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玄龄附和道：“殿下，杜二郎的分析有一定道理，克明的升迁有利于殿下。唯一的麻烦，是需要克明替殿下决断时，便有些麻烦，克明难以及时的提供意见。”
杜启道：“这更不是问题。”
房玄龄道：“怎么说？”
杜启的眼中掠过一道精光，道：“真到了最关键的时刻，需要父亲替殿下出谋决断。只需要殿下一纸书信，家父便可以潜回长安，替殿下出谋决断。当然，如果真到了那一步，便是和东宫拼刺刀，决战胜负的时候了。”
李世民赞叹道：“杜二郎的话，有理。虽说克明不在，但二郎还在长安，事情倒也好办。到时候，二郎也可以顶替克明。”
杜如晦道：“殿下，二郎留不下来。”
李世民道：“怎么说？”
对秦王府来说，杜启的存在，帮助了秦王府太多太多。可以说因为有杜启，所以秦王府才有如今的局势，才没有折损如此巨大，而且东宫也遭到了巨大的打压。
如果杜启也离开，对秦王府来说，影响才是巨大的。
杜如晦道：“陛下的诏书中，除了任命卑职担任代州总管外，还在最后言明了让家眷随行。所以这一次卑职以及家眷，都要离开长安去代州。”
李世民闻言，有些皱眉，因为这一次对李世民来说，影响是巨大的。
杜如晦、杜启，都是对秦王府帮助巨大的。
可是，都要离开。
即便李世民如今成为讨伐刘黑闼的人，李渊给予了一定的好处，可实际上对李世民来说，他宁愿不带兵出战，也不希望杜启离开，不希望杜如晦一家都搬离长安。
这不止是斩断了他一条臂膀，
影响极大。
长孙无忌也是面色微变，他和杜启的关系虽说有些不怎么好，甚至长孙无忌的内心还有些敌视杜启，但长孙无忌和李世民之间，是真正捆绑在一起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长孙无忌自是希望，秦王府越来越好。杜如晦一家的离开，影响实在巨大，即便长孙无忌也不希望发生这样的情况。
长孙无忌道：“二郎，不可以找一个理由留下吗？毕竟，你在陛下的面前，有足够的话语权，深得陛下的信任。”
杜启摇了摇头。
这是李渊的权术安排，他不可能公然违背命令。
杜如晦又道：“诏书上已经说得很清楚，家眷随行。陛下的安排，摆明了就是故意如此，就是点名让二郎随行”
“唉……”
李世民叹息一声。
事已至此，即便李世民不愿意也难以阻止，毕竟是皇帝亲自下的诏令。
杜如晦道：“殿下，臣虽说北上，但臣的心依旧在秦王府。这一点，请殿下放心。不管是臣外放为官，亦或在朝为官，臣都认可二郎刚才的话。臣这一辈子，是秦王府的人。”
他不再以卑职称呼。
以臣称呼。
这是把李世民当作主君看待的。
李世民脸上也流露出感动神情，郑重道：“克明，本王信你。君不负我，我不负君。”
杜如晦站起身，一撩衣袍，便单膝跪在地上，道：“臣，定不负殿下。请殿下放心，臣到了代州后，会广为宣传殿下之雄才大略，让地方百姓，知晓殿下的恩威德行。”
李世民伸手托起跪在地上的杜如晦，郑重的点头。
“来人！”
当即，李世民吩咐了一声。
便有侍从进入，李世民吩咐道：“去通知王妃，请王妃安排一下，让后厨准备上等的酒菜，本王为克明践行。”
“是！”
侍从立刻就去通知。
李世民道：“克明，此去代州，你外放为官，暂时不知道何时才能回到长安。这一次，本王为你践行，祝你此去代州，一切顺利。”
“谢殿下！”
杜如晦再度道谢。
杜启道：“殿下，小子也要随父亲一起北上代州。长安城内的诸多产业，到时候，便麻烦殿下照拂一二。没有我在，即便是有叔父担任长安县令，还是有些麻烦。”
李世民道：“你小子放心便是，本王责无旁贷。”
上一次，李世民可是收了杜启五十万贯的钱，有了这一笔钱，李世民的实力得到巩固。毕竟该嘉奖的嘉奖该提拔的提拔，五十万贯钱下去，所有人都真正的踏实了。
李世民自是要照拂杜启产业一二。
杜启不说话后，李世民又安排人，把天策府的嫡系都喊来，这些人都是李世民的心腹。众人齐聚后，李世民说了杜如晦的安排，说了这是为杜如晦践行。
酒水菜肴上来，李世民率先敬酒。
一众人纷纷敬酒。
这次践行的酒宴，最终宾主尽欢，杜启依旧无比的清醒。问题是，杜如晦却已经喝得酩酊大醉，甚至还有些悲伤的感觉，他不愿意离开李世民。
杜如晦在大隋时期，是早早出仕的，后来见不惯官场的风气，便自己辞官。等到李渊在晋阳起兵，杜如晦便直接投奔了李世民，一直为李世民效力。
这么多年走下来，君臣早有深厚感情。
所以杜如晦有些伤感。
杜启让摩勒多把杜如晦扛着进入马车，等回到杜家时，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郑氏看到喝得酩酊大醉的杜如晦，很是惊讶，连忙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情。要知道，杜如晦虽说平时也喝酒，但一贯是极为克制，从来没有喝得这么烂醉如泥。
杜启说了杜如晦外放代州总管，且一家人要随行前往的事情。
也说了李世民践行的事情。
郑氏听完后，大致便已经明白了过来，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让摩勒多把杜如晦送到房中去，伺候杜如晦洗漱。
杜启则是回到自己的院子。
不过杜启却没有休息，他有很多的事情要做。即将离开长安，这长安的一切，必须要安排妥当，避免出现意外，导致产业受到影响。
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千雪也从茶铺回来。杜启安排了人去千雪的院子，把千雪请了过来。
千雪落座后，道：“公子把妾身喊来，可是有什么事情？”
她眼中水汪汪的。
极为诱人。
如今的千雪，本就出落得亭亭玉立，在主持茶铺的这一段时间后，她自身早已经脱离了青楼的那种魅惑，多了干练之气。
这搁在后世，便有御姐潜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