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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崩溃

在言哲的指导下,骆月的英语水平终于有了实质性的突破,两个人的关系也融洽了许多。

而骆月也想着,自己要有点表示才好,毕竟人家不仅免费给自己补课,还管周末的午饭,这样的补习老师,别说打着灯笼了,你就是打着太阳光都不一定找得到啊。

中午的时候,骆月和言思两人在吃完午饭后说说笑笑的往班级走,却在自己班的门口看到了舅舅。

舅舅面色凝重的站在那里,看到骆月之后稍有缓和。

“月儿,收拾东西跟我回家一下,班主任那边我已经请了假”

“舅舅~”

“孩子放心没事,我们回去说”

“好”

骆月在看到舅舅那一刻就知道,出事了。

言思听着两人的对话,猜测着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但是又不敢问,只好让自己沉默下来。

坐上了车,骆月急切的问舅舅“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妈妈她~~”

“月儿,你别着急,你妈妈没事,已经,已经抢救过来了”

“什么?”

“她,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找到的小刀,就~唉,幸亏护士发现的及时”

“那她现在在哪,我可以去看她吗?”

“我现在就带你去医院”

“嗯,谢谢舅舅”

骆月努力忍着,不让自己示弱,她不能哭,因为她知道一旦哭了,就停不下来了,她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做。

在医院她终于看到了近一年没见到妈妈。

她躺在病床上,睡得很熟。

“医生说,她现在状态不稳定,手上又有伤,所以在用药物控制着”

“我能进去看看她吗?”

“月儿,你知道的,医院的规定~”舅舅为难的看着她。

“我知道,谢谢舅舅,那我想在这守着妈妈可以吗?”

“哎,好吧!我去跟医生说一下,孩子,委屈你了”

听到舅舅的话,骆月不置可否。

看着骨瘦如柴躺在病床上的妈妈,她什么都做不了,就只能这样看着,那份从心底涌出的悲凉和愤怒又岂是其他人能够懂得的。

小的时候,她从不认为自己的家庭有什么不同,虽然家里只有妈妈没有爸爸,不过这并没有使她过得不够幸福。

直到有一天,那是一个很平常的日子,如果非要说那一天有什么不同,或许就是自己认为的幸福都在那一天被打破了吧!

那天,放学之后很久妈妈没来接她,她等啊等,老师给妈妈打电话也没有接通。直到晚上9点多的时候,舅舅才来到了幼儿园把她接到舅舅的家里。

那个时候舅舅告诉她,妈妈出差了。

后来她才知道,妈妈失踪了。

记忆中的妈妈是一个漂亮又温柔的女性,她从小学习钢琴,水平很高,还拿过国际奖项,小的时候家里的收入就是靠着妈妈教钢琴赚来的。

那个时候,妈妈会带着她一起弹钢琴,她坐在妈妈的腿上,幸福的弹奏着乐章。

可是这样的妈妈,在内心深处却有着一个始终解不开的结。

那便是爸爸的离世。

爸爸妈妈是青梅竹马,后来读书异地便分开了,在一次聚会中重新见面的两人都感受到了彼此的情意,然后就正式交往了。

后来两个人结婚,虽然爸爸创业很辛苦,可是却舍不得妈妈吃一点苦,永远把最好的都留给自己的爱人。

再后来,在爸爸的公司终于有了起色,在两人准备要一个孩子,组建一个幸福的三口之家的时候,却遭受到了意外的打击。

爸爸公司的商业机密被竞争对手窃取,那个时候为了项目公司已经投了不少钱了,项目的叫停对公司造成了很严重的打击,也欠了很多外债,而那间窃取商业机密的公司居然趁机收购了所有债权,然后向法院申请了爸爸公司的破产。

在接连的打击之下,爸爸一蹶不振,在公司破产的当天从公司的天台上跳了下来。

而妈妈也在那个时候精神状态出了问题。

骆月上幼儿园那年,妈妈失踪了整整一个礼拜,后来是墓园的工作人员发现了奄奄一息的她。

她就躺着爸爸的墓碑旁,那个时候她明明已经失去了意识,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却还记得那个曾经许诺她牵手一生的男人最后的安眠之地,而她失踪的那天是是那个男人的生日。

后来,妈妈的症状时好时坏,好的时候会对自己百般呵护,坏的时候也会不管不顾的抄起家伙就打自己。但是她知道,在妈妈的内心深处是非常爱自己的,她才是那个最痛苦的人。

而更令她害怕的事情是,妈妈在犯病的时候会自残自伤。

这次住院便是因为她又一次的自伤,那天下午骆月因为有一些不舒服提前回了家,却在浴室看到了已经割腕的母亲。

她不明白明明早上她离家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忽然变成了这样。

幸亏那天她提前回了家,一切还来得及,如果,她连做梦都不敢想那种如果。

她怕了,现在的她没有办法好好的照顾母亲,所以便找来舅舅将母亲送进了精神病院,可是没有想到在医院,在那么多人的监护下居然还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这让她如何处理。

放学的时候,言哲没看到骆月有些意外,却不知如何来问才能不显得突兀。

不过言思却没让他有太多纠结的时间。

“哥,没看到骆月你都不问一下的吗?”

