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
山林间浓雾弥漫,带着鸟叫声,寒气肆意,霜露未散,让行人直到寒颤。
哒哒哒!
马蹄声打破林中宁静,骑兵横跃而过,队形如长龙,在路途上激起尘埃。
“四皇子拼命了,把压箱底的东西都拿了出来。”
孟钟一马当先,骑马走队伍最前方,看着四周身材魁梧,身披甲胄的骑兵,也为对方的决然感叹。
此行,最多不过三百人。
前行时,却有千骑相伴的气势,加上士兵均是太阳穴高鼓,气血旺盛,显然是四皇子的私兵。
“孟少侠,前方便是千休谷了。”
一身穿甲胄的将领,跟随在孟钟左侧。
只见将领精壮昂扬,蚕眉豹眼,胡须如针,说话时如同雷震,透过甲胄的空隙,能看见那如同精钢般的肌肉,布满密密麻麻的伤痕,令人望而生畏,却不得不感叹一声“好汉”。
将领眼眸不时闪过精光,显然他内心并不似外表莽撞,谈吐中的得体,显然也曾进学。
晁康乐,他便是三百骑兵的统领,出身一个破落地主家,少年从军,在家中砸锅卖铁的支持,再加上自身的才能,路途也算顺利,后来受到四皇子赏识,便一直跟其身后。
他想到此次的目的,脸色凝重万分,敌强我弱,若直面交锋,定是输多赢少。
此行,不可谓不凶险。
但此事处理妥当,四皇子顺利登基后,凭此功绩,他定会平步青云,朱紫之气,也并非没希望,未来的兵部尚书之职,也能争上一番。
想到此处,他对孟钟也越发的恭敬。
他心中明白,此事成败的关键,便在孟钟身上。
在出行前,四皇子便下令,此行只许胜,不许败。
孟钟见将领晁康乐神态越发恭敬,心中哑然一笑,两人刚见面时,对方虽恭敬有加,却并太重视孟钟,认为在千军万马中,除去顶尖武者外,其余武者最多保全自身,对局势并不能产生太大影响。
孟钟也并未说破,借助蓝星世界几千年传承下来的兵法,一路行来,便将对方完全折服,对孟钟言听计从。
“千休谷到了。”
孟钟见两侧绵延的峭壁,神情变得严峻,在京城的这段时间,他借助挑战门派的时机,将方圆几十里的地形走访一遍。
对京城附近的地形谈不上了如指掌,但大致情况也都了然于胸。
在确定二皇子兵马的前进路线后,孟钟便将阻击地点定在千休谷。
千休谷位于京城西南方向,山谷悠长曲折,少有行人,此时对于二皇子调动的军队而言,则成了优势,能减少被人发现的几率。
“胜负就在此一举!”
孟钟站在高处,向远处眺望,四周则是忙的脚不沾地的众骑兵。
………………
大半时辰后,糟乱脚步声传来。
不多时,孟钟的视线范围内,便出现一群身穿甲胄的士兵,约有两三千人,如长龙,但队形散乱,士兵们稀稀拉拉的三五成群,不断喘着粗气,脚下似有万斤重担。
谷建章脸色凝重,长年的军队生涯告诉他,经过一天一夜的奔袭,士兵们的体力,已经到达极限。
若在平时,他定会让士兵们原地修整,等恢复大半后,才再次行军。
但此时,他已心急如焚,二皇子命令他在今日午时赶到京城,若不然要军法处置。
对于自己所做之事,他心中自然清晰。
私自调动兵马,在平日中,即使有兵部尚书的命令,那也是掉脑袋的罪名。
但此时,谷建章心中却分外火热。
从龙之功!
天下功劳之最,无过于拥立之功与从龙之功。
若自己能抓住这次机会,平步青云,升官加爵,只是基础,封侯蒙阴,也并非不无可能。
“传令下去,全军加速!午时之前,一定要赶到京城,违领者,斩立决!”
谷建章对亲卫吩咐道。
士兵听到命令后,怨声一片,但敢怒不敢言。
未行多久,一阵喧嚣声响起。
哗啦啦!
两侧石壁上像藏有上万大军,烟尘升起,将两三千人的队伍完全笼罩。
“敌袭!”
“有埋伏!”
…………
士兵一阵喧哗,经验丰富的老兵,立刻意识到队伍已陷入敌方包围中,精神一激灵,再也顾不得其他,手持刀剑各自寻找隐蔽藏身处,将原先便溃散的队形拉扯崩溃。
“列队,结阵!”
“后退者,杀无赦!”
………………
谷建章大声喊道,手持长剑砍死后撤的士兵。
“本将奉朝廷之命,带领大军前来剿灭乱党,尔等反贼还不快跪地投降,弃暗投明!”
晁康乐站在山壁上,运站真气,对着谷内军队大声吼道,声音在山谷中不断回响。
“完了,朝廷来剿灭我们来了。”
一老兵绝望的说道,在大军出动时,他便感到怪异,随着距离京城越来越近,此行目的,在他心中逐渐清晰。
但作为一名士兵,他也无法阻止事情的发展,只能听之任之,但一直提心吊胆,此时听到朝廷派人前来,要剿灭他们,心中一沉。
“本将受到魏王与兵部尚书密令,特带兵前来执行任务,尔等还不开让路。”
谷建章心中一沉,但仍大声回应道,并从怀中拿出一封黄色布卷。
士兵见此,像找到主心骨,混乱逐渐平息,队伍开始恢复秩序。
不好!
晁康乐见士兵被暂时安抚,神情再度紧张起来,但眼眸中并未有过多慌张神色。
孟钟见此,眼眸闪过赞同,晁康乐能被四皇子选为心腹之臣,统领全部护卫,当真有过人之处。
“放滚石!”
孟钟见对方混乱逐步平息,当机立断的下令道。
轰轰轰!
丈大石头从山壁上滚落,将沿途树木挂断,留下深深的痕迹,最终滚入谷中阵营,留下满地残破尸骨。
一波滚石过后,对方刚集结好的阵型再次被打乱。
“冲锋!”
孟钟见状,知道机不可失,率领三百骑兵顺势而下,携带滚滚烟尘,如利剑一般,直插敌人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