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就交给你了啊。”
顾晨天话落，跑到倒地的女子身前将那女子扶起：“姑娘，你没事吧？”
那女子摇了摇头，眼中还不断的流淌这泪水。
我斜了一眼周身的明道堂道徒，杀心顿起。
我说过。
今夜，有人会死。
我将剑拔出剑鞘。
“刹！”
“刹！”
“铛！”
“铛！”
“......”
我身影如风，所过之处皆是一道道剑光闪烁。
每出一剑，便有一人身亡。
即便是挡住了剑的明道堂教徒也没有例外。
顷刻间，数十个明道堂道徒倒在血泊之中。
我将手中的铁剑收回鞘中，皱了皱眉头。
这院中浓重的血腥味，我并不喜欢。
浅风行！
“呼！”
我轻轻一跃，施展轻功飞到钱村长大宅的屋顶。
这里，很舒服。
也许是因为山间的轻风吹拂我过肩的黑发让人神清气爽；也许是因为天间的皓月忽然在此刻清晰起来；又或者是因为这里没有那浓厚的血腥味......
但，不管怎样，相较于钱村长大宅的院中，我更喜欢这屋顶。
屋檐下。
被顾晨天服气的女子扑倒在钱村长的尸体前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
“爷爷，爷爷......”
她声音哽咽沙哑，若非顾晨天从小修习武功，嗅觉等各方面飞普通人能比，只怕现在顾晨天站在他身旁也听不到那女子的声音。
站在一旁的顾晨天轻轻叹息。
这就是这世界的残酷。
无可更改。
“姑娘，节哀。”也不知等待了多久顾晨天才将那女子扶起来：“我们还是先寻个地方将令祖父安葬吧。”
“嗯。”
那女子用衣袖抹了抹脸上的泪珠。
“姑娘你等等，我去叫个帮手。”
顾晨天道。
“嗯。”
女子声音一落，顾晨天便带着风声飞上了钱村长大宅的屋檐。
下一刻，我感觉身后有人。
察觉了一下来人的气息，我没有动作。
顾晨天这个人，不是敌人。
当然，也并非我的朋友。
哦，对，我没有朋友，没有家人。
直到现在，我都是孤身一人。
这一切，从八年前开始了。
顾晨天飞跃到我的身边。
我开口：“处理好了？”
顾晨天：“并没有。”
我诧异道：“哦？那你不管她了？”
顾晨天：“你觉得可能吗？”
顾晨天还是那个顾晨天：爱多管闲事，还喜欢宣称这是他顾晨天的侠义精神。
顾晨天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别吹风了，快来帮我个忙。”
我看向他——
“我跟你很熟吗？”
“很熟，当然！”
顾晨天抬头望月，笑了。
那笑意在月下格外的纯净。
有点像当初......
罢了......
今晚十六，月正圆。
仅此而已......
“走了，快来。”
顾晨天拍下我肩旁，随后纵身一跃，降落到大宅前院之中。
我看向大宅前院，眉头不禁再次皱了皱：鲜血染红了大宅院中百分之七十的土地，被斩断的手臂，被横刀斩断的身体到处洒落。
院中这些尸体，这些鲜血，不仅有那些无恶不作的明道堂道徒的，还有钱村长这类无辜的普通人。
“呼！”
我纵身一跃降落到顾晨天的身边。
顾晨天正帮助那女子将她的家人或是下人安置。
应该是那女子的意思。
此刻的顾晨天很沉默，完全没了平时的那笑意与洒脱。
我知道这是顾晨天对，死者的一种尊敬。
我静静的看着他将钱村长的尸体放置到钱村长的宅中，一动不动。
“帮我把那些人给带到钱家大宅后院的马车上吧。”
顾晨天的身音从屋内传来。
“直接把他们丢到后山喂狼更好，也更简单。”
对于这些人，我并不觉得我这么做残忍。
因为他们残害那些无辜普通人的时候，也从来都没有这么觉得过。
“别了，他们已经死了，这就够了。”
顾晨天说完，弯腰两手各提起一名明道堂道徒便往后钱家大宅走去。
我低头看了看那些没有了生气的明道堂道徒，只感觉一股血腥味朝我向我扑来。
我抹着鼻子嗅了嗅，这院中的血腥味依旧，只是淡了一点。
也许是刚刚风吹过这里时吹散了些许吧......
和顾晨天一样，我两手各提起一具尸体向，面色毫无表情的向钱家大宅后院走去。
......
处理完尸体之后，我再一次回到了钱家大宅的屋顶。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今夜的月特别圆，今晚的风特别柔。
想多看看。
想多吹吹。
“真是不敢相信，你居然会在这等我。”
顾晨天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你想多了，只是好不容易找到了八年前那些人的线索，想休息休息罢了。”
顾晨天到我的身边，目光看向天间的那一轮月亮。
“你打算什么时候回烟柳州？”
烟柳州是我五年前离开的地方。
“歇息好过后。”
我的声音落下时，顾晨天望着笑笑不再说话。
风轻轻的飘来，舞动我和顾晨天的黑发。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经历或故事，或是一纸情书，或是一只笔墨......
烟柳州这三个自己，也许就是我的故事吧。
那里，是我的故乡，却也是埋葬我的地方。
“那些明道堂道徒的尸体你打算怎么处理。”
我还是问了出来，尽管我可能已经猜到了答案。
“明天一早我就将它们送去三里外的葬尸岗，埋了。”
顾晨天头也没回的说道。
“那那女子的家人呢？你不管了？”我说道。
顾晨天将看向天空的目光转到我身上，脸上笑意不言而喻。
我看向别处：“我拒绝。”
......
次日，大早。
顾晨天驾驶着承载了数十个明道堂道徒的尸体马车离开钱家大宅。
我站在屋顶看着他离去，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我的视线。
这时，我看到作业那女子出现在了钱家大宅后院中。
看她的样子，我估计她是在寻找顾晨天。
“啪！”
我从钱家大宅屋顶一跃而下落到她的身边。
昨晚那事，顾晨天说我拒绝无效。
此刻在我身前的女子以为又是明道堂的那些人，被我吓了一跳。待转头看见是我之后，她脸色的慌乱的神情才少了些许。
“楚大哥......”
她小心翼翼的开口，对我有些恐惧。
昨晚我杀人的模样，她一定铭记于心。
这样也好，本来我就是这么一个人。
冷血，嗜杀，残忍。
“顾晨天和你说过我？”
我自己都不知道我这么一个人为什么会问出这样一个问题。
“嗯，顾大哥说你是个好人。”
“砰！”
女子言语音落，大院中狂风一怒，竟直接将院中稍轻之物掀倒在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