“我为什么要问她的事”

“冷血”

“。。。好,那我问你,骆月为什么没跟你一起”

“我也不知道,不过我有点担心她”

“出什么事了吗?”

“她舅舅中午就把她接走了,我之前打她电话已经关机了”

“这样”

回到家之后,言哲仍旧是回楼上,而言思坐在楼下沙发上看着手机发呆。

言哲回了房间之后,便拿出手机给骆月打电话,而回答的也是冰冷的机器女声,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晚饭的时候,看着自己的一双儿女眼睛时不时的看向手机,言爸言妈面面相觑,要说自己的小女儿这样也就算啦,怎么连洁癖的儿子也这样,把手机拿到饭桌上可不是他的作风。

“咳咳,那个我跟你爸这周还需要去老宅住吗?”言妈妈打破僵局。

因为言思的那个小伙伴和家教周末要过来补课,为了不影响他们的学习,在言哲的“建议”下,言爸言妈每个周五晚上都要去老宅过周末。

虽然老两口刚开始还是挺愉悦的,毕竟很久没度过二人世界了,可是时间一久,也难免折腾啊!

“应该不用了吧,骆月这个周末应该不会过来了,我打算跟艾青姐姐说让她也不过来了”言思没精打采的说道。

她打算明天去骆月家里看看。

“她会过来的,爸妈,您二位今天还是过去老宅住吧!”言哲语气虽轻,但却透着坚定。

“哥,你都知道骆月家里!她怎么可能还会来啊”言思没想到哥哥这个时候还觉得骆月明天会过来。

“我之前说过,她如果不来的话,要自己跟我说”

“人家现在哪有时间啊”言思对哥哥的想法很不能理解。

而言哲也没有跟言思解释的想法。

看着一双儿女为了同一个人争吵,而且这好像不是第一回了吧。对于这个叫骆月的女孩子言妈的好奇心可是彻底被勾起了,怎么都想见一见呢。

虽然言哲言辞凿凿的说骆月会过来,可是他内心深处也有一丝不确定,尤其是无论怎么打电话都是关机的提示音之后。

午夜11点,在又一次听到关机的提示之后,言哲决定不能这样傻傻的等着。

随着一声刹车声,言哲的车停在了骆月家的楼下。

602室,他记得,言思初二的时候他来这里接过她。

可在响起一阵又一阵的敲门声之后,始终没有人来应门。

凌晨四点,言宅的保姆起来准备早饭,却差点被自家小少爷吓死。

“少爷,你怎么睡在沙发上啊,我差点以为进贼了”

“我昨晚回来的有些晚,就躺在这了,没想到竟然睡着了”

“哎呦,小心着凉啊,赶快回房间去睡吧!”

虽说要回去睡觉,但是刚到6点,言哲就像往常一样起床了。

吃过早饭后,言哲就坐在沙发上读书。

言思下楼的时候,就看到自家哥哥坐在那神游,虽然手里拿着书可是眼神时不时的看向门口。

该不会,自己哥哥真的看上艾青姐姐了吧!!!劲爆啊~

差5分钟八点的时候门铃响起,言思清晰的看到了言哲瞬间挺直的脊背。

果然,有猫腻。

“大家早上好啊”

“艾青姐姐早上好”

“艾青姐姐,今天可能要早点结束了,我想去看看骆月”

“看骆月?她怎么了?”

“没事,没事,就一点小事而已”

她可不能把骆月的事情告诉给一个外人,就算自己哥哥喜欢她,也不行。

“言哲,早啊~”艾青进门就看到言哲了,刚刚打招呼他也没有回应自己。

不过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她已经了解言哲是个冷淡的个性,既然他无法改变,那只好自己主动一些了。

“早”

果然,冰山就是冰山。

“艾青姐姐,我们先去讲课吧,我一会还有事呢”

“好,那言哲一会儿见”

。。。。。。

时钟指向八点,却没听到门铃声,

8点10分仍然没有,8点20分,8点25分.,8点27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可是言哲却没有等到期盼良久的铃声。

言思和艾青课间休息的时候,就看到自己老哥仿佛长在沙发上一样,都1个小时了,他连地方都没挪。

“哥,你干嘛呢?”

