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上官恨雪才悠然开口,此时她再没有任何顾及,“那都是他欠我的,夏凌天他就算死一万次也不足消我心头之恨!”
金昊然站起身缓步走近,站在上官恨雪面前,冷绿蓉见此顿时紧张起来,怒喝道:“金昊然,你想要干什么吗?现在你还想要趁人之危落井下石嘛?”
金昊然漠视冷绿蓉的话,对着上官恨雪开口说道:“上官宫主,我想再告诉你一件事。”
上官恨雪满脸不屑不惧的恨意,“还有什么要说的,你们都说出来吧!”
“据我所知,你带走夏凌天折磨他却也还舍不得他那么早死,是吧?那你知道当年夏凌天为何会忽然暴毙吗?”金昊然说着抬手指向冷绿蓉,冷嘲道:“他……是被你心爱的好徒弟杀死的!”
“你说什么?”上官恨雪双眼圆瞪,霎时转头朝着冷绿蓉瞪去,看到冷绿蓉六神无主,胆怯愧疚的神情后,不禁厉吼出声,“他说的都是真的!”
冷绿蓉本想避而不答,可抵不住自己师父恨意凌然的眼神,紧抿着唇半晌才缓缓开口,“师……师父,那是个意外,我不知道那个人是……”
啪的一声,上官恨雪挥手狠狠扇了冷绿蓉一巴掌,冷绿蓉捂着疼痛万分的面庞,泪眼汪汪的转过头来,“师父……对不起,我是真的不知道。”师父整日闭关躲着,她怎知原来里面那个可怕恶心的男人,是师父的旧爱?
龙笑邹眉望着金昊然,思索着他怎会知晓这些事,却听上官恨雪怒吼道:“你不配叫我师父,我也不是你师父!”,反手又给了她一巴掌,冷绿蓉粉白的面颊上立现出火红的手掌印!
天际泛出浅淡的金光,朝阳暮色总是令人心旷神怡,卧龙湫上的人们沉寂在一片默声之中,西域的天香骨毒无色无味,形态亦能随着使用之人的操控变化万千,一旦中毒,体内的五脏六腑都会隐现疼痛,若想强行运行内力,疼痛就会即时加剧,犹如亿万根尖刺扎在体内直入骨髓!此毒不易解除,就算服了解药也得休息三五天才会恢复过来。
上官恨雪心中气极喘着粗气,面目狰狞双眼突瞪,夏凌天欠了她的,他为了一个番邦女子就轻易的抛弃她!所以她要将他一辈子都困在她的身边,一步也走不了!可是她怎么也没想到,他忽然暴毙离世是冷绿蓉下的毒手……
冷绿蓉被上官恨雪扇了两巴掌后,默然无语低垂着脸,看不清面上的神色,幽幽的说道:“你也不配做我的师父!”
上官恨雪咬牙切齿的说道:“你说什么?”
冷绿蓉乍然抬起脸,怒目而视,“我说你不配做我的师父!”
上官恨雪右手瞬时击出,想再刮她几巴掌解气,哪知忽的却被冷绿蓉拦住了,冷绿蓉抬手接住了她的落掌,依旧眸带怒意,“现在我们都中了毒,你伤不了我!”说着抛开了她的右手。
上官恨雪暴跳如雷,大骂道:“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小贱人!”
“你们师徒反目的架吵够了没有?”龙笑微带不耐烦的开口,对他来说,不管夏伯伯最后是死在谁的手里,今日眼前的这些江湖各派都得死!
龙笑的话说完,上官恨雪与冷绿蓉也不再开口了,两人怒目相视的相对着,她们身侧的繁花宫弟子面上全都青红紫白,只怪她们投了路进错了门,竟然与会到这样不堪的师父与师姐!
金昊然默默退回到笑儿身旁,看着笑儿疑惑不解的眼神,心知她想知道他为何知晓这些的原因,淡然一笑,轻声道:“日后我再详细告诉你。”
莫笑新轻点点头,两人牵手相扶而立,体内的迷魂散依旧未解,可奇怪的是他们两人都没有中天香骨毒,莫笑新望向龙笑,难道是他故意避开他们俩的吗?
别院前的山道上,冲进来一个骑着黄骠马的黑衣人,圈子外围的一小批弓弩手,立即转移方向,将箭尖对准了进来的那个黑衣人。
莫笑新定眼一看,发现那骑马人竟是墨侍!昨夜潜入尚书府之时,墨侍做饵引开府外的铁甲兵,分散之后能还找到这来确实不易。
金昊然看清来人后眉心一蹙,几步走上前去相迎,黄骠马看见箭阵后停在圈外,墨侍迟缓的翻身下马,天色昏暗,可金昊然却注意到了他落足之后,脚边连带滴下的几大滴黑色液体,顿时面色一沉,“你怎么样?”
墨侍原地单膝下跪,拱手说道:“少堡主,墨侍无能,现在才找到这里!”
“你先起来吧!”金昊然赶紧上前想扶他起身,可跪着的墨侍却没有起身的意思,跪在地上继续轻声说道:“少堡主,属下刚才已经通知墨衣骑士赶来了。”
“我让你先起来!”金昊然低吼一声,眸中显出气恼之色,站在远处的莫笑新从未见过金昊然这样对待墨侍,不禁有些奇怪,于是缓步走了过去。
墨侍跪在原地默了默,换成双膝跪地,庄重而又艰难的扣了三个头,“少堡主,墨侍无能,只怕……以后不能在服侍左右了。”
金昊然闭嘴咬牙说不出一话来,在他说话的同时,莫笑新已然走近,墨侍看见莫笑新后,对着她又再扣了一个头,抬头对着莫笑新说道:“少夫人,墨侍希望你和少堡主日后不会再有争执了。”
莫笑新借着渐熄的篝火才看清,墨侍的左身侧流淌着一趟血迹,黑衣湿粘的裹在他的身上,墨色更暗了,莫笑新大惊失色,立即俯身察看他的伤势,“墨侍!你怎么受伤了!怎么伤的这么重!”
墨侍无力的笑了笑,“谢少夫人……关心。”墨侍这才想起他还有一件没有办好的事,少夫人在酒陵县中看中的东西,他还没来的及派人运送回去……脑中昏昏沉沉,抬眸看天却忽感一阵晕眩,一下跪坐在自己的脚上。
金昊然见此立即扶住差点倒地的墨侍,墨侍忠心耿耿的跟了他许多年,他不会说什么好听的话,可他也从未抱怨过,“墨侍,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