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启伸手搀扶起金无缺，道：“你要打探关于东宫的消息，实际上，我并不反对，甚至我也赞同，因为东宫和我，也是对立的。”
“只是我所希望，你如果决定要动手，必须提前向我报备，必须告诉我。”
“我，不允许单独行动。”
“我曾允诺过，会帮助你报仇雪恨。这事情，我一直没有忘记。”
“只是如今，东宫势大。”
“即便东宫太子李建成，遭到皇帝嫌恶。但实际上，东宫依旧是东宫，本质上没有受到什么影响，所以我们暂时，不能出手。”
杜启继续道：“该出手时，我自会出手。总之，我允诺的事情，不会不管。这一点，你尽管放心便是。”
金无缺郑重道：“我相信公子。”
杜启道：“你相信就好，如今你需要做的，是耐着心思。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暂且，就让他逍遥一阵，不必急着出手。只要我们抓住了机会，再闪电出手，一击致命。总之，任何情况下，都必须要保证自己的安全，明白吗？”
“明白！”
金无缺点头回答。
杜启话锋一转，又道：“我刚才注意到，你情报中记载了有两条消息，算是和我们，或者是和我有关的。”
金无缺问道：“公子说的是哪两条消息？”
杜启道：“第一条消息，是长安县令王闵之，如今竟然外调，去了外地任职。而新任长安县令，据你的记载名叫谢知舟。此人的情况，你的记载中不够详细，这谢知舟是怎么一回事？”
金无缺回答道：“公子，谢知舟此人，曾经在地方上的小县担任县令。嗯，他出自淮南道蕲州永宁县，是永宁县的县令。走了太子的门路，才调任长安担任县令。毕竟王闵之如今，是升官了。所以谢知舟担任县令，倒也说得过去。”
杜启皱起眉头道：“这么说，谢知舟此人，是听从东宫的安排。”
“是！”
金无缺点头回答。
杜启道：“我不在期间，谢知舟可曾安排人来找麻烦？”
“不曾！”
金无缺摇头，解释道：“毕竟我们酒楼，有公子的名声在，所以谢知舟名面上，始终不曾出面的。不过永兴坊乃至于北城，这些泼皮无赖的游侠儿中，出现了一人，是谢知舟的人。”
杜启道：“谁？”
金无缺道：“此人名叫谢蔽，说是谢知舟的侄儿。谢蔽的个子不高，手段却阴狠，短短时间，杀了好几个北城的游侠儿头头，如今已经快一统整个北城的游侠儿。”
杜启说道：“这么一说，我倒是明白了。谢知舟的打算，倒是简单。他从官场上出手，未必能压我一头，尤其我还有陛下的庇护。可是有谢蔽在，那么谢蔽从阴狠手段入手，便不一样。估摸着，这些人也快要来捣乱。”
金无缺道：“公子所言甚是，所以这段时间，我已经是告诉了钟老八，让他小心戒备，避免出现来捣乱的。有钟老八带人巡逻，即便有泼皮无赖生事，我们也不惧的。”
杜启道：“有安排那就好。”
顿了顿，杜启道：“谢知舟是一件事，第二件事，是涉及到御香楼贺梦瑶的。你的情报中，曾记着一条，东宫的人，数次去御香楼见贺梦瑶。这一事情，你是怎么发现的？”
金无缺道：“公子，这事情原本，不算什么事情的。只是因为和东宫有关，所以我才专门记录下来。消息的得到，实际上是酒楼中的有客人聊天时，说数次去御香楼，想找贺梦瑶，但每一次，都说有人在，贺梦瑶不见客。这些酒客私下里打听，才知道是东宫的人去了，所以才有了这一消息。”
杜启眼眸眯了起来。
原本千雪提及贺梦瑶时，杜启的内心，实际上是有些疑虑的。如今，再得到金无缺提及的消息，杜启内心更是警惕起来。
贺梦瑶，怕是和东宫有了关系。
按理说御香楼的背后，是秦王府。御香楼的所有歌姬，都是秦王府培养出来的。可如今，贺梦瑶却和东宫有了关系。
这就意味着，恐怕秦王府掌控御香楼的事情，都已经是泄漏。至于贺梦瑶为什么要找他，原因那就更简单了，无非是他和东宫的事情。
杜启合上手中的书册，又嘱咐了金无缺要当心。
金无缺一一应下。
“掌柜的，金掌柜，大事不好了。”
就在此时，钟老八急促的吼声，自院子外面传来。钟老八脸上的神色匆匆，他进入院子后，看到了杜启，向杜启行了一礼，便道：“公子，出大事了，出人命了。”
金无缺也是心头咯噔一下。
酒楼生意是好。
一旦出了人命，情况就有些不一样。
杜启表情变得肃然，沉声道：“不必着急，天还塌不下来。说吧，到底怎么一回事，发生了什么人命？”
钟老八解释道：“公子，事情是这样的。这抵近饭点，在酒楼二楼的雅室内，有一桌人正吃饭。这些吃饭的人当中，和命案有关联的人，名叫钟楚义。”
“他欠了赌场的钱，而这赌场的人，便追债到这里。”
“双方发生冲突，开始出手。我作为酒楼的安保人员，不能坐视不理，便带着人去阻拦，希望能把斗殴的双方分隔开。哪知道，我麾下的人中，有人失手打死了一人。这打死的人，便是赌场的人。”
钟老八这时候，也是无比惊慌。
除了人命，事情就不一样了。
杜启皱起眉头。
钟老八的人，竟打死了对方。
杜启道：“你的人，是怎么打死对方的？”
“用的拳头！”
钟老八连忙道：“公子，出手的人名叫崔一熊。他出手时，不偏不倚，恰恰一拳打在赌场泼皮的脑袋上。一拳下去，就把对方打死了。”
杜启道：“走吧，去看一看。”
出了这样的事情，杜启也无奈。他心中甚至猜测，这一批泼皮，可能是谢蔽安排来的人，故意来找茬的，以便于发生事端。甚至被打死的人，可能也有问题。乃至于，这事情还可能有其他的可能。
不过杜启眼下，还不清楚。
杜启带着金无缺出了后院，不多时，便来到二楼雅室内，见到了钟楚义一行人。
“杜公子，我的人被你的人打死。这事情，给一个说法吧。”
赌场来的头领，开口说话。
杜启道：“还未请教，阁下是？”
泼皮头领道：“在下李大全，杜公子，我这被打死的兄弟，名叫陈发。他随我来讨债，正所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我来讨债，你的人阻拦，双方发生冲突，那也就罢了。但是，陈发被活生生的打死，这事情，必须要给一个说法。”
“杜公子是有身份的人，我不过是一个贱皮子。我不敢和杜公子较量什么，只是询问杜公子，您打算怎么解决这件事情？”
李大全表情肃然的开口，但话语中，却透着咄咄逼人的意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