“没事”

言哲有点窘,也有点生气,但是却没法在妹妹和外人面前表现出来,只好回房间冷静一下。

就在他刚走上楼梯的时候,门口终于想起了铃声。

“对不起,我迟到了”

来的真的是骆月。

“月月,你终于出现了,我昨天怎么打你电话都关机,急死我了”

言思跑过去,抱住了骆月。

忽然想起了什么,朝着楼梯那边喊“哥,骆月来了”,可是哪里还有言哲的影子。

“我哥真是的”言思小声的抱怨着。

“月月,你没事吧!那个~”言思想问,却因为艾青在场,有点不敢问出口。

“我很好,真的”

“嗯,那你上楼找我哥吧,他好像有点生气了”

“好,我先上去”

当当当——

骆月敲了好一会儿,可是言哲明明在房间里却不肯开门。

骆月有些泄气,她在医院守了一夜都没有睡。天亮的时候,医生让她先回家,可是现在的她最怕的就是回家,又不想去舅舅家。想来想去便来到了这里,本来以为这里可以让她暂时忘记那些麻烦,可她却忘了言哲最喜欢找她的麻烦。

敲门声停了下来,门里门外两个人沉默的站在门口,终于还是门里的人把手放在了门把手上,打开了门。

“进来吧!”

言哲曾以为自己这一生最不善于的事情便是妥协,可谁想到后来他会对这样的一个人,无限延展自己的底线。

关于骆月家里的事情,言哲不问,骆月自然也不会说。

骆月一晚没睡,前一天心情起伏又太大,所以整个人呆呆懵懵的。

看着这样的骆月,言哲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他起身去楼下给她倒水。

骆月一直晕晕的,言哲在的时候还强打着精神,他一走便放松下来。

等言哲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她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看来是真的困极了。

犹豫了一下,言哲还是把骆月抱到了床上,然后下了楼。

等言思和艾青出来吃午饭的时候,就看到她哥又坐在了沙发上了。

他今天一天坐在沙发上的时间比这一年都多,咋忽然转性了呢!莫不是,为了看艾青姐姐吧,天啊,她哥不会真的恋爱了吧~

不对呀,骆月不是在吗?

“哥,骆月呢?”

“睡着了”

“啊,那要叫她吃饭吗?”

“不用,她看起来不太有精神,让她睡吧,我让吴妈备着一些食物”

“哥哥真好”

楼下的人希望楼上的人能够好好休息一下,可楼上的那个人却希望此时此刻能有一个人把她从梦魇中唤醒。

骆月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先是妈妈教自己谈钢琴,后来又是有一个人躺在墓碑旁,好像是妈妈,可是走进一看那分明是自己。

再之后,是自己跟言哲在吵架,吵得很凶很凶,然后自己的手里多了一把刀,她把刀向着言哲挥了过去,他缓缓的倒了下去,当骆月跑到他身边时,却发现那人变成了妈妈,从妈妈的手腕上流出好多血,好多血~~~

妈妈,妈妈,妈妈————

“怎么了?”言思听到骆月的叫声被吓了一跳,等她反映过来言哲已经冲到楼上了。

骆月坐在床上,双手抱着头,不断的撕扯着自己的头发。

言哲走过去拉住她,可骆月像是还没回神,不断的挣扎着。

啪——

言思和艾青走进房间的时候刚好看到这一幕。

哥哥被打了耳光啊,哥哥居然被打了耳光~~~~

言哲被打了耳光啊,言哲居然被打了耳光~~~~

言哲被打后楞住了一秒,但只有一秒。

看着哥哥向骆月伸出了手,言思本能的想要阻止,怎么办月月不会被哥哥灭口吧!!

可是言哲并没有她想的那么暴力,他伸出双手抱住了骆月。

这下门口的俩人真的差点惊掉下巴了~

言哲抱住骆月,一只手在她头上轻轻地抚摸着,说着:“没事了,没事了,只是一个噩梦而已,没事了”

而骆月也渐渐的不再挣扎,然后伏在言哲的肩膀上,刚开始是小声的啜泣,再后来是无声的呜咽,直到泪流满面,泪水染湿了言哲的半边肩膀。

在言哲的安抚下,骆月终于慢慢的平静下来,不一会又躺下来睡着了。

对着门口的两人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之后,三个人一起退出了房间。

言思今天被自己哥哥刺激的有点严重,已经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艾青站在那里有些尴尬,经过刚刚的状况谁还有补习的心情啊!

“不好意思,艾老师,今天的情况不太适合继续补课了,就请你先回去吧!今天的课时我们按正常算”言哲对着她说道。

这是他第一次用这么正式的称呼跟她说话,怎么有点划清界限的感觉呢,艾青虽然不甘心但还是不得不离开。

“还有你,今天别去打扰她”言哲也不忘叮嘱自己的妹妹。

“我知道,我又不傻”言思忿忿不平的顶嘴,那屋里的是她最好的朋友,她更有发言权好不好。

笨蛋哥哥,越俎代庖。咦,言思忽然意识到这个成语用的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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