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水!雷咒霹雳!”两人停止对再次运转出内力的花子头的攻击,从他身边跳来。
雷咒的麻痹感再次袭来,但花子头这次不再慌乱,这只是低等阶的道术,奈何不了他,只能让他浅微迟钝一瞬。
但只一息巨大的恐惧袭来,浑身汗毛乍立,那个有内力的少年冲过来了,手里还拿着他给兄弟们准备的砍刀。
“让开,我来劈了这个畜生!”
张州委爆吼一声,他在藏书院选的秘籍,叫音震功,通过爆吼刺激身体,可瞬间提升数倍力量,内力越高声音越大,声音越大提升的力量越强,可谓集江湖上极具盛名的狮吼功与狂化功与一体。
花子头眼里只有这一把破刀和那句震耳欲聋的要劈了自己的话,等下一个呼吸这把刀就会砍到自己身上,终结自己的生命。
“呕!”
被溅了一身血与从花子头身上蹦出来的不知名内脏的张州委忍不住恶心吐了起来。
“嘭。”
破刀被他丢到地上。
“我杀人了。”
而目睹了这一幕的阿水也忍不住恶心在一旁吐了起来,张白渔强忍着恶心对还在屋顶并早早捂上眼睛的苏慕寒道:“你还是别看了。”
说完他也忍不住吐了起来,连死人都没见过的三个少年亲手杀了一个人,尽管这个人十恶不赦,三人瘫坐在地上,久久回不过神来。
几人将剩下的叫花帮帮众都绑了到破庙里便离开了,这鬼地方他们真的不想继续待下去。
商量好明日就向官府投信,将这群不法之徒与被拐的叫花子们交给官府。
路上,缓过神来的张州委向苏慕寒谄媚道:“你有没有看见我那一刀,简直惊天地泣鬼神!”
苏慕寒狠狠剜了他一眼:“就看见你吐了。”
“那他俩也吐了啊。”张州委不忿。
“你吐的最厉害。”
“因为人是我杀的啊!”论起功劳他可是首功,张州委一把将手臂跨到张白渔肩膀上:“以后咱俩就是个组合,你出脑子,我出力气,那绝对是所向披靡。”
虽然今天出的力最多,但张州委不得不佩服他这个同族,今天那帮人被他算的死死的,尤其是光膀子那货,硬是有力气使不出来,要不然还真不好说。
张白渔轻轻将张州委的手臂从肩膀拿开,他还在想那群叫花子以后的去向。
阿水从身后挤到两人中间,硬是把两人分开,他不屑的说:“你这一身血一身尿的,就别往人身上靠了。”
他拍打了几下刚刚碰到张州委的衣袖,一脸的嫌弃:“你就捡了个便宜就又飘了,要不是张白渔的计策和我关键的控制,你能那么容易就得手吗?”
“你们……鱼和水,你们以后也可以搞个组合。”苏慕寒插话道。
张州委暧昧的看着这两个男人:“他们搞什么组合?如鱼得水?或者……鱼水之欢!”
“鱼你的头啊!脑子里都装的什么啊!”阿水想给张州委一拳头,但碍于实在不想碰他那一身血污的衣服便又把拳头收了回来。
“你们看!”
苏慕寒突然指着刚才破庙的方向,几人望去,只看见火光冲天。
“是破庙!”张州委惊呼。
四人又快速的折返回去,赶回去的时候,火势正盛逼得人无法靠近。
“那些人还在里面,他们走不出来的!”张白渔做势就要往里面冲,却被阿水一把拉住:“别去了,可能这是对他们来说最好的结局了吧。”
“怎么会这样,到底是哪里出了纰漏。”张白渔懊恼的回想着一切会引起大火的可能。
“他们被绑的特别死,而且特意把他们都打昏了,绝对没有可能逃出来并放火的,除非……”张州委欲言又止。
“除非什么?”苏慕寒问。
“除非是他们。”张白渔想到这唯一的可能,那些被抓的人是可以碰到火源的。
“轰!”
