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御天从口袋里掏出一支药膏,挤出绿豆般大小,均匀地涂抹在她的脸上,他的动作小心翼翼,似乎怕惊扰了眼前人。
帮她盖好被子,他起身正要离开,未料,一双小手死死地缠住了他的腰,人没醒,也不知道梦到了什么,哭得伤心欲绝,“不要走,我求求你不要走,这一次,不要再抛下我一个人了,我怕……”
梦境中的旷野星辰寂寥,他站在一棵闪闪发光的大树下,看起来高贵神秘,淡漠疏离,他叫她一声小姐,他说他要走了。
如果是前世,他要走便走,她不会做太多的挽留,可是现在,他是她唯一的执念,她舍不得他走,感觉他一走,她的世界就会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背叛,欺辱,身死,前世的种种,她都怕了,可是有他在,她什么都不怕。
她搂住他的腰腹,可怜巴巴地求他留下,但是她的双手穿过了他的身体,那一刻她慌了,忍不住哭了。
白天看到他还不够么?就连晚上做梦也……
凌御天眉间的折痕不由得加深了,他气恼地掰开她的手指,然而,女孩下意识地把他拽翻在床,她凑近他的耳边孩子气地警告他,“我不管,你一天是我的人,就一辈子都是我的人,我不许你走,除非你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凌御天:“……”
她哪来得力气?哪来的胆子?她是不是以为自己陷入了噩梦中就可以对他为所为欲了?
本想推开她来着,但困在梦中的她不仅肆无忌惮,貌似力气还挺大。
“我生气了,你说点好听的哄哄我。”他的声音寒意料峭,很冷,但是很好听。
既然她说他是她的人,那便任她放肆这一回,不过下次他就没这么好说话了。
姜落落心头的忧伤仿佛被这个声音治愈了,她走出了梦境,在他怀里安然睡去,甜美的睡颜几乎圣洁如神灵。
怀里的人儿缠绕如蔓藤,不要说全身而退,他就是动一下都很困难。
双手枕在脑后,他委屈将就了一晚,天亮以后才脱身。
女孩脸上的红肿已消了大半,凌御天把药膏放在桌上,直接从正门离开。
躲在暗处的南爵立马跑过来,脸上露出了姨母笑,“爷,春宵一刻值千金,您是不是起得有点早了?”
“滚!”凌御天理了理凌乱的西装,神色恢复了一贯的清冷禁欲。
南爵不怀好意地摸了摸鼻子,爷昨晚不是春风得意小登科了吗?他怎么还一脸不爽的样子,谁惹他了。
“再让我看到你那张八卦的脸,我就撕烂它!”凌御天撇下狠话,大步向前走去。
南爵都惊了,他明明戴着面具好伐,“爷,您走慢点,我们聊聊。”
凌御天离开后不久,姜落落就醒了,她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从自己身边离开了。
低头打量了一眼腕表,是时候起来活动活动筋骨了。
太阳刚刚升起的时候,梧桐苑的上空一片浓烟滚滚,火光漫天。
突如而来的火灾把佣人们忙坏了,主别墅区的各位也被吵得无法安生。
风池曜顶着浓浓的黑眼圈,他随手拦住了一名佣人,“姜落落呢?”
佣人灰头土脸,他抬手抹了抹额头的汗水,“不知道,可能还在里面休息,不过火势这么大,等消防车过来估计烧得连渣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