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擎苍将近寅时才走,练了一个晚上的基本功,凌晨时分莫笑新疲累的倒在床上休息。基本功夫虽枯燥,可练武是需要循序渐进的,所以……她急不得,疲惫席卷莫笑新的全身,不多时她便沉沉睡去了。
凌晨时分,金家堡内的丫环下人才刚刚起床准备开始干活了。
此时,莫笑新的房门被人默默打开,昏暗的天色看不清来人的身影与样貌,莫笑新沉睡着没有察觉。那人俯身温柔的看着莫笑新此时静睡的模样,抬手轻轻拂过她嘴角含着的几根发丝,浅笑着放下一样东西,便悄然离去。
关门时的冷风拂过面,莫笑新眯了眯眼最终还是决定继续睡去,对身边发生地一切全然无知。
第二日巳时,莫笑新才豁然醒来,看了看外头的天色,心中惊了一惊,抄经文一事之后这几****依旧例行公事似得去木荣堂,虽说金老夫人没有为难她,可今天竟然误了时辰!
小霜怎么没有叫醒她?正想起身梳妆,坐起时却发现手边压到一样东西,赶着出门本只是轻瞥了一眼,却惊愕的发现压到的东西竟是一本功夫秘籍,莫笑新拿起秘籍,天荷心法?莫笑新翻开第一页,上书:冰心诀
心若冰清,天塌不惊;万变犹定,神怡气静;
尘垢不沾,俗相不染;虚空甯宓,浑然无物;
无有相生,难易相成;份与物忘,同乎浑涅;
天地无涯,万物齐一;飞花落叶,虚怀若谷;
千般烦忧,才下心头;即展眉头,灵台清幽;
心无罣碍,意无所执;解心释神,莫然无魂;
水流心不惊,云在意俱迟;
一心不赘物,古今自逍遥!
这篇冰心诀让莫笑新看的好不欢喜,因为她只照文稍稍调息了一下,便顿觉浑身上下忽感一股暗涌流淌,心念恬静,心境变得像冰一样清澈透明,毫无杂念。
莫笑新再翻了几页,发觉这天荷心法正是适合女子练习的无上心法,这种好东西怎么会忽然出现在她的床头?心中有些诧异,是谁知道她想要练武特地放在她房中的?洪擎苍?可他不是说得先去那个武林前辈那里去取秘籍么?
莫笑新对这心法爱不释手,又忽的想起要去木荣堂的事,便连忙藏起心法,换了身衣裳急忙朝木荣堂赶去。
待莫笑新赶到木荣堂时,却发现此时堂中正热闹着,望了眼堂中央跪着金陈氏,莫笑新刚准备踏进堂内的脚尴尬的不知道该往里搁还是该往外放。
正犹豫着,只听堂上坐的稳如泰山的金老夫人唤住了她的名字。“笑新!你也给我过来跪下!”
莫笑新心知来晚了是有些理亏,也就依言迈进木荣堂谦卑的跪在金陈氏身后。
堂中,除了金老夫人与金陈氏之外,还有谨慎坐于一旁的冷绿蓉与金雨真,并不见她那公公金鹤轩的身影,想来该是金昊然不在,忙事去了。
加上迟到的她,这一屋子的女人就这么僵持在死寂的气氛中,莫笑新瞥了眼跟前的婆婆,纳闷今天金老夫人又在生哪门子的气。
莫笑新哪里知道她的迟到正好撞到了金老夫人的枪口上,“现在都什么时辰了?你睡到现在才起来?才当了几天金家少夫人就想造反了是不是?”
莫笑新低着头任由她骂着,见插上话便说一句,“奶奶赎罪,笑新知错了!”
“说得好听!知错?知道什么错了?”金老夫人冷瞥着莫笑新,今天一早的事本就让她恼火,现在又跑出这个傻子,让人看了心中更是烦躁。
莫笑新邹眉,疑惑老夫人今天是不是吞火药了,镇定道:“孙媳今日睡过头起晚了,孙媳以后一定寅时就起来,卯时就来给奶奶您请安!”
“哼!”金老夫人冷哼一声,本也只是想借着莫笑新撒撒气,现在听她都这么说了也不好多说什么,却不做声任由她继续跪着。
又沉寂了会儿,冷绿蓉温着脸色来到金老夫人身边,“奶奶,您看婆婆都跪这么久了,不如先让婆婆起来吧。”
金老夫人闻言抬眼看着自己疼惜的孙媳,语气倒是好了些,“你不用为她求情,她自己犯下的错自己就得承担!”
“婆婆,今日的事我并不觉得有什么做错的地方!”金陈氏站起身来,原本很委屈似得跪在堂中,现在说这话像的忍耐许久的气焰忽的爆发出来。
坐在一边的金雨真倒抽一口气,像是极怕将要来临的暴风雨,冷绿蓉面有难色的杵在金老夫人身边,而金老夫人的脸色则由绿转紫,由紫转红,好不精彩。唯独仍然跪在地上的莫笑新,她一筹莫展,她婆婆到底犯了什么错惹奶奶生这么大气?
“你还敢说没有做错什么地方?”金老夫人因怒气引发着身子手臂颤抖着,底气额足的骂道:“当年若不是你看不住孩子,我那长孙怎会死的这般凄惨!”
金陈氏这边厢默默无语,金老夫人说着便红了眼眶,却仍是不停休的说着:“若不是因为你的疏忽失责,烨然也不会落得那般下场!现在好了啊,把烨然的死忘得一干二净!金家夫人当的如此得意,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了,你以为鹤轩宠着你就不用把我这个老婆子放在眼里了!我看……你就巴不得我早点死了,好让你有好日子过吧?”
莫笑新一愣,烨然?她曾听过金昊然的失踪多年的兄长,好像就是叫金烨然!在为他的事吵架?
金陈氏的泪水早因为自己婆婆的话决了堤,“婆婆,您怎可以这样说!烨然是我的亲生儿子,他被人拐走的事我怎会不痛心疾首?但是我相信烨然现在定还活在世上!而且,我与鹤轩都希望婆婆能长命百岁,婆婆怎能如此污蔑我们?”
金老夫人颤抖的站起身,指着金陈氏的鼻子骂道:“什么污蔑你们?你少将鹤轩扯上!你到现在还不承认烨然的死就是想逃避责任!当年派出去查询的人都已经带回他的尸骨了,你还不肯承认!今天是他忌日,堡中上下竟然一点准备都没有?烨然在天有灵知道他有你这样的娘,不知得多伤心!”金老夫人说着顿时老泪纵横,哭喊起来,“我那可怜的孙儿哟!你死的好惨呀!奶奶不如早日去陪你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