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究:“我很有意思吗?或许,只有你会这么认为。”
鱼戏瑶:“不,书呆子,你知道吗?我见过许多书呆子,我也最讨厌书呆子,可是,只有你不一样。”
商究:“为什么?”
鱼戏瑶:“因为你是个真正的书呆子!”
商究:“为什么这么说?”
鱼戏瑶:“因为你说我有正义感。”
商究:“为什么?”
鱼戏瑶:“因为只有你一个人会这么说。”
商究:“为什么?”
鱼戏瑶:“因为这世上,再没有人会说正义感了。”
商究:“不,只是你没有碰到而已。”
鱼戏瑶呵呵笑了两声:“难道你碰到过吗?”
商究:“我……”
鱼戏瑶:“我活了十八年,也只碰到了你一个人说正义感而已。而你呢?你活了十九年,怕是一个人也没有碰到过吧?”
商究沉默了,的确,鱼戏瑶说的对,商究一个也没有碰到过。就像是在学校上课的时候一样,老师说让学生们写字的时候坐端正一些,说什么做字如做人,说什么字如其人。
可是在办公室里,那些老师一个个腰弯腿斜,扭着腰子,枕着臂弯,翘着二郎腿。有些,还是医院,脊柱外科的常客。然后她们就可以嚷嚷着,做老师有多辛苦。
学生们做不到,老师们做不到,真正能做到的,又有几个呢?
商究说鱼戏瑶有正义感,可是,他自己有吗?
有吗?
不知道!
不能想自己,一想到自己,商究就有些迷茫。
商究:“你真的很有正义感。”
鱼戏瑶:“得了吧!那只是你的猜测,实际上你自己都搞不清楚,你只是在骗你自己。你还要骗到多久?”
商究的心中隐隐作痛,又被鱼戏瑶说中了,商究的确在骗他自己。商究也搞不清楚,那只是他的猜测,他希望是那样。
此时,他觉得,他就像是阿Q,只是,做阿Q又能怎么样呢?说不定,他最后能成了阿甘。
他还得坚定自己的信念,他不能动摇。
“做学问,要在不疑处生疑。做人,要在有疑处不疑。”
——胡适
他不能质疑自己,最起码,现在绝对不能,他的确在骗自己,可是,谁又不骗自己呢?
所有人,只有在坚持不下去的时候,才会说,“我要坚持!”
而商究现在,他要坚持!
商究:“你真的,很有正义感!”
鱼戏瑶此时,她看着商究,她觉得商究不会是复读机,他还有下文。
商究艰难的,基本上是一个字,一个字的,艰难的吐出来。
“你在,在我们谈武术的时候,你承认了自己不懂,而在刚才,我在问你答案的时候,你也明言了,你会拒绝。所以,我说……我说你很有正义感,如果我说的是错的,那么,你会否认它的。”
鱼戏瑶:“不,我不会否认!”
商究笑了,笑得很开心,这是商究和鱼戏瑶谈话以来,第一次笑,笑的很单纯,很单纯,笑的像个孩子。
他笑着说:“看吧,你否认了。每当我说错的时候,你就会否认它。”
鱼戏瑶心中一凛,又被商究说中了。
从一开始,商究就很笃定。他一直装的很笃定,他说鱼戏瑶有正义感,他猜对了,鱼戏瑶知道他是猜的,所以她不会承认,第二次,他说鱼戏瑶会否定,鱼戏瑶否定了。但她觉得,商究还是猜的,她不想让商究明白,或者说,让他明白她。
鱼戏瑶:“你骗自己骗的上瘾了不成,行了吧,别自欺欺人了。”
商究:“我没有自欺欺人,我相信自己的判断,我不吸烟,不喝酒,不吸毒,不打架,不骂人,不生气,不与人争吵,甚至我还坚持冥想,放缓心率。我努力的使自己的大脑保持清醒,所以,我相信我自己,我相信自己的判断,我相信我的精神不会恍惚,我的大脑不会走神,我的瞳仁不会眼花。我不会看错,你有正义感。”
鱼戏瑶内心涌起一阵无力,就像是一针,扎在了铁桶上。一拳,打在了防盗门上。
商究这个人,无懈可击,让人无力,她不知道,林阵和商究曾经的对话,商究是搞文学的,没人说的过他。
鱼戏瑶:“人非圣贤,难道你就不犯错吗?你怎么知道,你就一定是对的呢?”
商究:“世上本没有对错,对错,本就是相对的,对世界而言,也许我错了,对我自己而言,我永远不会错。”
鱼戏瑶:“朱秀夫说的没错,你果然很自负。”
商究笑了一声,这是自信的笑,他曾经在地球上这么笑过,自从来到这个星球,他第一次露出了这个笑声,第一次,对这个星球,露出了这种笑容:“哼哼!他不是第一个这样说的人!”
鱼戏瑶看着商究这极端自信的样子,不禁道:“这才是你的本来面目?”
商究:“没有实力支撑的自信,虚无的自信,也就成了自负。”
鱼戏瑶:“我不知道你大脑里装的什么,不过,我还有一点很好奇,说说吧!你是怎么看出来,我是个富二代的?”
的确,鱼戏瑶身上没有富家女的陋习,她不是暴发户,她很优秀,她是双学士学位,她大一就拿到了法律系的学士证书。也许有家境的原因,但一般人,还看不出她的家庭环境。
商究道:“这很简单!”
然后指了指朱秀夫的茅草屋,又继续道:“家里越穷的人,一般就越保守,越富的人,也就越开放。你和朱秀夫好的太快了,所以我知道,你肯定不是穷人。”
鱼戏瑶笑了一声:“你这个,可不太准!”
商究:“就事论事吧!具体事件,得具体分析了。”
鱼戏瑶深吸了一口气:“呼!你究竟还能猜到多少?”
商究:“我不猜,不骗,不赌,不争。我相信自己的判断。”
鱼戏瑶伸手勾住了商究的下巴,极为轻佻的道:“你不猜,那让我来猜一猜,你究竟是穷是富?是开放?还是保守?”
商究推开了鱼戏瑶的手,道:“抱歉,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力。”
鱼戏瑶单手制住了商究的右手,手臂用力,压住商究的胸口,直接把商究摁在了地上,而商究像是被钢筋箍住一般,一时半会,挣脱不开。
鱼戏瑶:“你说,我把你强办了,怎么样?”
商究听了这话,大笑了起来,笑的很癫狂,很放肆。
“哈哈哈……”
尽管被鱼戏瑶摁着,笑的很拘谨,多次被呛着,依然止不住他的笑声,笑完之后,鱼戏瑶问道:“你笑什么?”
商究看着鱼戏瑶的眼睛,极为严肃的对她道:“你不会的!”
鱼戏瑶:“为什么?”
商究:“因为你是学法律的!”
鱼戏瑶松开了商究,她退了一步,噢!不,也许是躲了开来。
她怕了商究,她看着商究那张自信笃定的脸,她懊恼的道:“你看过心理学方面的书,你从一开始,就在套路我?”
商究开始第三次重复他的这句话:“市面上的书,我都看过!”
鱼戏瑶的瞳孔一缩:“你真无趣!”
商究:“我无趣吗?世上的人都无趣,也都有趣,无趣才是有趣,有趣也会无趣,我自有趣,我对你无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