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启和长孙顺德一行人,自马邑离开后,很快便进入代州境内,抵达了代州北面的雁门关。如今李大恩已经从雁门到了雁门关。
毕竟他担心随时有战事,而且在雁门关这里,距离朔州近,随时可以策应。
杜启一行人和李大恩汇合,李大恩长舒了一口气,感慨道:“二郎自前线返回,我终于能放下心了。看样子,二郎和长孙大将军,已经完成了出使的任务。”
杜启道:“出使的任务,的确是完成。突厥方面,答应了结缔盟约不再南下入侵。不过我料定,颉利虽说答应了不再侵犯大唐边境,可实际上,颉利必然会再度南下,强攻代州的。所以接下来,在真正的盟约结缔钱,还有一战。”
李大恩道:“这一战,我依照二郎的吩咐,早就准备妥当了。咱们一直被突厥人压制,如今,可以和突厥人痛痛快快的打一场硬战,我倒是很期待。”
边境之人,一直被压制。
内心都憋屈。
如今有一场恶战,有一场攻坚战,李大恩也敢于去做。
杜启一行人,暂时住在关内,并没有直接南下返回长安。抵近中午,一行人吃过午饭,在城楼上歇息时,关外却有哨探飞马奔回。
哨探到了雁门关下,士兵打开大门,把人迎入了关内。
哨探很快就来到城楼上,进入厅中,恭敬向李大恩揖了一礼,道:“启禀总管,突厥方面有消息传回。突厥的大军,已经南下,直扑我们雁门来了。初步估计,对方的兵力人数,不亚于十万之众。十万铁骑,直扑雁门关而来。”
“嘶!”
李大恩闻言,也是倒吸了口凉气。
十万铁骑,不是小数目。
这数目太多了。
李大恩脸上的神情,透着肃然,看向杜启道:“二郎,颉利这一遭,是拿出看家的底细了,这即将发生的战事,比我们预估的更严重啊!虽说我们有雁门之险,实际上,单凭雁门关这一险地,要抵挡突厥的十万之众,怕是有相当的困难。”
杜启点了点头,自信道:“说起来,颉利可汗还真是迫不及待!尤其执失思力一行人,都还在我们的手中,他就已经出兵。”
顿了顿,杜启道:“不过颉利可汗出兵,他的想法,肯定是假借我们不交换人作为出兵的理由,威胁释放执失思力。一旦我们交出了执失思力及俘虏后,颉利可汗必定会发起进攻的。”
李大恩道:“我们怎么办呢?”
杜启的眼中,掠过一丝的厉色,道:“自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一次,要让颉利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他既然先推翻先前的约定,那么如今,我们一样可以推翻约定。等颉利愿意遵守约定时,我们再遵守约定。”
顿了顿,杜启道:“我们如今,要做的很简单,就是布局这一战的防守。这一战的防守,大方向上,我有以下几点的安排。第一,是守城的器械要作调整,必须要准备……”
当即,杜启一一的阐述。
随着他的阐述,一应防守的计划,以及反击的计划,自杜启的口中阐述出来。
当李大恩听完后,李大恩的脸上,已然是流露出震撼神色。他怎么都没有想到,杜启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所提出来的各项建议,竟是如此的狠辣。
或者说,这不能用狠辣形容。
已经是狠毒,或者是毒辣。
这是毒计。
更是绝户计。
李大恩虽说觉得震惊,但是大唐和突厥本就是敌人。既然是敌人,双方之间,自然是无所不用其极的。
李大恩点头道:“二郎的建议,我采纳了。接下来,我会快速的安排布置,总之这一战,便是要让颉利见识到,真正杀人于无形之中的手段。”
长孙顺德也是感慨道:“二郎,得亏你是咱们大唐的人。如果你是大唐的敌人,这般无所不用其极的手段,令人惊悚啊!”
杜启道:“大将军,战争便是如此,自是无所不用其极。如果战场上的厮杀,要摆明了车马,你有五十人,我有三十人,你捅我一刀,我再砍你一刀,那就不会有兵法了。”
“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
“既然使用谋略,能达到目的,自是采用谋略。所以,只要能取胜,那么再怎么无所不用其极,那都是值得的。”
杜启道:“这是我的看法。”
长孙顺德道:“二郎一番话,老夫受教了。不过刚才,老夫也就感慨一番而已。真正这战场上的厮杀,自当如此,以取胜为目的。只要能取胜,不管什么手段,都是可以使用的。”
杜启沉声道:“大将军懂我!”
李大恩道:“我立刻去安排。”
他立刻召见一个又一个将领进来,把各项事情安排妥当,让众人各自去布置。单单是这细节上的事情,足足安排了大半个时辰,才把各项事情全部妥当。
等安排完一切,李大恩喝了一口茶,道:“这方方面面的事情,真是多不胜数,这事情,可算是安排完了。”
杜启道:“如今一切安排妥当,就等着颉利来了。”
李大恩也是点了点头。
如今是一切就绪,只欠东风。
时间匆匆流转,在李大恩、杜启和长孙顺德等待时,颉利率领的大军,自朔州南下,到了马邑。颉利这一次,接见了朔州高满政后,勉励高满政一番,让高满政好好做事。不过颉利,根本没有让高满政发兵,反倒带着自己的大军径直南下。
因为高满政的兵力也不多,更何况,朔州需要人坐镇。
加上后方的粮草,也需要高满政提供,而且高满政的步兵跟着也没什么用,基于以上种种原因,颉利没有让高满政跟随,只带着自己麾下的十余万铁器继续南下,直奔雁门而来。
大军汇聚,浩浩荡荡。
颉利人在军中,脸上有了期待神色。他这一战,便是要先拿回执失思力一行人,然后发起进攻,直接夺取雁门,打破雁门关的防守。
而在雁门关城楼上,当颉利麾下十万铁骑靠近的消息传来,杜启、李大恩、长孙顺德都来到城楼上等待。
中午刚过不久,下午的时间秋风飒爽。
在雁门关城楼外,已有浩浩荡荡的大军出现,直扑雁门关而来。那浩荡的马蹄声,震耳欲聋,关外的突厥大军,更是遮天蔽日,黑压压的逼近城墙。
杜启手撑在城墙上,眺望着关外,看着这浩荡杀来的突厥大军,一颗心却是镇定下来,心如止水,并没有半点的慌张。
反倒是李大恩,虽说有充足的准备,但是他内心依旧有些忐忑,道:“二郎,这突厥十万大军逼近雁门关,咱们应该能挡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