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导不全是那种有脾气就发的,有的会把你冷在一边,有的会给你小鞋穿,有的直接叫你走人,无论来哪种都是不好受的,但是对我而言,冷在一边是最难受的。这多么像我家里,父母之间,父母和子女之间的模式,伤人于无形。
看似你没有多少工作,可是在吃饭、说话时都把你排除在外,被冷落,被无视,一点点打压你的自信,时刻撕咬你的心。但是,这次我真的要坚持,不再主动认错,有工作我就做,没工作我就学习,她不理我,我不理她。后来,才发现我也开始有意回避她了。
我买的普通心理学的教材,全书有600多页,这两个月来,我一周有五天会抽出1到2个小时看书,终于把全书过完一遍。我发现即使是读教材,我竟然也没觉得有多无聊多瞌睡,相反我渐渐开始想用它来观察我的现实生活。想要从事心理学这方面工作的念头在我心中越来越强烈,可是,没有钱的我还是不能冲动,于是在犹豫在纠结。对呀,我非心理学专业出身,人社部也取消了心理咨询师的证书考试,如果我做,就得走考研这条路了。
我:“何婷儿!”晚上23点多,还是好烦,我决定去骚扰一下何婷。
何婷:“怎么了?叫我。”她探出头来。
我走过去,坐到她身边,靠在她肩上,“怎么办,我发现我又想辞职了。”
何婷:“你先别冲动啊,你6月份可是才辞过一次,在这个单位也才待了半年多,可不要随便决定呀。”
我又把最近发生的事儿给她说了。
“你们在说什么呢?”赵琳也加入进来了。听了我的讲述,赵琳“其实吧,这种事情在哪个单位都会发生的,无非就是要学会忍耐。”
我:“我也想忍啊,可是我好难过啊,我觉得自己都有点抑郁了。而且我现在有一种强烈的冲动想考心理学的研究生。”
何婷:“看你考哪儿了。我有个同学当时毕业也考研,她那阵儿可是花了好多功夫才考上的。不过,你也不用辞工作,边工作边考嘛。”
我:“我试试吧,因为我现在也不能确定。”
既然有了这个想法就要试验一下。好在领导们也不是全天都在办公室,而我最近被冷置,也没有多少工作,于是,就把书的内容拍成照片,这样可以用电脑看,人家就不会发现我看的和工作内容无关了。有了学习的目标和动力,被冷置的无所适从感,慌张感降低了好多。
就这么过了一星期。这天中午,我在工作,妈妈打来电话。白天打来,恐怕又是出了什么事。
我:“喂,妈妈,有什么事儿吗?”
妈妈:“肖天失联了,我们有两个月没有他消息了,你说他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
我:“你先别急。先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儿。”
妈妈:“上次给你弟弟打电话的时候还是两个月前,他说他朋友出了点车祸,问我们借了点钱。然后又说,他要到湖南去了。之后,就再也没有他的消息。我们给他打电话,说电话被管控,发微信也没回。我和你爸爸都担心,他是不是被骗到传销组织去了,他之前不是弄了那个网络贷款吗,催账电话都打给你和我们了。所以我们很担心,也不知道他现在安不安全。”她越说越有点慌乱。
我:“不一定像你们想的那样,我先来联系他试试。”
爸爸:“喂,若水,你试试吧。我之前去派出所联系过,人家说还不能判定为失联,不能立案。”
我:“什么?你们去派出所了?好好好,你们先不要行动了,我来试试。”
挂了电话,心中冒起一股无名之火。之前肖天借网络贷款的时候,我就给他讲过,赶快还了,要不然利息越滚越多。我爸妈那阵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就说过不用怕,也不要替他还。现在还玩失踪!我直觉他应该不是出了什么事儿。
打电话过去,果然接不通。我又发微信发qq,过了两个小时依然没有回复。这时,爸爸的电话又打过来了。
爸爸:“若水,怎么样?你联系到他了吗?”
