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日的宿醉,清晨的烈日,都好像是可怕的恶魔。喝醉,享受一刻的安宁、寂寞与自在。不懂,也请别说。
齐队长一边走进机库一边看着手里的资料。仿佛一个简单的动作,也突显了这个时期的严重性。
也许不止病毒入侵了这个城市,传染了太多的人。在这个世界上,无数颗心脏同样也被感性的病魔笼罩,甚至支配。
齐队长好像无意间和陈远信的眼光对视了一下,以互相轻轻地微笑作为回应,然后结束了这一场几秒钟的问候。接着,齐队长吩咐了一次行动,去一所医院接收一台小型的医疗仪器。
时间的安排是一天,齐队长要求二号机去接收这台仪器。齐队长走到了布晓天和陈远信前面叮嘱了一番,因为那所医院的所在地,病毒传播的相对严重。
布晓天和陈远信听了队长所说的话以后,相互对视了一下。
这好像是一个比较简单的任务,不过时间的紧迫、形势的严峻,足够给这一次的飞行任务添加上一个着重号了。
同伴间的对视,眼神里充斥着肯定和信心。
多么似曾相识的感觉,只是曾经的立场不同、此刻眼前的人不是同一个罢了。
陈远信是一个感性的家伙,双鱼座。从小家庭的环境让他成为了一个对离别会非常感伤的家伙。心脏不死、思念不断、痛苦依旧。
齐队长说:“你们的伙伴梁子欣也在那所医院里面,我给你安排了一天的时间。”
布晓天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心不死,念不断。也许又是一场感情悲剧的开始,断断续续、眼泪缠绵。可能只能说片面的很好,也只是在别人眼里。
有时候像疯子一样,在狂风里大笑、再有时候,在暖阳里面裹紧被子。因为孤独和无助是最冰冷的空气。
还没到起飞的时间,陈远信靠在机库的墙壁上看着那些忙碌的伙伴,他们在写着一些信、画着一些图,这些都是需要搭乘着陈远信他们的装甲到达梁子欣身边的。而且从齐队长口中得知,她的病情恢复得还不错,所以大家的这种热情就非常的高涨了。
袁组长走到陈远信边上问:“你不写点?”
陈远信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份印着蓝色蝴蝶结的信,用手指夹住晃了晃。
袁组长也靠在了墙上说:“那你干嘛不和他们一起。你不会还在生他们气吧!这都是现实。另外这次你回来,基地方面是会给你安排的。”
“哎,不是这个。”陈远信搂住组长的肩膀说:“叔叔我和你一样都二十七了,他们还是孩子。”
岁月无奈,孤独一颗心脏,时光一世无奈。
袁组长突然也叹了口气说:“有些事情,放在心上,都是一个伤疤。他们虽然年轻,未来光亮,可他们也在感受一种无助。”
“呵。”
袁组长看着陈远信说:“真的,我不是站在救援队的角度说这句话的。”
……
所有的景色和平时都是一样的,甚至就像最初的那番冲动和内心都是一样的。但是突然重来的惊喜,变得有点暗淡无味。
飞行的过程也许只需要用一个专心致志就能够诠释了,因为在飞行的时候,杂念是足够扰乱心智的。
其实抛弃杂念的过程也足够痛苦。
晴天也好,阴天也好,飞到一定的高度,好像可以俯瞰这个世界,但是自然接近不了上帝的直觉,也感受不到自在的空间。
“如果能有个机会让我在飞行的时候静静的盯着天空看一会儿该多好。”
布晓天说:“那你看会儿好了,我到了叫你。”
“没事,不用不用。老齐安排我这个位子,一定是有意义的。”
盯着蓝天发呆,思维还真的能够陷入一片汪洋大海,然后和当时一样,感同身受。
装甲降落在医院顶楼的一个平台上。
降落以后,布晓天马上从驾驶舱跳下来,他赶紧打开后备仓,拿着一些卡片往楼下冲。陈远信看着布晓天匆匆离开的背影,等在了装甲旁边,准备和负责人交谈仪器的接收事宜。
在等着那群医生准备仪器的同时,布晓天联系了陈远信,告诉了他梁子欣的病房位置。从这个角度看来,他们的一群伙伴感情真的非常深刻,也许还有是因为刚刚二十出头,对于世界,还是有美好的幻想的。
陈远信后来去了梁子欣那边的病房,梁子欣看到陈远信后非常的高兴,那种从心底表达出来的高兴,好像突然感染到了,他以一种伙伴的方式赶紧迎了上去,还和床上的梁子欣来了一个拥抱。
布晓天看了看后赶紧拉开陈远信说:“哎,行了行了。”
“没事,我可从来没把她当女生看,我只把她当医生看。”陈远信松开梁子欣笑着拍了拍布晓天的手臂说:“抱了没有。”
布晓天笑着拍了一下陈远信的手臂作为回应。
其实,人一生,要扮演无数的角色,角色性质,可能顺心顺意、可能丧心病狂。只是这些角色的表演机会只有一次,而且没有一个标准,并且还会有一个后果。
淡淡的忧伤,隐藏在背影里。站在窗口,看着这个世界的分分秒秒仿佛能看到时光里颜色的交融替换,更深层次的是,时光留下了什么。
突然陈远信一个转身,有点兴奋地说:“嗨,我出去一下,我好像看到我朋友了。”
布晓天也马上走到窗口看出去,却只看到一辆货车在那里,还有装卸工人六个。
梁子欣嘻笑着说:“看到哪个护士妹妹了?”
