买，有吃的喝的，有玩的用的，杂毛就像是个冲进了粮仓里的小麻雀一样，欢快的想要打滚儿。
雷鹤也跟着买买买，管它有用没用的呢，感觉好玩感觉漂亮的就都要了，因为只要是能买到这一瞬间的开心和快乐那就是值得的，反正他钱多的怎么花也花不完，只要花钱可以让内心平静，那就花，疯狂花，直到他走到了一个卖袜子的地摊前。
心情不平静了。
地摊的牌子上写着‘大学生创业’五个大字，摊主是两个女大女生，其中一个甜甜的说道：
“老板，买袜子不?”
她早就注意到雷鹤出手阔绰了，此时还特地用了‘老板’这个敬词，希望能多卖出去几双。
雷鹤仔细的看了看她，她长的软萌软萌的，比记忆里的那人微胖了些，但模样却是没怎么变。
“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当然这句话是在心里问的。
“不买。”
他说完就拉着杂毛走了。
“哥哥她是谁啊，你认识?”杂毛一脸好奇的问道。
雷鹤摇了摇头，平静说道：“长的有点像几百年前的一位故人，你不认识的。”
杂毛顿时不开心了，瘪了瘪嘴，小声嚷嚷了句：
“好啊，几百年前的女孩子你到现在都还记得长啥样呢，你厉害啊，你能耐啊，我到要好好的问问你，这日子咱还过不过了啊！”
雷鹤：“……”
不久后，之前的那个袜子摊上，另一个女生对之前的那个女生说道：
“萌萌，今天的生意不景气啊。”
萌萌叹了一声道：
“是啊，是啊，都说做生意挣钱，我怎么赶脚着咱俩要赔啊?”
“唉～”
“唉～”
“昨天有个有钱的单身大叔说想和我处对象，今天又说算了，他还说他腿被人给打折了，他最近要积德行善，虽然我没有搞过对象，但我也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这种扯淡的理由。”
“唉～”
“唉～”
第二天是静江市青藤高中本学期的第三次月考，每个月一次，提前一天清理教室，发准考证，按年级名次分配考场，雷鹤因为是转校生，名次自动排在了最后，所以他所在的考场里也几乎都是各个班里的倒数第一二名。
花绵绵就在这里。
“伤筋动骨一百天，你好歹在家里多养两天啊。”
看着她费劲巴力的拄着拐爬楼梯，雷鹤情不自禁的说了一句。
花绵绵撇了他一眼道：
“你别得意。”
雷鹤笑了笑道：
“要不我扶着你?”
花绵绵果断拒绝：
“不用！你滚吧！”
“那我就先走了。”
雷鹤摇了摇头到没在意，他这个年龄的人也的确很难和小孩子计较口舌，更何况是女孩子了。
考试第一场是语文，阅读理解，古诗，古文，作文，这些对他来说都不是很难。
没有答卷经验和应试技巧，也尚可自由发挥。
第二场是数学，狗屁的函数几何一窍不通。
第三场是英语。
雷鹤：“……”
突然有点想动用权势把国际通用语言给它改成汉语了。
后面的历史政治还好点，他经验丰富，地理生物也能凑活着瞎推理推理，至于物理化学?
曾经读过的科普读物好像毛用都没有...
就一路睡过去了。
直到周五下午，成绩出来了。
全班倒数第一。
雷鹤：“???”
“神仙哥哥，你以前是不是没上过学啊?”柳橙荫猜测道。
雷鹤点了点头。
牛富贵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雷鹤你以前不会是上的武术学校吧?你那个什么凌霄一中不会是个体育学校吧?怎么数学得了个零分，不会也可以蒙的啊。”
雷鹤顿时苦笑：
“我蒙了，就十二道选择，全蒙的A，居然一个都没有。”
柳橙荫乐的前仆后仰：“你要是全蒙C能对三分之二，记住喽，以后不会的就选C。”
雷鹤挑了挑眉：
“你不早说。”
柳橙荫努力装出一副很委屈的样子：“我哪知道你这么菜啊，不过没事的，以后我给你补补课吧。”
雷鹤摆了摆手，没有接受这个提议，他扭头看着牛富贵问道：
“班长你考第一是怎么办到的?我怎样做才能像你一样优秀呢?有没有经验可以传授一下?”