我:“没有,电话打不通,微信qq没人回。这样好了,敏敏他老公是警察,我知道他们能查到身份证的使用情况,我请他帮帮忙,查看一下。”
爸爸:“行,那你赶快问问吧。这么久没消息,我担心他不会被人抓起来了吧?”
我:“这两天如果收到任何其他人说肖天的信息,让你们交钱的,你们都别管,让他们打给我,我来处理。”
挂了电话,我赶紧联系敏敏,把肖天的身份证号发过去,请张越帮我查查。过了两个小时,张越给我回了电话,说只能查到省内的情况,出省以后就查不到了。肖天最后一次的记录,就是买去湖南的火车票的记录。
我把这个情况告诉了爸妈,妈妈:“要是不行,我跟你爸都打算去湖南找他了。”
我:“湖南那么大,你们怎么找他。再说了,他在外面混了那么久,哪有那么容易出事儿,你们还是先别急,从他的同学朋友哪儿再打听打听。”他朋友都到过家里,我妈比较清楚。
我这边又联系他的好朋友,徐安。徐安是我的小学弟,我还比较熟。好不容易打通他的电话。
徐安:“喂,姐姐,你有事儿吗?”
我:“最近你跟肖天有联系过吗?”
徐安:“没有啊,最近太忙都没联系。怎么了?”
我:“你们最后一次联系是什么时候?”
徐安:“大概快三个月了。”
我:“是这样的,我们有两个月没有肖天的消息了,现在联系不到他,如果你有什么办法能联系到他,或者他和你联系,一定要告诉我一声儿啊。”
徐安:“好的。他应该没什么事儿,可能就是不想和人联系,想一个人静静。”
我:“嗯,我感觉应该也没什么,不过我爸妈很担心。不管怎么样,你帮忙找找他。”
徐安:“我会的,姐姐放心吧。”
唉,幸好今天领导不在,工作也不多,打完这些电话,我都快到下班了。赶上下班高峰,等公交的时候腿早已冻麻木,脑子里还是今天的事儿,到底他在哪儿,现在怎么样?
在我们用尽了各种方法手段,如此过了三天,终于,我妈说通过初中同学的qq找到肖天了。
肖天用别人手机给我打来电话,我:“你手机之前为什么打不通。”
肖天:“我也不知道。不过我明天就会去办个新号。”
我努力压制自己的怒火,“为什么之前失联了。”
肖天有气无力的回答“没什么,就是朋友出了点事儿,我们筹钱处理了。现在到湖南来找机会。”
我:“所以,你现在是没有工作了?”
肖天:“嗯。还在找。”
我:“工作的事儿先不说了。我问你,为什么不给家里打电话。你知道爸妈有多着急你吗?他们差点报警了,还打算亲自去湖南找你。你这么大个人了,能不能让人省点心,你说你做的都是什么事儿。”
电话那头不说话了。
我:“别的也不奢望,我能求你,以后不要动不动就联系不到,可以吗?你不知道我们都担心你吗?担心你被传销组织骗了,担心你不安全,担心你被网贷公司的人抓了。无论怎么样,你至少让我们知道你是安全的,好不好?”我放缓了语气。
肖天:“知道了。这次我也不知道会变成这样,以后我会保持电话通畅的。”
我:“那行。工作可以慢慢找,你的钱还够吗?我多的没有,只能支援你几百块钱,你先收着吧。”
肖天:“嗯,谢谢姐。”
呼!人没事儿就好,虽然他初中后就没再上学了,也没有什么本事,我也曾幻想过他能变得很厉害,这样我的担子就轻松很多,不过,现在看来一切都是幻想。我只求他平安无事,把自己管好就行了,至于将来父母的养老问题,将来再说。
处理完这些事,才猛然发现,春节已经临近,中午吃饭时,任律师谈起她要提前一周走,和朋友们一起去欧洲旅行。
而我也是有点期待的,很想知道她当初承诺的年终会有奖金,那奖金会有多少呢?当然还有另外一种可能,就是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