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青山双眸冷如冰雪,快速的几步跨上去,一脚就踢在了朱员外的腰上历吼一声:“滚!”
那朱员外来料到岑青山会来这一手,被他那重重的一脚踢出了酒楼。
来不及呼疼,立刻爬起来慌乱的跑着,嘴里大喊着:“你给我等着。”
很快,朱员外也消失在了人群中。
众人见状,立刻吵杂起来,对岑青山的仗义伸手,佩服的五体投地。
平日里这大街小巷就见不惯这朱员外,现在他被狠狠的收拾了一番,自是解气的。
钟叔见朱员外走了,心顿时也放松,发自内心的笑了笑,可不到一秒,眼神也变得涣散起来,脑袋无力的耷拉在了一旁。
平日里,钟叔身子骨就不好,今日被朱员外一阵痛打后,能扛到现在,都是尽最大的努力了。
知道自己快死了,伸手一把拉住秦蓁蓁的手,喉咙里发出一阵痛苦低吟。
秦蓁蓁见状,立刻心慌了,对着岑青山焦急的大喊道:“阿山,钟叔,钟叔好像不行了。”
说着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钟婶子也被打的不轻,见自家老头子似乎扛不住了,心痛的摇摇头,泪眼模糊的拉着钟叔的手,看着钟叔痛声的喊道:“老头子啊,你可别就这么丢下我一个人啊。”
她已经失去了心爱的女儿了,若钟叔就这么撇下她走了,她该如何活下去啊。
岑青山闻言,立刻急身来到柜台角落处,一把将钟叔扶在怀里,探手摸了一下钟叔的脉搏,形势不容乐观,对着秦蓁蓁说道:“阿蓁,快去沈氏医馆叫沈大夫。”
”嗯,好。“秦蓁蓁连连点头,立刻起身向着外面走去。
刚站起来,手上有股重力一扯。
钟叔拼尽最后的力气,将秦蓁蓁拉住了。
“别,别去了,我,我已经,不行了。”钟叔艰难的挤出一句话,鲜血随着话语间,不断的从嘴里流出来。
看的秦蓁蓁和岑青山是满眼的心疼。
很快,朱员外大闹酒楼的事迹,传遍了整条街,行人纷纷驻足在酒楼外,往里面看着,对朱员外光天化日打人的事迹纷纷指责起来。
沙河镇这片区的管事薛林,为人也是个正直的人,听到钟叔被朱员外打伤,情况不容乐观的消息后,赶紧的叫上了镇里几个年长的百岁老人,也纷纷的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酒楼。
来到酒楼,发现酒楼乱成一团,而那个朱员外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几人赶紧的走到酒楼里面,查看起来钟叔两老的伤势来,见钟叔钟婶子被打的遍体鳞伤,而钟叔奄奄一息的模样,几个人同时对这个朱员外的做法,纷纷痛声的斥责起来。
“这个朱之乡,是越来越过分了,仗着自己跟县太爷有关系,竟敢这样明目张胆的胡来。”
“要人命啊这是。”
“这是该遭天谴的人啊!”
薛林见状,眉头紧锁,也觉得十分的无奈。
他虽为沙河镇的管事,可因为不太喜欢县太爷的作为,和县太爷走的不近乎,这个管事也一直当的畏手畏脚。
说话的权利还比不上一个朱之乡。
看了一眼钟叔,愤怒的甩了甩衣袖,斥责到:“这简直就是草菅人命!”
钟叔连连苦笑着摇摇手,这些他都不在乎了,转头看了一眼镇长几人,对着自家老婆子说道:“老婆子,赶紧的,将,将地契拿出来……”
钟婶子流着泪,看着钟叔那一脸痛苦的样子,立刻会意钟叔的意思。
吃力的从地上爬起来,从柜台下处的一个格子里掏出了酒楼的地契,递给了钟叔。
钟叔泪眼模糊的看了看眼前的地契,连连摇头。
这可是他守候了十几一二十年的东西,他就是死,也绝对不会让朱员外到手。
事到如今,自己是个将死之人,拽着也没用,定定的看了一眼岑青山,伸手颤颤巍巍的将地契交到岑青山的手中。
对着薛林艰难的说道:“镇,镇长,老头子别无他愿,趁着你们几个,几个都在,我钟实想请你们给我做个证……”
说着就痛苦的咳了几声,深呼吸几口气,赶紧将自己未说完的话说出来:“我钟起,甘愿将酒楼地契,交予岑青山,日后这酒楼,就是他岑青山的地权,还望,还望镇长,与,与几位给我这个,老头子,做个见证。”
岑青山怔怔的看着钟叔,赶紧说道:“钟叔,你这又是何苦,我这去请大夫,把你治好。”
钟叔连连摇头,自己个儿的身体,自己还不清楚嘛。
薛林听到钟叔这样说,立刻知道这就是钟叔临终前的托付,赶紧的蹲下来急声说道:“钟老,我答应你,愿意给你作证。”
其他几个在镇上说得上话的,也立马连连点头应和到。
都愿意给钟叔作证人。
钟叔毫无生气的点点头,转头看了一眼钟婶子,露出了笑容,伸手在自己的嘴巴上抹了一把鲜血,在地契上摁上了鲜红的手指印。
随着指印嗯上去,钟叔的头,就缓缓的耷了下去,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钟叔!”岑青山急切的喊着,想要将钟叔拉回来。
“钟叔……”
秦蓁蓁不敢相信的用手捂着嘴巴,真的无法相信,刚才还笑的开心的钟叔,一下子就离他们而去。
钟婶子见钟叔到底还是撇她而去,失声痛苦起来,一把扑在钟叔的身上嚎啕大哭的吼道:“老头子啊,你怎么舍得扔下我一个人就走了啊,你让我一个人,该如何活下去啊,你要走也要把我带走啊……”
随着最后一声声线停落,钟婶子的心里太过伤心,一口气没上来,随着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也倒在了钟叔的怀里,艰难的看了看钟叔:“老头子,我来了……”
说完那,钟婶子也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钟婶——”秦蓁蓁这才抑制不住的哭了起来,看着双双撒手人寰的两位老人,心里是说不出的难过。
岑青山双眸里说不出的复杂,眼睛定定的落在了手中的地契上。
钟叔那鲜红的手指印,仿佛是一个万年寒冰一样的烙印,烙在了岑青山那火热的心脏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