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撑腰

长安城，如今已经被大雪覆盖。

虽说街道上的积雪，已经是全部清理干净，但城外却是银装素裹，一眼望去白皑皑一片，宛如一片银装素裹的世界。

虽说整个长安陷入寒冬，但长安依旧繁华热闹喧嚣，不曾因为进入寒冬，就有多少的影响，因为这里是整个大唐的政治和经济中心。

杜启对这些，却是不在意的。

反正他如今躺在家中，都是能赚钱的。

日子过得轻松自在。

这一日上午，杜启在家中休息时，有宫中的内侍来传旨，李渊召他入宫觐见。杜启收拾一番，更换了朝服，便往宫中去。

进入甘露殿，杜启见到了李渊，除此外，还有东宫李建成，秦王李世民，齐王李元吉，以及裴寂、陈叔达、萧瑀和封德彝等一干重臣。

主要官员，全部都在。

杜启扫了眼后，站定行礼道：“臣杜启，拜见陛下。”

李渊颔首道：“二郎，朕召你入宫来，是有两件事情。”

杜启道：“请陛下明示。”

李渊沉声道：“这第一件事，是涉及到出征讨伐刘黑闼的事情。朝廷已经定下了，由太子挂帅，亲率三军出征，讨伐河北刘黑闼。”

“你小子，素有才华。”

“你，可愿意随大军一起出征，作为一个参军，负责后勤。”

“你，可愿意去？”

李渊脸上，有着淡淡的笑容。

杜启听到的瞬间，却是眉头微皱，因为这是李建成作为主帅，换言之，齐王李元吉也在的。有了这些人在，杜启进入大军中担任一个参军，那周围都是敌人。

这是极为不安全的。

当然，以杜启的手段，也不惧李建成和李元吉。可是，杜启不愿意搀和进去，而且李建成此去和刘黑闼交战，最终即便是能取胜，但中间却也有诸多的惨败。

杜启记得这一战李元吉、李神通都曾参战，但都是曾落败，都曾经被刘黑闼打得落花流水。甚至刘黑闼占据河北，更不断联合一些人，使得整个河北的局势，反反复复。

折腾了很长时间，最终整个河北才全部平定。

杜启思索一番，道：“陛下，臣年纪还小，不愿意前往。更何况，此番朝廷大军出战，要攻伐刘黑闼，以太子的英明神武，加上大唐儿郎的骁勇善战，必然是所向披靡的。大军必然取胜，所以也不需要我这样的一个小子前往。”

说话时，他看了李世民一眼。

当初李世民和麾下的人商议了一番，李世民是决定要出征的。因为李建成出征，未必会取胜，到时候损失会极大。

不过看这情况，显然李世民争取失败，毕竟李世民还是比不得李建成。秦王和东宫的争斗，如果没有杜启介入，那么即便李建成再怎么不得李渊的喜欢，李渊还是会偏向李建成的。

李渊听完杜启的话，也不觉得意外，点了点头道：“既如此，那就罢了。你不愿意去，就留在长安吧。”

“谢陛下！”

杜启立刻就道谢。

李渊神情依旧，没有因为杜启的拒绝而恼怒。

对李渊来说，他并没有需要杜启前往，这提议杜启前往，也是东宫方面的提议。东宫和杜启的关系不好，李渊没有当场反驳，已然是给了东宫脸面。

杜启决绝后，李渊没说什么。

李渊道：“二郎，这第二件事，是朕接到了李大恩的消息，他率领的俘虏，已经进入长安境内，最迟今天傍晚时分，就会抵达长安。你曾经，是和李大恩一起共事的人，算是同袍。所以这一次迎接李大恩献俘，你也随太子一起。此番迎接李大恩，太子、秦王、齐王及百官亲自到长安城的北门，迎接队伍抵达长安。”

“是！”

