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孙总还是起来给我们弄了简单的早餐,此时我还不知道昨晚我先睡的后果。大概到11点,我接到主任电话。
主任:“小肖,你怎么回事,怎么孙总给我说你在那边什么也不做,给你份合同让你改,你竟然没怎么改。”
我:“主任是这样的,孙总只给了我合同模板,但是没有项目的方案,我实在不知道具体的容,没法改呀。”
主任急到:“你不会先改改文字或者格式吗!这样,以后孙总给你的东西,你就是不知道怎么改,也得表现出你在认真干活,知道吗?”
我有点委屈,但也只能说道:“好的,我明白了。”回头看了一眼远处的孙总,果然,当老总的,真不是简单的人,我心中已不能像昨天那样,把她看做“伙伴”了。
挂了电话,我主动给孙总说道:“孙总,昨天那份合同我会先改着的,等方案出来,我再具体改。”
她简单回复我:“嗯,知道了。”
刚来这两天,我都是跟着孙总白天到处开会,晚上回来陪他们加班。
我跟孙总待了三四天,渐渐明白了,她的公司挂靠在北京的一家大型公司名下,凭着多年攒下的人脉和自身的能力,她同时做了好几个项目的政府方的服务机构,然而用得方案模板都是一个,不过改换了一下里面的内容。由于她十分繁忙,在K市待了三天,第四天就返回省城办其他事了,而我和小李则作为服务机构代表,留下来常驻。
刚来几天跟着孙总和小李到处蹭吃蹭喝,交建当地分公司的经理也是热情招待,然而在饭局上,我和小李以及其他的年轻人基本就不怎么说话,就听他们相互吹嘘去了。孙总走后,小李负责我们的吃饭问题,他基本不做早饭,所以我们都是出去吃,中午也是出去吃。我们在这边常驻和正常上班一样,每天到交投的办公大楼“办公”,周末休息。
交投这座大楼二楼聚集了整个项目的主要人员,有负责交通局、财政局等政府派驻人员,有勘察院、设计院的人员,有社会投资方的代表人员,还有我们这种第三方服务人员。孙总不在,有什么事就找我和小李,比如这个合作备忘录、战略合作协议等等,都是我来改。其实,我自己也挺纳闷的,我在这儿和我在省城并不影响我的工作,可能就是政府方认为有常驻这儿的人才算正规和重视,同时也比较迅速。来k市最大的感受就是,政府工作人员的工作真的很辛苦,天天加班,有时候连节假日都要加班,我们好歹还有周末可以休息,心里其实蛮佩服他们的。
休息的间隙,也会想想家里,本来想主动打个电话的,但才吵过架,也不想先低头,这其实挺矛盾的。好在来到K市的头一个星期,爸爸竟然主动给我打电话了,看着电话,我十分犹豫,不过上次跟妈妈吵完架后已经有些后悔了,这次告诫自己好几遍,不要情绪化,不要冲动。电话响了好一会儿,我按下接通键。
我:“喂,爸爸。”
爸爸:“若水,我以为你不会接我电话了。”他的声音有些落寞。
我沉默了一下,“不会,你们的电话我肯定会接的。”
爸爸:“你现在工作忙吗?”
我:“我在K市出差。”
爸爸:“一个人吗?”
我:“不是,还有其他人。”
爸爸:“那要注意安全啊。”
我:“嗯,我晓得的,放心。”
和他闲话了一些家常,我们都没有提起上次的不愉快。经过这两次电话,我才知道,原来父母也害怕被抛弃呀。
我的工作并不是很繁忙,有问题有合同就审审,没问题就自己找事做,然而我心里并没有放松下来。孙总走后,小李开始晚上打游戏,好像打的都挺晚,早上9点半才起来,我早就收拾好,一边听得到APP的课程一边等他,但他似乎满不在乎,依旧不紧不慢,甚是佩服。中午吃完饭,回来睡半个小时午觉,我看他没醒,就自己先去办公楼了。
我和小李是不熟的,也没有什么共同话题可以聊,同在一个屋檐下,觉得十分别扭,于是,每天晚上闲下来我就给我的朋友们打电话,隔两天换一个,她们都戏称我转性了,以前不常打电话的人,现在变得这么勤快。
敏敏倒是主动给我打过电话,她五一要结婚了,问我有没有时间,本来想着让我做伴娘的。我旁敲侧击问过主任,都没得到回去的答复,所以,敏敏的伴娘换成了她大学同学。但是,无论如何,我一定要请假回去参加婚礼。
过了两天,晚上吃饭空档,我跟小李闲聊,就聊到了他的工作和年纪,原来他马上30了,在这里每个月大概4500,有交通补助、餐补、出差补助,主要是年底可以从项目分拿提成,前提是政府方支付完这笔服务费。
我又问道:“你们的项目方案书什么时候出来呀,没有方案书,我都没法写合同了。”
小李:“不是已经给过你们了吗?”看着他表情,我都怀疑自己真错过了什么重要信息。我确认到:“之前我们是收到过其他项目的方案书,但是K市的这个项目方案你们没法给我们过呀。”
小李:“那还不都一样吗。现在这个项目的投资额一再变动,我都不知道怎么弄了。”
我:“没有方案,我们怎么写合同?”
小李:“你就按原来的,把名字改改,内容改改不就行了吗。”
这也行?!来之前,我以为是特别专业点的项目咨询人员,没想到,却是挂名公司,员工如此不靠谱。我心里是抗拒这样做的。可是晚上就接到主任电话,在询问我进展,我考虑再三,就在原来的模板上先改,金额先空下,等后面再填。
K市十分干燥,4月底,时常刮着风沙,让我的鼻炎提前开始发作,想回去的心情开始愈发强烈。
有了事情做,接了下来的日子相对轻松一些了,每修改一版,我都发给孙总和主任,请他们确认,如果他们没有回复,我还会再提醒他们一下。因为对项目的重视,大家每天都很忙碌,但项目进展地依然不是很顺利,当我呆了快半个月时,谈判会议还是没安排好,于是,我和主任打电话,请求回去。主任一开始让我跟孙总说,可是孙总没接我电话,过了许久回复我的短信,让主任决定。经过两次请求,可能也是律所里活儿太多没人做,主任就让我回去了。
搞项目虽然能学到许多东西,但是一个人在外面待久了,依然还是想回自己的小窝。所以,下午到达省城的机场,坐在省城的出租车上,感觉全身舒坦。
我到家的时候,赵琳、何婷还没下班,于是先把房间打扫了一番。我虽然不是一个特别勤快的人,但也不是十分懒惰。家里一看就好久没打扫了,没出差前,除了她俩的房间我不打扫,其他地方基本每周末我会打扫一遍。既然这事儿不好提要求排值日,索性我就吃点亏打扫了,况且我自己住的也舒服。
晚上她俩回来,赵琳欢呼道:“呀,若水回来啦。”
我:“对呀,我终于逃回来啦。”
何婷:“你这次去的挺久的。”
我:“小半个月了,你们有没有想我呀。”
她俩回答的倒是齐整,“想呀,当然想了。”赵琳:“我都好久没吃到你拌的凉菜了。”
我:“哎,原来只是惦记我做的饭呀。”
何婷:“还有打扫房间呀。我一看就知道你刚打扫过。”
我笑着打趣,“你俩倒是偷懒。”
晚上,我们点的外卖,麻辣干锅,一起聚餐,顺便庆祝我终于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