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母亲,你别老是这般说父亲了,七夕那天我寻思着要穿件衣服出去呢。”
“你从金陵带回来的布料,母亲挑了最好的,叫人送去绣坊做个新样式的裙子回来。”
“母亲。”后面有人醉薰薰地叫了一声。
钟母回头一看,皆都皱起了眉:“丰年,你怎生又吃了这么多酒。”
钟丰年露齿一笑:“不多不多,难得开心呢。”
“真是的。”钟离挺无语的:“哥哥,你少喝点吧你,可别出了丑了。”
“出什么丑啊,我说钟离,你画的是什么?我们可都去看了哦。”钟丰年笑得得意:“我还诗兴大发,写字如行云流水,也不知是谁家小姐画的紫薇,画得让我瞧得豪气万千的。”
钟母听得直摇头:“你啊,真是喝多了,可真是的,秋叶,你去叫膳房煮个醒酒汤来给大少爷解解酒。”
“那这花呢?”秋叶还搬着花呢。
“算了算了,这花还是我亲自叫婆子放在正厅里好生养着,可是唐二夫人送的,可得细心养护。离儿,你累了就早些回房去歇歇。”
钟离含糊地应了一声,不过还是拉着钟丰年:“哥哥,我问你,姚展可去了?”
钟丰年抓抓脑袋想了想便笑了:“他怎生会没去,也就是他忽然起意说去找瑞哥儿谈诗赏花喝酒的。”
“哦。”就知道姚展肯定在的,钟离又问:“那他有去抱厦那里写字吗?”
“去了啊,他啊,去了那里也不看别的,问人家丫鬓是这是谁画的,那又是谁画的,后来入了迷地就喜欢一副什么兰花,写什么山中兰啊,水边花啊,什么静啊幽啊的,那不会是你画的吧,哈哈,不过哥哥瞧着可不像哦,是蒋瞳画的哥哥倒有几分的相信”
钟离狠狠一跺脚,恼了:“我画什么,难不成你又知了,你写的那什么鬼字,你以为我认不出来,都让人家骂你故意画的符呢,哼哼,我都没有揭穿你。”她一转身,昂着头就离开。
那钟丰年被骂得有些迷糊的:“怎生妹妹又生气了?”难道自个又招她惹她了。
“对了对了,还有件事。”钟丰年又叫嚷了起来:“那啥,姚展让我问你,蒋瞳喜欢什么玩意儿啊?”
“我不知道,别问我,喝得满身酒气,臭薰薰的。”钟离气恼地大吼,走得更快了。
就算是知道,她也不会说的。
“妹妹,妹妹,你别介啊,人家姚展……。”钟丰年摇摇沉重的脑袋,怎么这越说,妹妹就越是捂着耳朵跑得快啊,他又说错什么惹她生气了吗?
钟离趴在桌上,望着瓶上插着的粉色荷花,心却烦燥得紧。
秋叶端了茶上来:“三小姐,喝些茶吧,奴婢给你捏捏脚吧。”
“秋叶,你说姚展是不是喜欢我瞳姐姐。”
秋叶一怔,低下头:“这个奴婢也不知晓。”
“你是我最信任的人,也是我的眼睛,有些地方我看不到的,但是你能替我看到,刚才你也听到了我哥哥说的话,我瞳姐姐画的山间幽兰就正是姚展提的字,但是我可不想告诉他了。”
“小姐,这,也许是恰巧。”
“我却觉得他是倾心于我瞳姐姐,你倒还记得不,在运河渡口那儿瞳姐姐的帷帽掉了,姚展可是跳下去捡了。”
“奴婢记得。”秋叶看着三小姐,也不敢多说什么。
钟离又说:“你去跟我哥那边的陈流多打听一下那姚展是什么样的人。”但是能进得那松山书院,又拜高大师为师的人,才学与出身也不是泛泛的。姚展的字如他的人,都是清雅至极,叫人看了就忘不了。
“是,三小姐。”
她画的芍药那般的美,姚展怎生不给她写字,是不是他不喜欢芍药,是刚好喜欢瞳姐姐画的兰花呢,还是对瞳姐姐别有心思。
若真是后者,还真叫人嫉妒啊,蒋瞳不仅出身好,家世好,又长得好,还有姚展这般的才子逑之,什么好事都占尽了。
天气热得紧,蒋瞳到了家叫人将东西搬了出来,唐二夫人很有心,她画了兰草,便叫人送了她一盆兰草,兰草本也不是什么名贵之物,但是用那上好的紫砂八角盆种养,却是高雅得很。
落颜又叫了婆子搬下车里的二盆花,是百合与萱花,便差人将萱花送到蒋秀碧的院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