“呵。”
对,时光确实留下了一些,时光流逝的时候,也许把朋友留了下来。
陈远信好不容易找到了货车停靠的楼道口,快步的冲下去。病区的每一个人几乎都看着这个匆忙的救援队战士。
“魏雪,魏雪。”冲到楼下的时候,陈远信就冲那些装卸工人喊去。
那些装卸工人里,突然有一个人放下了手里传递的物品,她走了出来,通过大堂奔向了陈远信那边。
一个人的微笑,足够牵强、两个人的微笑,其实很美好。
陈远信没有戴口罩,但是他还是咧嘴笑着,而魏雪戴着一个医用口罩笑着。突然,陈远信拉住魏雪的手快步走了出去。
他们跑到一辆大货车边上,陈远信松开了魏雪的手焦急地问着:“你在这干嘛?”
魏雪揉着手腕说:“送货呀!你在这里工作吗?”
“不是,大小姐。”陈远信胡乱的用手指往旁边瞎指了一下说:“你不知道吗?这里是病毒重灾区。”
“你也知道啊!”魏雪一边说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一次性口罩拍在了陈远信手里说:“呐,问医生要的,没戴过。”
说完,魏雪就随手搬起了地上的货物交给装卸工人,一个又一个。
陈远信蹲在魏雪边上,看着忙碌着的魏雪说:“不是,你是不是在那儿挨欺负了,他们把你调这儿来的。”
“没有啊!”
“那是不是姓方那小子又找你去了,你受那王八蛋。”
“啧。”魏雪也蹲了下来,她拉了拉陈远信的衣服说:“你想什么呢?我来这里,也纯当是为了散散心,东西弄好我就会回去的。”
魏雪捋了一下头发说:“而且有些事情,我不做,也会有人去做,就像你一样。”
于是,互相叮嘱了几句,嘱咐了几句以后,陈远信也帮忙运送起东西来了。
短暂的相聚,那么热情,而且又那么复杂,在心情彻底沦为谷底的猎物,也许还有即将变成陌生人的风险。
魏雪叹了口气,拍了拍低着头、有点丧气的陈远信的肩膀说:“好了,谢谢,我走了。”
“你回家路上当心点,有事给我电话。”
“好。”
看着魏雪的车开出去了,陈远信仿佛即将沦陷进一个过去的黑洞里。突然,救护车呼啸驶来,眼看着医生忙碌,行走的路人一个个来去匆匆。
他仿佛内心又被打了一记强行针,他转身跑去,跑回了梁子欣的病房里。也许他听信了魏雪说的话,魏雪告诉他,忙碌是可以让人安心一点的。
……
安静的咖啡厅再次映入视线和眼帘,不过现在,那家咖啡店即将要发生一场带有悲剧色彩的交易了。
方一龙放下咖啡杯说:“米爷,一个小小的工作室就算能撑起来,也做不大,你在进步,别人也在进步。”
“说快点,病毒还在传播,我要回工作室去。”
“小魏的离开,我深表遗憾,我知道你手里目前没有信得过的人了。你可以到我旗下的摄影公司来,我给你一个部门,你做主管。我需要你。”
米嫣冷下了一下说:“你现在这么有钱,你还招不到人吗?”
“米爷,话不能这么说。”方一龙看到米嫣没有搭话,于是继续说:“好,那我直说吧!我现在能帮你,完全是看在以前的情分上。我随时都可以把你工作室搞掉的。你有想法,随时给我打电话吧!”
说完,方一龙拎起一个包就走掉了,态度真的好神气。
其实,在这之前,同样也发生过一场交易。是方一龙和万通的交易。
方一龙准备邀请万通去他公司里做设计师,当他们谈起安小蛮的时候,万通明显有些激动了。于是方一龙给出了一个条件,说是他可以让安小蛮对孙晋死心,然后回到万通身边。
万通在百般犹豫的时候,方一龙站了起来,戴上墨镜说:“你想想吧!如果可以合作,给我电话。”
……
你回家路上当心点,有事给我电话。
你想想吧!如果可以合作,给我电话。
给我电话,那么奇妙。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