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三省安慰完窦民望,自己却皱眉道:“这建奴将四面八方都护住了,要干扰他们可不容易。”
窦民望无奈点了点头,叹气道:“罢了,先用老办法吧,”说完大声号令全军开火烧水。
军令之下,不过半刻钟头,热水便已经沸腾不止,一盘盘滚烫滚烫的沸水从山间右侧倒了下去。
可惜的是,热水泼了下去,却被清军上面的盾牌将上方封住,除了极少数的沸水通过空隙流到里面,大部分沸水流到两侧,根本沾不到清兵分毫。
山脚下的清兵大力士在经历了短暂的波动后,很快就恢复了力量。
“不行,这法子行不通!“窦民望瞧着山脚下的清兵很快稳住了阵脚,皱起了眉头。
这时候,江南走近来,向窦民望和吴三省献策道:“将军,小生觉得用爆竹投掷下去,兴许有效果。“
“炮竹,?”吴三省稍稍想了一会儿,转向江南问道:“这荒郊野外,哪里来的炮竹?”
“头儿,你忘了,太子殿下每到喜庆日子都送我们爆竹,我便偷偷积攒起来,希望大明重建之日,好好放炮竹,”江南说完,跑到不远处,从自己包里拿出两个大盒子。
他跑到窦民望和吴三省面前,打开盒子。只见盒子里面有两包布匹,轻轻打开,竟然是许多串爆竹。
“这玩意还能用?”窦民望瞧着一串串炮竹,疑惑问道。
“有用,把它们扔到他们脚下,噼噼啪啪的,定然可以让他们惊吓!“江南拿起一串爆竹,自信满满道:”听太子殿下讲,有一位非常非常伟大的人物,还用这鞭炮吓跑了数万大军呢。”
“好,“窦民望大声叫好,死马当活马医得拍了拍江南肩膀,开心笑道:”江南兄弟,若是此事成了,本将定记你一大功。”
江南笑道:“记功劳算了,待王师还定江南,你还给俺是十倍的爆竹便是。”
窦民望和吴三省听了哈哈大笑。
江南取了爆竹,领着几个兄弟来到山脚下。
此时满清大力士正和明军将士拉锯比力气,斗得难分难解。
江南瞅准投放点,点了爆竹往后方盾牌上扔!
江南曾经听太子殿下朱慈煊谈论过鞭炮声和枪声,说在将来会有一种叫机关枪的武器,类似于现在的火枪,但是他发射的速度是如今火枪的几十倍,威力更是不可同日而语;若是到了战场上,不说伤人,就光听听噼里啪啦持续的声音就能吓死人!
而这鞭炮的声音就与机关枪所发出的声音非常接近,如果有外力的帮忙,效果会更好。如今清兵上方举着的,用来抵挡弓箭和火枪的铁盾就是最好的道具。
噼里啪啦持续不断的鞭炮声音响起,在铁盾的帮助下,很快传给了每一个清兵。
这些清兵本来个个都是视死如归的战士,对于火枪的声音已经有了心理抵御;但火枪的发射频率是很低很低的,而且威力非常小,如何能与炮竹相比?
他们骤然听到这噼里啪啦的声音,凝聚的力气一下子就少了三成。
明军和清军的力气本就在伯仲之间,清军泄了力气,明军便趁机反攻;将清军退回了数步之外!因为惯性的作用,清军上方的盾牌漏出一条三尺多宽的空间!
一直盯着战局的窦民望见了大喜,当即命令长枪手出击。
栅栏的长枪缩回,五名明军长枪手齐步跃到栅栏和清军中间;齐步攻击清军最前方的盾牌。清军站立不稳,又退了一步。
明军又上前一步,上挑清军上方的盾牌,将护住清军前队的大盾牌挑翻!
射击!
窦明望一声令下,弓箭如雨,将前方失去保护的清军射成了刺猬!
明军声势大振,更多长枪兵涌入阵营向清军的铁桶大力士发起攻击。
这些铁桶大力士虽然力大无比,但属于临时凑起来的,不善对阵;也没有先前以命换命的打法,在明军长枪阵的步步紧逼下,节节败退!
这时候,清军撤退的军号响起,清军徐徐后撤,明军由于前车之鉴,不敢追击,只是派人下来搜集箭矢和清军拉下的盾牌。
这是一场持久战,窦明望不敢浪费任何军械,能回收的全部回收,即使是清兵拉下的盾牌器械也是一个不落,全部回收利用。
明军暂时击退了右侧清兵的攻击,爆发出阵阵欢呼之声,
窦明望却仍是皱紧了眉头。
吴三省也叹气道:“爆竹虽然帮我们击退了罗克铎的进攻,但第二次只怕就不灵了。”
“是呀,”窦明望指了指山外远处,道:“吴兄弟说得没错,建奴有高人指点,他们知晓了爆竹,自然有本事让下面的士卒们不再惶恐,相信用不了多久,罗克铎就会发动第二波进攻了。”
吴三省点了点头,又瞧了瞧山内侧多尼一路的进攻,笑道:“幸好,多尼这一路进攻乏力,否则可真够我们喝一壶的。”
“接下来怎么办?”窦民望望着吴三省。
“实在不行,就让我的兄弟上吧,”吴三省望着山脚,笑道:“其实我们还是占了地形的优势,清兵的主帅距离阵地太远,他们每作一个决策,中途难以改动。但我们却可以临机而动。”
窦民望道:“是呀,他们这次若还是用大力士阵型,那就以命换命,我玄武营的将士难道还怕了他们不成。”
江南突然想到一个可怕问题,问道:“将军,倘若清军一直用铁桶阵怎么办?他们不求攻击,只求夺取营地。”
“江南兄弟不用担忧,铁桶阵之所以胆敢横行无忌,不过是赌我们不敢与他们血肉厮杀,先前你也见了,这铁桶阵就是力大无比,打仗本事却不大。”吴三省叹了口气,指着下面的营地,朗声道:
“你瞧我们的营地,四面八方都是我们大明的将士,他们铁桶阵敢踏进半步,面对我们的四方攻击,必输无疑。我瞧建奴的谋士就是让他们的铁桶阵毁了我们军的防御栅栏;然后借助兵力优势,与我们肉搏厮杀,以命换命。建奴有三万人,我军只有两千余人,倘若真是以命换命,我军就吃了大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