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墨封愤怒时,其余跟着墨封一起涨价的商人,有一部分家业不大,所以店铺内是亲自坐镇,这些人已经被拿下。唯独家业稍大的人,安排掌柜在商铺坐镇,这些人才没有被抓,所以一众人,全部都云集在墨封府上。
一个个看向墨封,都是不断说话。
“墨兄,蓝昌河这厮胆子也太大了。他刚刚上任,不仅抓了我们的人,还查封我们的商铺。要知道我们的粮种,以及其余的粮食等都在商铺中。他这么做,等于是把我们抄家。”
“蓝昌河其人,简直该死。”
“这个人不能留下,如果蓝昌河继续担任京州刺史,恐怕他长安在一天,我们这些在长安经商的商人,就都没有好日子过。所以必须把他扳倒,让他滚出京州。甚至于,让他死在任上,彻底解决后患。”
“墨兄,你是当初参与帮助夏皇进入长安的人,请你出面。你在陛下的面前,有话语权,你出面才是最合适的。”
“我们也愿意出面。”
……
一个个不断开口,七嘴八舌的。
所有人无一例外的都愤怒,都想把蓝昌河扳倒。毕竟蓝昌河的做法,不仅断了他们的财路,更是切断了他们赚钱的机会,这是谁都不愿意看到的。
墨封抬起手,微微下压。
众人都安静下来。
墨封环顾众人,沉声道:“诸位的心思,我已经明白。对付蓝昌河,也没有什么异议。不过在对付蓝昌河时,我们得先统一口径,以便于在陛下面前说话。”
众人一听连忙点头称是,都请墨封阐述该怎么说。
墨封眼下就是主心骨。
是所有人的领头羊。
墨封略作思考后,开口道:“我们当下要做的,其实很简单,就说我们的粮种之所以提高了价格,原因很简单,一方面是我们囤积的粮种很少了,另一方面大批的粮种都是从外地购买回来的,消耗了很大的成本。”
“有了这一番话作为理由,我们就能立足,就可以和蓝昌河掰腕子。再加上我们曾经有功于陛下,所以这一次的事情闹大了,蓝昌河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一众人闻言,纷纷夸赞墨封英明,当即就撺掇着请墨封领头,他们跟着墨封一起要直接去皇宫外觐见皇帝,讨还一个公道。
墨封听到众人的话,摇头拒绝道:“眼下不必先去宫中,我们当下先去刺史府衙,再度让蓝昌河归还羁押的人员,以及不再针对我们。如果蓝昌河听话,那这一事情就罢了,没必要闹得太僵。如果他不愿意配合,那就闹大了,不管其他。”
众人一听,都是点头赞同。
全都听从墨封的话。
墨封当即带着一众人,径直离开墨家,往刺史府衙去。这一行十二个人,每个都是商人,而他们每个都带着随从,人数不少,以至于队伍浩浩荡荡的,看上去声势颇为浩大。
当所有人抵达刺史府衙,就有随从直接上前让门房通知。蓝昌河方面早有预料,所以门房一听到了是墨封一众人来,根本不去禀报,带着墨封一众人往大厅去。
大厅正上方,蓝昌河正襟危坐。
蓝昌河的目光,直接落在墨封的身上,沉声道:“墨封,你这现在才带着人来,本官着实是等了许久。如果再等一会儿,恐怕都要等得睡着了。”
墨封闻言心头一沉。
蓝昌河知道他要来,竟是提前预判。既如此,蓝昌河肯定有了应对策略。
墨封心下有了判断后,却不曾示弱,开口道:“蓝刺史,我们所有人联袂而来,是为了各自商铺的事情。我们所有人经商,都合法合理经商,都是遵纪守法的。如今,你把我们的人抓了,还查封店铺,收缴一切,这是意欲何为?”
说到这里,墨封的声音,陡然拔高,厉声呵斥道:“陛下如今还在长安,你就敢这么胡来。一旦陛下带着军队离开了长安,你岂不是要在长安称王称霸,要割据京州独立吗?”
蓝昌河轻笑道:“没想到你墨封年纪不大,一张嘴倒是厉害。什么叫做称王称霸,什么叫做割据京州,什么叫做独立,这些你有证据吗?如果没有证据,本官现在把你下狱,定你一个造谣诽谤的罪名。”
墨封昂着头道:“公道,自在人心。”
蓝昌河道:“你这话,站不住脚,而且你刚才的话,摆明了就是诬陷本官。如此大事,焉能随意诬陷。来人,给我拿下墨封,掌嘴三十。”
墨封大声道:“你敢?”
蓝昌河说道:“本官有什么不敢做的,本官效忠于陛下,俯仰无愧于天地,更无愧于陛下的托付,何惧之有。嘴巴长在你的身上,你管不好,那么本官替你管。”
“拿下!”
蓝昌河厉声呵斥。
顿时在大厅中的衙役,直接就上前,把墨封控制起来。即便墨封挣扎,甚至墨封口中大骂蓝昌河,但也无济于事。衙役直接出手,顿时便响起啪啪啪的耳光,尤其衙役出手时,那是不曾留手的,一耳光下来便五指印浮现,疼得龇牙咧嘴的。
等到三十个耳光落下后,墨封的一张脸已经红肿起来,面颊火辣辣的疼痛,甚至于脑子都有些晕乎乎的,思维都有些停滞了。
蓝昌河摆了摆手,衙役便转身退下,蓝昌河沉声道:“墨封,这是京州刺史府衙,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要慎重。如果再有信口雌黄,血口喷人,便不是掌嘴那么简单。下一次本官再听到类似的话语,那就直接杖毙。敢诬陷朝廷命官,把你打死了,那也是白死。”
墨封气得七窍生烟。
可恶!
蓝昌河太可恶了。
墨封咬着牙愤怒道:“蓝昌河,你会后悔的。”
他面颊红肿起来,说话都有些吐字不清,囫囵说话。这样的说话,更有些好笑。不过墨封自己,却是不曾觉得好笑,他咬着牙,继续说道:“蓝昌河,我们各大商人,以及所有的商铺,你是否放人?”
蓝昌河道:“绝不可能!”
他已经是挖好了坑,就等着墨封入瓮,而且如今对墨封的情况,蓝昌河已经是很清楚。如果墨封要闹大,正合蓝昌河的心意,他可以把这些为富不仁,哄抬物价的人一网打尽,直接整饬长安的经商氛围。
墨封咬着牙,连道了三个‘好’字,愤愤然的说道:“蓝昌河,我们走着瞧。你,一定会后悔的。闹到了陛下的面前,你扛不住的。”
蓝昌河道:“那就拭目以待了。”
“我们走!”
墨封一咬牙,转身就往外走。
他这一次来到刺史府衙,不曾威胁到蓝昌河,反倒让自己吃了一个大亏,被打得不成人样。这样的一个结果,使得墨封怒气滋生。一众人跟着墨封,全部出了刺史府,然后一个个看着墨封,都等着墨封做决定。
墨封沉吟片刻咬牙道:“我们走,直接去宫中求见陛下。”
一众人齐齐应下。
他们登上马车,一辆一辆的马车开始往皇宫的方向去。这一消息,立刻就又被蓝昌河安排的人发现了,当蓝昌河得到了消息,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
入瓮了!
墨封一众人终于是跳入翁中。
眼下墨封,只需要静静等着杜启的召见,到时候便是最后的决战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