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娘欲言又止,看见是秦之升,和另一个自己不认识的妇人,视线最终落向秦之升:“阿升啊,你有没有好一些啊?你头还疼吗?”
都怪刘香儿那个死妮子,什么好事不找她家儿子,杀人放蛇这样的龌龊事,竟想起她儿子来了。
真是个扫把星。
天色麻黑,秦之升一下子还没认出是王二娘,定眼看了几眼之后才看清楚是村上石家的王二娘。
顿时,心里就不高兴了。
脸色立刻垮下来:“王二娘,你来干什么?趴在我家门院想看什么,我好得很,还没死。”
李沈氏是村外人,自然是不认识王二娘的,但也依稀从秦永元的口中知道是村中的人故意陷害。
看着眼前的人支支吾吾,再加上秦之升的脸色,怕是跟这事儿她脱不了干系。
眼里闪过一丝鄙视。
王二娘对着秦之升有些难为情的笑了笑,快速的看了一眼院子里开口道:“阿升啊,你阿姐……阿姐身体怎么样了?”
她儿子如今还在县衙的大牢里关着,听说今天下午刘老伯都来找他求情来了,她也想找秦蓁蓁求情来的,去县太爷面前说两句好话,放过她儿子来的。
可依着平日里自己对秦蓁蓁的态度,这事儿,可能难办。
“我姐不好,一点也不好,你还是走吧,别在这儿碍眼了。”
要不是石林的欺骗,他的阿姐也不会被蛇咬,现如今这个死老太婆,竟然还有脸跑过来问他阿姐好不好,脑子病的不轻。
秦之升上下看了看王二娘,有些不悦的开口道:“我阿姐今儿刚醒,身子还没恢复,你还是快些离开吧,不然我就跟姐夫说,你偷窥我家院子,还想使坏,让他揍你一顿。”
气呼呼的转头,和李沈氏一起进入了院子。
“哎你……”
这个死兔崽子!
怎么说话的!
王二娘还想说点什么,两人就已经大力的将院门‘嘭’一下关上了,一点机会都不曾给她留下。
吃了闭门羹,想着求情无路,心里便开始怨恨起来,对着门‘呸’了一下:“有什么了不起的,这回这蛇,咋不把你们两这讨人厌的东西给咬死呢!我呸!都是不要脸的货色。”
嘀咕完之后,骂骂咧咧的向着自家走去。
秦之升和李沈氏进屋,秦蓁蓁已经醒了,套了一层薄薄的棉衣,窝在被窝里,不想动。
一下午的纠缠,已经让她精疲力竭,再加上身体刚回复,更加懒怠。
秦之升欢快的跑进屋,看着躺床上的秦蓁蓁脸色红润,比起早晨醒过来的时候更加有血色,心里也一阵高兴。
但好几天都没好好说话的两姐弟,秦之升马不停蹄的就嘘寒问暖起来:“阿姐,你怎么样,有没有感觉不舒服?还是哪点不痛快了,若是不舒服,告诉我,我去叫姐夫……”
一大堆的问题跑出来,秦蓁蓁笑了起来:“阿升啊,你一下子问这么多,我那回答得了那么多,阿姐已经感觉舒服很多了,不要太担心了,倒是你,受伤以后,读书习字可有拖沓了?”
这一受伤,在家里都休息了五六天了。
已经耽搁太多了。
秦之升知道秦蓁蓁的担心,小脸一笑:“阿姐放心,我读书来的那么不易,我肯定不会落下的,这几日我都有好好的用工,让姐夫教我呢,并且,明日我就可以回学堂念书了,我会加倍努力的。”
“嗯,这就对啦。”秦蓁蓁欣慰的笑着,还好阿升没有大碍,她就这么一个弟弟,要是有事,她在怎么跟娘亲交代:“对了,你姐夫呢?”
秦之升对着窗外噜了一下嘴巴:“姐夫正在院子里摆弄那一大窝的兔子呢,阿姐你是不知道,你这睡过去的几天里,那兔子长得老快了,毛茸茸的,可爱极了。”
秦蓁蓁笑了,其实她也好久没有看到兔子了,也有些想看了:“阿升,给我找套衣服,我也去看看兔子去。”
秦之升点点头,去柜子里找来了一套干净的衣裳,递给了秦蓁蓁。
秦蓁蓁穿戴好去了之后,便去了院子里。
岑青山正在替小兔子整理毛发。
经过两个月的饲养,两只野兔的野性已经消失殆净,乖巧的吃着地上的嫩草,那八只小兔子在两只大兔子身边窝成一团,眼睛还是紧紧的闭着。
阳光洒下来,晒得他们格外的舒服。
秦蓁蓁蹲下身,和岑青山一起,抚摸着兔子的毛毛来。
半晌,秦蓁蓁开口道:“不如,明日去一下县衙吧……”
在床上躺了一下午,想了很多,也想开了很多。
刘老伯曾经对岑青山有过救命之恩,是他在沙河边打鱼的时候,发现泡在水里昏迷不醒的岑青山。
将其救出来之后,花钱治病,之后才有了在妙山村定居的事情。
说到底,刘老伯对岑青山来说,还是救命恩人。
这么些年,岑青山对刘老伯那样好,也是为了报答他的恩情。
刘香儿的出发点是因为太喜欢岑青山了,所以才会乱了心智。
觉得是她抢走了原本属于她的男人,才会对她这么痛恨吧。
可若真让刘老伯失去刘香儿,那跟杀了她两老,有什么区别。
退后一万步来说,不杀,那做过牢狱的女子,出来了,谁又敢娶。
岑青山闻言,摸兔毛的的手顿了一下,抬头看着秦蓁蓁,眼里是道不明的光。
秦蓁蓁只是盯着兔子看着,说不恨刘香儿,又是假的。
谁有事没事还对凶手感到同情,只是替刘老伯感到不值罢了,若放在别人家,秦蓁蓁是理都懒得理,可偏偏又在心地善良的刘老伯家。
岑青山伸手拉住了秦蓁蓁的手:“委屈你了。”
秦蓁蓁摇摇头,对着岑青山笑了起来。
去县衙,并不是光为了替刘香儿求情来的。
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找刘香儿,那就是她娘亲的金链子,既然她已经知道了,必然是要拿回来的。
那是她娘亲的遗物,睹物思人,那链子跟自己也有些年头了,戴她脖子上不拿回来,心里会膈应的慌。
“阿蓁,岑大兄弟,来吃饭了。”李沈氏将饭菜做好后,端上桌子。
岑青山拉着秦蓁蓁向正屋走去:“走吧,先吃饭。”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