牛富贵略微沉思了几秒钟后才回答道：“不好说啊，你现在这个状态估计老师讲什么你也听不懂，讲的越多你拉下的也就越多，马上就是高三了，要不你暑假报个班吧。”
雷鹤叹了口气，低声说道：“我没上过高中，初中也没上过，基础基本是零，估计报班也没有针对我这种情况的吧。”
牛富贵摇了摇头。
雷鹤接着说道：
“不过我到不是想要高考考个好大学，就是想学个基础水平，以后文盲就不是不认识字了，我总不能当个现代文盲。
理科得恶补一下初中课程了，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想看看小学的语文数学，至于英语，有余力的话也可以看看，再说吧。”
柳橙荫突然惊呼道：“神仙哥哥你连小学都没有上过啊，你的童年是得有多幸福啊。”
雷鹤横眉瞅了她一眼：“你别说话了！”
柳橙荫很委屈的瘪了瘪嘴，就真的不敢说话了。
雷鹤又说道：
“其实我还是很羡慕你们这些上过学的，身在福中不知福。
伟大的圣人们用思考解决了烦恼体会了境界除了写书记下来最希望的就是让全世界的人都能体会到自己所体会到的那种境界。
只可惜大部分学生和家长都只会把学习知识和就业挣钱挂上钩，再要么就是和成绩荣誉挂上钩。
就是报个艺术特长班，看看名著课外书，也大都是在追风面子和高雅，和现在喜欢玩古玩的人并没有什么本质上区别，都是在玩别人的爱好。
不过也还是得积极的参与，因为总有一天会真的体会到的，生存固然重要，可人除了活着，最重要的就是思考自己为什么活着了，看懂世界，看懂自己，才不枉活了一场，才不枉到此一回。”
雷鹤不自觉的就说叨了起来，谈论学习，触景生情，心说我当年思考世界的时候，推演邯郸学步的时候，设计该怎么走路的时候，要是能有你们高中生理化生的底子，又何苦那般痛苦的下不来床。
虽然我现在也没有这个底子吧，但是大概的还是知道个大概的。
柳橙荫睁大了眼睛看着雷鹤，有点疑惑，心说这是神仙考虑的事?
牛富贵也听不懂雷鹤叽里咕噜的说的是啥，毕竟他这个年龄的孩子就是学习再好，脑子再聪明，思想境界和成人也是差着条天堑呢。
他驴唇不对马嘴的回复道：“我觉得你这一身武术参加个武林风肯定能火一把吧，学习也不是唯一的出路，打电子竞技的好多人也就咱们这么大的，早就不上学了都，不过你要是想学习的话，我给你介绍个家教吧，是我一亲戚，现在上大学呢，当年是咱们市的理科状元，也是咱们学校的。”
“再说吧。”雷鹤心不在焉的说道：“我就是想补补小学到高中的这段空白，这段最系统化，教育专家们设计的也最合理，等学完后更高层次的知识就可以找专门的地方去学了。
小学到高中的这段不经历一遍，在网上看个段子都看不懂，那些恶搞数学公式，语文课文，物理名人的段子，每次看都没有代入感，还得查查百度才能知道笑点在哪，就好像和这个社会已经脱节了一样。”
雷鹤愁眉苦脸的吐槽了两句。
柳橙荫看着他心说你在说啥。
牛富贵没待多大一会儿就走了，下午的最后两节课是社团活动课，柳橙荫没有参加社团，这个学校也没有回家社的设定，她就坐在雷鹤的旁边上自习。
怒刷存在感。
雷鹤还没有给她引荐‘道学研究社’，也没有给她讲龙五月的事，准备再考察她一段时间，毕竟要万一她就有三天的热乎劲，那自己岂不是拿热脸贴了冷屁股，那可就不好玩了，会很尴尬的。
放学后两人是一起回去的，到了小区里的砖路上，雷鹤看她一路上一改常态，不捧着他，更不拍他马屁了，一言不发的好像还有点闷闷不乐。
不会是因为我考了个倒数第一神仙哥哥的完美形象就此崩塌了吧?