破庙坍塌了半截,那些人永远的被留在了废墟之下,原本庙里供奉的那尊残破的佛陀像,此时在火光里仿佛度了金身,大火烧掉了缠在佛陀像上的蛛丝,佛陀的真容显露,栩栩如生,依旧慈祥,平和。
“但愿今生所遭的苦难已经还干净欠下的罪业,来世一定幸福快乐的过一辈子。”苏慕寒感慨道。
“佛陀保佑!该往生极乐的您保佑,该下地狱的您也别放过。”张州委发愿。
还好有来生做宽慰,不然那些到死也没算完的账,可就不了了之了,对于那些可怜人这辈子太苦,而对十恶不赦的人,一死又太轻,张白渔心想,不过他没有说出来,有美好的愿望里也挺好。
——
应天府国子监一处书房,杨寓一边阅着身前下面送上来的考卷一边暗乐,自从二月帝北巡而去,命自己协助初监国的太子以来都没这么开心过了。
虽然那位压的百官喘不过气来的皇上暂时离开了京城,但自太子监国以来大事小情不断,太子做事又向来亲力亲为,经常揽下一箩筐的事务,其中还多的是鸡毛蒜皮的小事。
如果太子一个人能干完也算好了,他们这几个钦定的辅臣可算是遭了殃,整日忙上忙下的不得一刻闲,这不,京城童试选拔生员太子也要管,说什么这些都是未来的栋梁之才,马虎不得。
当时被选中去做主考官的他心中无限悲愤:“我的天老爷啊,你说要是做会试的主考咱也不差啥啊,再不济去做乡试的主考,那也算是有面子,给一群连秀才都不是的人去阅卷子,这不是遭罪啊!”
起初心不在焉的看了几张下面副考官递上来的卷子,那叫一个比一个差劲,能送到他这里来的一般都是要批过的,这实在让杨寓很痛苦,给过吧良心过不去,不给过吧可能今年京城就不出秀才了。
权衡再三,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给这些让人啼笑皆非的文章批过,只期盼赶紧结束这场闹剧,还有那么多军国要事等他去给太子分忧呢。
其实这也不怪文章没水准,主要还是杨寓眼光太高,那些经常做童试考官的人都知道,秀才就这个水平。
直到有人欣喜若狂的将手中这份文章考卷拿来时,他才勉强提起精神一观,这不看不知,一看着实倒吸一口凉气。
一口气阅完,额头都被浸湿了也不自知,意犹未尽又多读了几遍方才把试卷放下。
以他的官阶杨寓是可以看到考生姓名的:“张白渔,是英国公张家的孩子?”
以为是出自名门子弟之手的他发问。
底下早知道他一定会发问的副考官一直等候在一旁,他回道:“不是,这个考生我印象很深,当时他来参加考试的时候,因为没有任何籍贯资料,差点就没让他考。”
“哼,我就知道他们应天英国公府一群武夫,出不了一个秀才。”杨寓暗自嘀咕,他与英国公张辅经常公然拌嘴,这种时候也不忘了讥讽一下他。
“没有籍贯,那他现在住哪?”杨寓又问。
看这位太子亲派的大人物如此动容,副考官暗暗庆幸当时以协查为名多问了几句,他立马回道:“一路客栈。”
杨寓一挑眉,心中暗自掂量:“住客栈,他不是应天人?”
“不是,但距离应天很近,清凉山敕方庄人。”
“江湖中人?”
“没错,他穿着敕方庄的绣剑袍服,错不了,因为他太特别了,所以我们当时明确的询问过他。”
杨寓心中更加的乐了,一个江湖人如此通文,可真是奇事,单就此篇文章来说就是参加会试也该名列三甲。
“不行,我得去找他,江湖有什么好,来这庙堂自是有一番天地给他闯。”杨寓起了爱才之心,决定去会一会这篇文章的主人。
而此时文章的主人张白渔与他三个小伙伴正逃窜在京城的街道上,他们惹祸了。
原本张白渔考完,准备带几人回山,谁知道三人好不容易出来一次,不觉就玩疯了准备再逗留几天,想到距离历练结束还有一段日子,他便同意了,谁知道这一逗留就留出了事情。
逛街逛累的几人本来茶楼悠闲自得的喝茶,张州委突然心生酒意,便向小二要了壶酒,振振有词要为张白渔庆祝,谁知道几个人都不喝,张州委觉得退掉好生没有面子便一个人喝了起来。
酒这种东西喝多了准坏事,果然张州委一时兴奋,饶有兴趣的讲起了几人大战叫花帮的事,好巧不巧旁边就坐着叫花帮的同伙。
众人前两日归去大战兄弟们都不见了,连破庙都成了一片废墟,群龙无首的众人只能来京城寻祈天神教,希望能得到庇护,给重新安排一场“买卖”。
毕竟是稳赚钱的买卖,祈天神教欣然答应了他们,并且还派了几个高手给他们重新开张,先前已经踩好了几个点,众人正在茶楼商量如何下手,不成想张州委大嗓门的就吆喝起来了他的丰功伟绩。
这一下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召集一下弟兄,对着张州委一桌四人是抽刀就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