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青山冷冷的看了一眼张德胜,从怀中摸出那三十两纹银,扔到了他眼前,“三十两纹银尽数奉还,以后秦家小娘与你,再无瓜葛。”
尽管张德胜心里有万般不愿,但此刻却也只得点头称是:“是,是,是。”
转身向着轿子走去,家丁们一看岑青山如阎王一般冷着的脸,顿时都害怕的四下躲开。
轿夫们早已经被吓得丢了轿子跑远了。
岑青山俯身前去掀开帘子,俯身前去掀开帘子,入目的,是瑟瑟发抖且浑身是伤,被五花大绑的的秦蓁蓁。
岑青山看着眼前的人,下意识的皱了下眉头,心里升起了一股莫名的感觉。好像……有点心疼了。
岑青山飞快的靠上去,用匕首将绳子割断,挣脱了束缚的秦蓁蓁一把将岑青山抱住,顿时眼泪肆涌,哇的一声就哭出来了,“岑大哥,我好怕,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岑青山一愣,看着扑到他怀里的秦蓁蓁哭得伤心不已,忍着心底那抹异样,抬手就将她半搂在怀里,轻拍着后背,温声安慰着:“不怕了,有我在,没事了,已经没事了。”
秦蓁蓁一直在哭,没人能理解那种濒临死亡却又劫后余生的那种感觉。
岑青山看着那哭得梨花带雨的小娘子,心里涌起难以言喻的心疼,这么小的年纪,却遭受至此。
清冷的目光落在那额头上还渗着血的伤口上,眸色一沉,闪过一丝冷意。
竟下这么重的手?看来,今日那惩罚,也许轻了一些。
岑青山收了收心绪,温柔的抬手轻轻拭去秦蓁蓁嘴角上的血痕,柔声道,“不哭了,我带你回家,嗯?”
声线清朗,温柔,最后那个字拖着长长的尾音,给了秦蓁蓁一种别样的安全感。
秦蓁蓁只顾着宣泄自己内心的恐惧,哪里还知道岑青山说了什么,只是觉得他是值得信赖的,随他说什么,她都愿意相信。
于是点头:“嗯。”
岑青山将秦蓁蓁从轿子里捞出来,很轻易的便将她抱起,转身就走。
留下一干人等杵在那儿尴尬的你看我我看你,最终,一个家丁大着胆子问道:“老爷,我们这……这亲,还迎吗?”
张德胜这会子缓过劲来了,心里本来就窝着一肚子火,听见还有人不怕死的这样问他,立马脸黑的跟个煤炭一样,“迎,迎,迎,迎你个头啊迎!”
张德胜一边骂着一边用力踢了一脚那个家丁,“赶快去给我查查,这个岑青山什么来路。”
张德胜生气的看着岑青山消失的方向,摸了摸自己的还在痛的脖子,好你个岑青山,下次可别落在老子手里,不然老子一定要你好看!
岑青山抱着秦蓁蓁往回走,不知是因为身心俱疲后的突然松懈,还是因为哭得累了,岑青山才走到半途,便发现怀里的人没了动静。
低头一看,不由得哑然失笑,这个小丫头,竟然睡着了!
等到秦蓁蓁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了熟悉的床上,浑身上下虽然还酸痛,但却也感觉干净,清爽,身边还萦绕着一股淡淡的药香。
抬手,胳膊上重伤的地方,缠着纱布,看来是处理过了。
秦蓁蓁躺在床上,闷了好久,脑子里的思绪才回笼,忽然,她翻身而起开始惊慌的检查自己的衣服。
当她看到自己的贴身衣物已经全部被换了之后,脸色瞬间就白了。
脑子里只飞舞着一个词:完了!
我的清白啊。
岑家就他一个男人,而自己浑身上下的伤都被上了药,又换了衣服,不是他换的还能是谁?
一想到自己全身上下都被岑青山看了个遍,秦蓁蓁便觉得尴尬的不行,他那个人不坏,但不代表她能接受他浑身上下将自己摸了个遍啊!
?这……以后要怎么相处嘛?
秦蓁蓁越想,越觉得脸上火辣辣得烧,正当她尴尬的不行的时候。
忽然,门口传来推门的声音“吱呀——”
秦蓁蓁心里一慌,下意识的往被窝里一钻,拉过被子便捂着自己的脑袋,她觉得,自己没脸再见岑青山了。
“妹子,你可是醒了?”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让秦蓁蓁瞬间僵住。
偷偷的被缝儿里循声望去,纱帐外站着一个约莫二十五六的女人,女人梳着妇人的发髻,眼含关切的看着床上的秦蓁蓁。
原来不是岑青山哪。
秦蓁蓁从被子里钻出脑袋,诧异的看着妇人:“这位嫂子,你是?”
这个女人梳着嫁过人的妇人才会梳的发髻,看来是嫁过人的,也应该当得起她一句“嫂子”。
妇人看着秦蓁蓁果然是醒了,当即笑了,婉声开口道:“妹子,你可算是醒了,你这一伤你足足睡了一整天了,我叫陈秋荷,是隔壁东头李家的嫂子,你唤我一声李嫂子,或者陈姐姐,都行,是青山兄弟让我来照顾你的,妹子你现下可好点了?”
“哦,是李嫂子啊。”秦蓁蓁有些疑惑的看着眼前的女人,“你是说,是岑大哥让你拉照顾我的?”
那这样算来的话,自己的伤和衣服,都该是这位嫂子给收拾的吧?
“嗯,是了。”陈秋荷很老实的说着:“青山兄弟家就他一人,说是照顾妹子你不方便,便给了我二十文钱一天,叫我来照看妹子了。”
听到陈秋荷这样说,秦蓁蓁猛然有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刚才自己还在后怕以后该如何见岑大哥,现在想想竟是自己小人了。
坊间不是传言岑青山长得五大三粗,脾气又坏么?
可是她所看见的岑大哥,非但长得不丑,还挺好看的,而且脾气也好。看来,这传言也未必可信!
秦蓁蓁想的入了神,连一旁的陈秋荷唤了她两声都没有听见,直到陈秋荷碰了一下她,她才回神:“嫂子,怎么了?”
陈秋荷关切的望着秦蓁蓁: “妹子,你没事吧,我连着唤了你两声都不见你回应,你可是还有哪里感觉不对劲?”
“没有,我没事。”秦蓁蓁急忙摇头,而她的肚子,也适时的咕咕的叫了两声,然后一抹尴尬爬上秦蓁蓁的脸:“我就是有点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