“小荫你怎么变的这么安静了?”雷鹤一脸好奇的问道。
柳橙荫则一脸委屈的瞅着雷鹤回答了句：“你之前不是说不让我说话了吗？”
雷鹤：“啥?”
“你别这么听话啊，我们是同学，你这样让我感觉很不自在的。”
柳橙荫：“呃～”
心说这个神仙怎么这么傲娇?
我这不都是正常操作吗？
“那我就不听话了，然后我不听你现在的这句话，于是我又听话了。
神仙哥哥给我表演个法术吧?”
她眨了眨带着期盼的大眼睛。
雷鹤抬头望天。
惆怅道：
“不会。”
“骗人！”
柳橙荫根本不信，毫不客气的反驳了一声，随即她又一脸向往的说道：
“你家那位美丽的小姑娘呢，能不能让她驮着我在天上飞一飞?神仙哥哥?”
雷鹤无情的打断了她的幻想。
“她是个醋坛子，你最好划花了脸再去找她玩，不然再从楼上摔下去了她可不一定还救你哦。”
柳橙荫瞬间感觉阴风阵阵，悄无声息的离雷鹤远了半米。
“她不是你的坐骑吗？而且她看起来还是个初中生啊，你们?她不会是早熟吧，你也不管管她。”
雷鹤撇嘴无奈的笑了笑：“个人实力决定家庭地位，我又打不过她，怎么管。”
柳橙荫慢慢的瞪大了眼睛：“她还这么小，占有欲强也不一定就是男女那方面的吧，况且我只是崇拜你想和你学习法术，她有什么可吃醋的，我想试试和她做个朋友，我觉的应该不难吧。”
雷鹤十分不屑的看了她一眼。
“年纪小?
纪湘战四郎了解一下?”
柳橙荫忙摆手：
“不了解，不了解。”
雷鹤又说道：
“她吃起醋来可是不分青红皂白的，你上次只是和我说了句话，她不就把你扔下去了，相信我，扔你是必然事件，救你是偶然事件。”
柳橙荫：“……”
“我怎么感觉有点冷?”
“没有啊，现在都已经是六月份了。”
“我妈妈好像在喊我回家吃饭呢，我先走一步了啊，神仙哥哥。”
“不是顺路吗？电梯在那边，你干嘛去?”
“我爬楼梯快一些。”
“哈哈哈哈哈。”
……
“杂毛，我回来了。”
“老祖，肚子饿了。”
“等我做饭，你先吃点零食垫着，考试成绩出来了，去拿瓶啤酒，今晚咱们好好的庆祝庆祝”
“好嘞，老祖考的咋样。”
“第一。”
“耶耶耶！”
“倒数的。”
“……”
成绩虽然不太理想，但是等待着出分的那种若有若无的紧张感没了，还是蛮轻松快意的。
值得庆祝一下。
“干杯！”
“干杯！”
杯中酒一饮而尽，杂毛小声打了个嗝，便欢快的坐在了雷鹤腿上，看着老祖宗给她剥虾壳蟹壳。
“老祖，我今天上网了。”
“啥网?”
“修行APP啊。”杂毛把手机举到雷鹤眼前，笑着说道：“现在修行界都在讨论你呢，论坛上到处都是，有祈祷你顺利渡劫的，还有宣扬你历史功绩的，更有甚者在明目张胆的表示担心想知道你的现状，他们都不知道你早就渡了劫了。
还有不少人私信我，旁敲侧击的想知道你的死活，更有甚者想打着朝拜的名义想见你一面。”
雷鹤把剥好的虾仁塞进杂毛嘴里，看了眼手机，吐了口气，叹道：
“仇家太多了，不知道有多少人想我死呢，这几天我还故意给魏延军发了两条短信，也打消不了他们的念头，纸怎么也包不住火，总有人能算出来我的渡劫时间，现在两个多月过去了，留给他们的误差不多了，你说我是就此宣布死讯呢？还是就继续这么拖着?