杜启立刻就应下。

他脸上有了喜色，因为李大恩如今终于入朝了。

当初杜启自突厥返回了长安，冰雹了北方的盛况后，当时就已经确定了对李大恩的嘉奖，要奉李大恩为兵部尚书，这是职官，不算低了。

有了这一前提，杜启在长安，便又有了一个支柱支持。尤其是当下，即将和王家展开厮杀，这没有硝烟的厮杀，有李大恩这个兵部尚书，很多事情也是能帮到杜启的。

这是大好的事情。

随着两件事情的定下，李渊话锋一转，便开始处理其余的各项政务。杜启的官职低，而且杜启身上没有职官，只是一个散官，他便老老实实的站在一旁，听着李渊处理各项政务。

抵近中午，事情才处理完。

李渊让所有人退走后，却偏偏留下了杜启，这一幕也是令离开的朝臣赞叹。杜启如今在李渊的心中，那简直是非同一般，甚至连皇子皇孙都比不得杜启。

李渊沉声道：“二郎，你和王家的事情，进行得如何了？”

杜启道：“蒙陛下关切，臣感激不尽。这王家的家主王宗周，安排了一个随从到长安杜家来，以书信斥责了小子一番，又勒令小子北上王家去道歉。”

“小子是暴脾气，当时就打了那侍从一顿，然后让侍从带话给王宗周，他要战就战，小子奉陪到底。估摸着，这一次王家很快会有动作的。”

杜启说道：“总之，小子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便是，不怕太原王氏。”

李渊听到后，却是捋须一笑，道：“你小子啊，还真是一个胆子大的人。你没有得到消息，但朕却得到了消息。”

“从太原开始，已经有漫天的消息传出，说你杜启，是一个纨绔子弟，欺男霸女，无恶不作，甚至小小年纪，便喝花酒，寻花问柳，还在青楼虐待死了歌姬。”

“各类的消息，已经从太原传出，往长安来了。”

李渊继续道：“除此外，王宗周也带着人南下，已经往长安来了。二郎，太原王氏，已经开始出招。你小子，挡得住吗？”

李渊的眼中，有一抹期待。

门阀世家，也是李渊要针对的。

这天下间已经一统，门阀世家的存在，只会影响到大唐的稳定。所以李渊的心中，其实是希望对付门阀世家，削弱门阀力量的。

只是，如今事情繁多，李渊也没有这样的机会。

杜启和王氏开战。

引发了这一开端。

对李渊来说，他自是关注这件事，也希望通过这件事削弱王家，乃至于把其余各家都引出来，然后削弱其余各家的力量。

这是李渊的打算。

杜启听到后，倒是有些惊讶，没想到王宗周的出手如此迅速。

不过抹黑这样的手段，杜启还真不在意，他微笑道：“陛下，小子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不做官，也就是做点小生意而已。”

“即便是抹黑，我也不在乎。”

“更何况，这消息传到了长安境内，自有许多人认识小子，也知道小子的秉性，所以未必有人会相信的。”

杜启继续道：“总之，这事儿没什么影响。”

李渊道：“既然和王氏开战，就要小心应对，要全力以赴。二郎，太原王氏这样的门阀，朕也是想要削弱的。既然这一次的事情发生了，你就做朕手中的枪，给朕杀过去。总之，既能确保你的安全，又能保证朕能够削弱王家。”

他没有隐瞒杜启。

而且李渊也相信杜启的眼界，能判断出来，所以干脆直接说。

他把杜启当作晚辈看待，但是在事情上，却不把杜启当作晚辈，因为杜启这小子，不能以寻常的眼光看待。

杜启笑道：“有了陛下的这番话，小子更是放心了。因为这一事情，虽说陛下不能直接出面，但小子的背后，也有了陛下撑腰。”

李渊笑道：“你小子倒是聪明。”

杜启道：“都是陛下关切小子，陛下的隆恩，小子感激不尽。请陛下放心，小子身正不怕影子斜，一定会处理好这事情的。”

李渊颔首道：“行了，你忙去吧。”

“臣告退！”

杜启不再逗留，转身就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