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咳……”女子呼吸困难,脸颊越来越泛着青色。
瑞王爷不屑的将人往旁边一丢。
那女子才在咳嗽了半天之后断断续续的说道:“奴婢绿影……”然而她的话还没有说完,两只眼睛突然争得大大,七窍流血,顿时没了生气。
瑞王爷双手背后,浑身充满杀气。
“王爷,张庆护卫来迟,请王爷赎罪!”竹林外围一声高喝将竹叶震得纷纷落下。
瑞王爷不动声色的站在原地,两撇胡子随风摆动,自从竹林外的吼声响起之后,瑞王爷的表情就一直像是凝固了一样,一点变化也没有,直到李晟走了进来,在他身边站定,轻轻唤了一声:“父王。”
“晟儿,这次父王也帮不了你。”瑞王爷颓然的坐在石登上,摸了摸酒杯,忽然说了一句。
“儿子也是时候离开了,父王不要挂心,母妃若是知道你又喝酒会生气的。”李晟瞟了眼瑞王爷手里的酒杯。
瑞王爷指了指地上的那个女人。
李晟却没有去看她,反倒是将手搭在瑞王爷的手腕上这才发现瑞王爷此时脉象极为混乱,而瑞王爷手里的酒杯竟然已经全是鲜红之色。
李晟神色大变,而瑞王爷却是露出一抹苦笑,拍了拍李晟的肩膀:“君要臣死,臣不的不死,这信是皇上的亲笔字迹。”瑞王爷将已经捏成一团的信放在手心里,微微用力,片刻间那信便化成粉末消失在风里。
“父王……”李晟还要再开口说什么,却被瑞王爷拦住他目光已经微微有些涣散:“你从六岁来到王府,一直叫我父王,我便将你当做亲生儿子一般对待,如今你大婚之日,父王就算是拼劲一身血也断然不会让你成为他们手里的棋子,区区一个相府能奈我何?”
说完这句话,瑞王爷也不等李晟反应干脆大声道:“崇辉何在?”
“末将在!”崇辉手持银枪,站在王爷府张管家的身后,他的枪尖直直的抵在瑞王府张管家的身后,眼神锐利。
“灭口。”
刺啦一声,是尖锐的利器穿透皮肤的声音,张管家眼睛睁得大大的,不敢置信的低头看着胸口那被穿透的利刃,鲜红的血滴一滴一滴掉落在地上的青草。
“王爷……”他不甘心的喊了一声,身后便立刻有人骚动在大吼:“张管家及时杀了闯进竹林的女人,王爷你为何要命人杀张管家?”
瑞王爷没有理会这些声音,竹林外只有一声声的闷哼和身体倒地的声音。
崇辉带领收下的人像是收割机一般将张管家的人杀了个精光。清扫战场是很快的,这些人的尸体被堆成小山状,几个人就地挖了个坑,一把火烧了去。
李晟看了眼绿影,扶着瑞王爷走到竹林外:“里面的女人给我送到张楚晨跟前去。”
崇辉低着头应声,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自小就是王爷培养给世子爷的势力,而张管家跟他虽然谈不上关系有多好,但是总归是认识了十多年,一刀下手的时候他承认自己心里有些犹豫。
然而王爷刚才经过他身边,那一抹意味深长的眼神,却令崇辉一个哆嗦,只怕王爷很早就知道张管家和张相那边里应外合,自己方才竟然还犹豫。
思及此处,崇辉更是不敢耽搁,急忙亲自上前抱起绿影的尸体,问了张楚晨的位置,将尸体放在柴房后,命人严加看守,便迅速前往了惊鸿阁。
张楚晨当然不会老老实实的等着李晟来娶她,崔嬷嬷人一走,她就挑了红盖头,四下打探,正好就看见鬼头鬼脑一副小贼摸样的邱儿在四处寻找什么。
张楚晨朝着他的后背打了一颗石子,邱儿如临大敌,可是眼神却是不一样的坚定。
“过来。”张楚晨朝他挥挥手。
待到邱儿看清楚来人的长相的时候,这才长嘘一口气,他三步并作两步小跑过来,看见张楚晨就猛的将她推进屋子:“你这里说话方便么?”
张楚晨瞧见他一脸慎重的样子心下好奇,便点点头:“这里就我一个人。”
闻言,邱儿二话不说就将手放进喉咙里一阵干呕,可是他使了九牛二虎也愣是没吐出来个什么,不一会儿肚子倒是咕咕的响个不停。
看到他的举动,张楚晨便有些明白了。
“你那珠子我吐不出来。”邱儿挠着头,一脸无助。
张楚晨走过去低下头静静的看着眼前这个男孩,他身上的已经是一套崭新的衣服,不过看的出来仍旧有一些针脚改过去的痕迹,也是,这么大的王爷府不可能说找就找的出来如此合身的衣裳来。
邱儿梳洗过后,他的皮肤特别白,这样的肌肤张楚晨以前在难民区见过太多,只是那些人当中没有一个人的眼睛可以跟邱儿一样,明亮的透着希望。
他的双眼当中看不到绝望,就算是再艰难的生活,似乎那双眼睛总能从里面看到一丝对幸福的期冀。
就像是寒冬腊月盛开的寒梅,不论风雪呼啸,它仍旧要努力的挺直腰肌,倔强的接受风霜洗礼,似乎只有这样,它才能长得更加旺盛。
只有经过磨砺,人才能成长,成长从来都与年龄无关。
只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却能很淡定跟在那个杀人如麻的黑衣人身边,张楚晨就不的不去思考那一句话“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现在张楚晨眼前的邱儿就是这样一个人:“你先替我保管。”张楚晨双手环胸,语气不是商量而是一种毋庸置疑。
邱儿拧着眉,自己这样做不过是不想欠张楚晨的情罢了,既然看清楚事情经过,他断然没有理由强占着张楚晨的东西。其实黑衣哥哥没有吩咐他拿走珠子,只不过是自己顽皮觉得那珠子好看罢了。
况且看的出来那东西对张楚晨似乎极为重要。
两个人正说着话,张楚晨的耳朵忽然灵活的动了动,外面有很小的声音在说:“你怎么回事?连个半大孩子都看不住?还不快去找。”
“半大孩子怎么了?世子爷六岁的时候可就能肩挑十二个好汉。”被抱怨的人不甘心的努努嘴。
“嘘,你不要命了,世子爷的手筋脚筋都被挑断,你还说这个,当心被踢出王府,今儿是世子爷的大婚,千万别在出什么岔子了。”一个稍微年长一些的灰衣仆人气急败坏的在对面小厮的头上拍了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