牧晨研也给我发了条微信，明目张胆的问我还活着没，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她好了，无罪还算是耐得住性子，但你知道，我最怕的就是他。”
杂毛快速的嚼了嚼，咽下嘴里的虾仁，瞪着雷鹤，语气里有些不善：
“吃饭呢，别提那个死女人了行不行，你不能宣布死讯，没你罩着，她一定会杀了我的。”
雷鹤三下五除二剥了两个大闸蟹，放在杂毛的盘子里，自己舀了一筷子，吃了两口，点了点头：
“蟹膏不错，你也尝尝。”
“我不尝，你喂我！”
杂毛自己是会使筷子的，不过最近明显越来越飘了。
毕竟老祖宗是真的打不过她了，这算不算是另类的长大了?
毕竟她是真的时日无多了，这算不算是另类的生病了?
雷鹤一脸宠溺的给她喂食，柔声说道：“都怪我以前太惯着你，不然你现在也不至于留在祖境怎么也升不上去，要不你也别玩了，好好修炼，还有九年呢，等我的道果消散后，天道自会松懈三分，你说不准还有机会能跻身极道。”
杂毛痴痴的看着雷鹤，笑着说道：“大概率肯定是努力九年最后失败了，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啊，除非你能把所有的极道高手全都干掉，把所有的祖境高手杀掉九成，让天道让出一大块位置来，我还有点机会，至于现在，我宁愿最后再浪上几年，陪老祖宗过完每一分每一秒。”
雷鹤自顾自的喝了口啤酒，又喂了杂毛一口，笑骂的语气里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味道：
“当年你升祖境的时候我就是这么干的，冤杀了多少人啊，至于现在，我要是早知道我还能重生，提前几年我说不准真会给你把他们全杀干净喽让你破境的，可惜没有后悔药吃啊，你个倒霉孩子。”
杂毛也跟着可怜兮兮的附和道：“唉，谁让我命苦呢，不过还有九年呢，别搞得像我得了癌症一样好不好，遥想半年前，十年前，那时候要死的人是你，咱俩每天晚上都过的像明天是世界末日似的，疯狂嗨，疯狂造，我还一个劲的安慰你，说你死了以后我绝对不改嫁，没想到啊，事到临头居然峰回路转了，等死的人居然是我了，老祖啊，等我死了，无论你还能活多少年，你都不能另娶她人啊。”
雷鹤眯起眼睛看着她，眼神里的意思十分玩味：
“什么改嫁另娶的，你是宠物，是坐骑，你不要暗中偷换概念好不好，你以为我听不出来?”
杂毛捂着嘴傻笑了两声：“人家时日不多了嘛，口头爽爽都不行啊，你就假装听不出来怎么了嘛！就知道欺负我！”
雷鹤笑着不为所动：
“放心，先陪你过完这九年的世界末日，等九年过去后我再拿龟壳把你给罩起来，至少还能再让你活多个二三十年，比起那些凡人来，这简直是好的不能再好了。”
杂毛不满的撅了撅嘴道：“我不要，龟壳里暗无天日的，没有WIFI，还没有你。”
雷鹤轻声安慰道：
“肯定有我啊，我也进去陪你。”
杂毛一脸喝醉了的表情。
“我以前只觉得我寿数太长，比你晚死的这九年，得多漫长啊，现在你重生了，我又只觉得九年太短，别说这破龟壳能再罩我二十年。
没你的每一秒都长，有你的一千年都短。”
雷鹤：“咳...”
“别说这种傻话了，乱我的道心，本来十年前我能飞升的，都赖你啊，就会扯我的后腿。”
杂毛媚眼如丝的傻笑道：“胡说八道，是你太贪恋红尘了，关我毛事啊。”
“红尘是谁?”
“当然是我了！”
“那不还是你的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