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大哥说得在理,刘关张昔日结拜,刘备也是汉室宗亲,关张可是身份卑微之人,他们三人可曾没有高攀之说?”
朱慈煊哈哈笑道:“小弟虽然是大明皇族,却也是落魄之人,未必比得了大哥和二姐。”
木靖大笑道:”三弟说笑了,以后我们三人可不许说这些迂腐之词,只盼望能像刘关张一样,扶我大明。”
“木大哥,你终于要回去了?”凤七说话的时候,脸上多了一丝忧虑。
“那是自然,“
木靖神色凝重起来,右手握成拳头状,认真道:”为兄读了这么多年圣人之书,总不能在此荒废一生。”
凤七秀丽的眉头忽地皱了起来。
“凤妹担心什么?“
“木大哥可曾忘了,你已经收了二弟的小孩为孩子,倘若我们孩子出生,将来这家主之位应该由谁来继承?“凤七抛出一个心中的疑虑。
“我跟二弟乃是兄弟,谁继承还不是一样?”木靖不以为然罢了罢手,又朝朱慈煊道:“再说,我们都是大明臣子,此事应该由陛下决断才是。“
凤七深深叹了口气,低声道:“木大哥涉世未深,想法只怕太简单了。”
朱慈煊听到他们的对话,心中思绪不断,
“家主?难道是土司?木家?这名字似曾听过….”
这时候门外传来声音:“黔国公在此,你们还不退下,“
“老师到了,”朱慈煊起身,道:“大哥,你在这里照顾二姐,我出去瞧瞧。”
“好,我们夫妇二人待会儿去拜见黔国公。“
朱慈煊出了内屋,见大门已经打开,他随着杨娥走到大门口,见门外的官兵已经退去。
沐天波不知用了什么法子,已经和段德相谈甚欢,然后将其送走。
待段德离开,朱慈煊才上前拜见沐天波,沐天波见朱慈煊并无大碍,舒了口气。
朱慈煊拉沐天波手道:“学生刚结拜了两位异性兄弟,老师不妨瞧瞧学生的眼力。“
沐天波没有生气,脸上淡淡一笑,跟着朱慈煊进了神奇店铺。
另朱慈煊惊讶的是,沐天波与木靖、凤七居然相识。
还未等他介绍,
木靖和凤七就朝沐天波跪拜道:“木家长子木靖和妻子凤七拜见黔国公。”
沐天波笑了笑,道:“是木贤侄和凤七侄女,木家主和凤家主可好?”
“前些日子接到家书,两位父亲大人都很好,”
木靖应了一声,道:“父亲大人信中特意提到,这两年来,侄儿能在昆明城逍遥,多亏了黔国公的照拂。“
沐天波笑道:“侄儿不必多礼,沐某与两位家主多年交情,照顾你们理所应当之事。靖儿,你们离家已有两年,如今既然和好,何不回去?”
木靖道:“侄儿正有此打算。”
侧首望了望旁边的凤七,道:“只是内人有身孕,恐怕周车劳顿。”
朱慈煊趁此机会将自己想让木靖和凤七前往黔国公府邸事情原委说了一遍,沐天波自然同意。
木靖询问起官兵段德,沐天波惭愧道:“沐某身为朝廷大臣,未能约束士卒,以至于扰乱百姓,当真羞愧。”
只是如今朝局复杂,即使是沐某,也不能擅自处罚他们。”
木靖奇怪说道:“黔国公客气,身为朝廷重臣,一言一行自当考虑周全,如何能随心所欲?侄儿只是奇怪,侄儿与那段德不过口角之争,如何会有如此深的仇怨?”
沐天波笑道:“人心难测,靖儿你久居高宅,只怕不懂这些。不过善恶到头终有报,那些小人,也苍狂不了多久了。”
他吩咐人叫来了马车,护送凤七到了黔国公府邸。
待安顿好木靖夫妇,沐天波将朱慈煊拉到了内屋,一改白日里的笑脸,板着脸训斥道:“殿下真是不知轻重,你身份贵重,如何能被义气所牵制?”
朱慈煊低声道:“学生觉得书生是个人才,想笼络他。“
他想着老师是老江湖,没那么好糊弄,想着该如何反驳老师的质疑。
“殿下好眼力,木靖夫妇的确不简单,值得殿下去冒险笼络。”
沐天波神色颇为激动,上前扶住朱慈煊肩膀,笑道:“如今殿下能与他们结为异性兄弟,对于殿下来说,便是得了数万兵马。”
“木大哥是木家大公子,难道就是就大理木家的继承人?”
朱慈煊终于记起了云南大理木家,也就是云贵地区最大的土司,忙问道:
“老师,这木家,凤家是何来历?”
“木家和凤家都是云贵之地的土司,他们也是云贵之地最大的两家土司,殿下倘若想在云贵之地扎根,必须得到他们的支持。”
沐天波笑了笑,望着朱慈煊,道:“殿下的福气可真好。“
朱慈煊道:“那如果秦王作乱,学生向他们借兵如何?“
“如今木靖虽然是长子,但并不是家主。可无权出兵。“
沐天波摇了摇头,又叹了口气道:“这些土司,若是在大明强盛之时,自然听命于我大明的调遣,但如今大明衰败,他们可不会听命于我们。至多给我这个黔国公一点薄面,明面上尊奉大明罢了。“
“难道他们现在有了其他想法?”朱慈煊惊道。
“在这些土司眼里,可没有朝廷的利益,只有家族的利用。这些土司都已经数百年,甚至千年,皇朝更替,但他们小皇帝的身份却是从来没有变过。朝廷无暇控制西南之地,只能借助他们的力量治理西南。“
沐天波低声道:“比如你刚刚结交的那位兄长,他的父亲其实早与建奴有书信来往,只要建奴入滇,他肯定第一个投降;他是云贵之地的土司领袖,又与凤家联姻,只要木家和凤家一归降建奴,这整个云贵之地的土司只怕都会归降。
我们大明以后要再入云贵,只怕便再无机会。”
“学生明白了,“朱慈煊沉思片刻,恍然大悟道:”学生料想木大哥只怕已经知道了他父亲与建奴有来往的事情,但他自幼忠孝,一时无法明白,于是借着抗婚,归隐在昆明。”
“殿下宅心仁厚,这木靖能结交到殿下当是万辛。“沐天波笑了笑,捻了捻须发,微微颔首道:”虽然殿下所言未必属实,但却有其可能。”
说着神秘笑了笑,道:
“如今木靖已经归了殿下,这木家的家主之位传承可不会像先前那般顺利了。
“老师,此话怎讲?”朱慈煊轻声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