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匠家,里里外外都堆砌了不少的石头,那是石匠叔从山上搬回来的,只要有人要买,他就会给人家搬过去。
石匠婶子正在院子里准备拾弄猪草,听闻秦蓁蓁是来他家买母猪的,眼里一阵惊讶。
忍不住仔细的盯着秦蓁蓁那张小脸看了又看,嘴上不说吧,反正心里是不相信秦蓁蓁会养猪的。
但因为急着筹钱,二话不说,领着秦蓁蓁去了自家猪圈看了起来。
秦蓁蓁也是有一回,看着大母猪,一阵好奇。
母猪躺在猪圈里,嘴里哼哼唧唧,肚子大的秦蓁蓁看着都吃力,嘴里一阵咂舌。
石匠婶子再次看了一眼一脸稚气的秦蓁蓁,对着岑青山说道:“岑大兄弟,你们可都想好了,这猪可不想一般的鸡鸭,养起来也是比较麻烦的。”
听闻石匠婶子的话语,岑青山只是淡淡一笑,知道石匠婶子在担心什么。
可他家阿蓁说的对,活到老学到老,满是笑容的双眼落在了秦蓁蓁的脸上,看着秦蓁蓁对着那猪两眼发光的模样,笑着说道:“这猪,我们买,你准备卖多少?”
石匠婶子闻言,无奈的摇摇头,家里现在这个情况,若非逼不得已,她是不想卖的。
不舍的看了一眼猪圈里的母猪,眼看着这猪就要下猪仔了,家里却出了这档子事儿。
叹了口气说道:“岑大兄弟,你平日里在镇上卖肉什么的,对我家男人也挺照顾,这猪啊,你拿个三两就行,别的我也不说了,我家那口子到现在还在镇上的医馆里,每日汤药下去,也难见好转,你们把这猪买了也好,省的我整日里家里镇上来回跑。”
岑青山点点头,对石匠的事,这几天也有所耳闻。
伤筋动骨一百天,何况是断腿这样的大伤,若无钱及时医治,怕是要一辈子残了。
从怀里掏出三两银子递给了石匠婶子,之后又拿出两百文,递给了石匠婶子说道:“这两百文,算是我岑青山给石匠叔的一份心意,婶儿你拿着吧。”
既然要决心呆在妙山村,那一般的人情世故,还是要跟上步伐的。
不管在上流社会,还是最下层的平头百信,人与人之间的情分,都是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秦蓁蓁笑着看着岑青山,他的心,永远这么善良。
石匠婶子看到后一脸感激,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这个怎么好意思呢。”
“拿着吧,石匠叔的伤势要紧,等这猪等下我们弄回去了,你赶紧的就去镇上。”说着,岑青山再次将那二百文递给了石匠婶子。
石匠婶子激动的热泪盈眶,连连点头道:“那我就谢谢岑大兄弟了。”
伸手将二百文拿在手里,看了一眼秦蓁蓁,想到她年纪小,对于猪万一有什么不懂的,笑着说道:“对了,看阿蓁妹子年纪那么小,若是以后这猪有不懂的地方,尽管来找我,我能帮忙的一定帮,昂。”
秦蓁蓁笑着应道:“嗯。”
的确,养猪对她来说是空白的,买过去有了石匠婶子的帮助,那以后也还能有地方学。
不过,前一秒还在笑,下一秒秦蓁蓁就犯起了难。
猪是买过来了,该如何弄回去?
石匠婶子看出了秦蓁蓁的担心,转身从屋里拿出了一根麻绳递给了岑青山。
岑青山将麻绳挽了一个活扣,套在了母猪的脖子上,由秦蓁蓁拉着,自己则在后边用跟棍子赶着。
因为母猪是个大肚子,走的十分的吃力,两人缓缓的走在村里的小路上。
村子里,回荡着秦蓁蓁的宛如黄鹂一样的声响。
“阿山,你棍子轻点,别打着母猪了……”
“阿山,它怎么不走了……”
“阿山,你快想办法啊,使点劲儿啊……”
“阿山……”
短短的一百多米的路,两人愣是走了上半个时辰。
一路上,岑青山都笑着不说话,盯着秦蓁蓁那又心疼,又疑惑,又猴急,又无奈的模样,心情不是一般的好。
从此,家里有多了一只大腹便便的母猪。
岑青山看着自家后院的那只母猪猪,冥想了半下午,去了山上搬了不少的石头回家,在院子的后方一角落里,修葺了一个猪圈。
……
这几天,除了抽空做衣裳之外,也会去山上,摘一些应季的野菜。
像香椿,刺老槐,这些都是在春季才能吃到的蔬菜。
采摘的时间也就只有短短的个把月不到。
偶尔得空去山上河边淘猪吃的嫩草时,会顺带摘些回来炒菜吃。
今日,趁着得空,秦蓁蓁想到钟叔两人着实可怜。
便将自己在家中备好的干货,和新笋,带着河里捞出的一些香螺和河蚌,小鱼儿,和山上摘得野香椿,替钟叔老两口准备了不少。
想着他们两老开门做生意,这干货拿过去做菜,能省一点是一点。
岑青山驾着马车,先带着秦蓁蓁去了布庄,领了一些新的活来做。
而后向着钟叔的酒楼过去,一路上,岑青山都拉着秦蓁蓁的手不放。
脸上满满的笑意,到了钟伯的酒楼。
老远就看见乌压压的人群,岑青山两人对视一眼,心里一种不详的预感悠然而生。
停下马车,穿过拥挤的人群,一进门,岑青山就眉头紧紧皱在一起。
酒楼里乱七八糟的一片,很多桌子椅子都凌乱不堪,甚至好些都被砸坏了。
而钟叔坐在柜台前暗自抹泪。
“阿山来了。”
钟叔一见岑青山来了,赶忙擦了一把老泪,起身相迎,却奈何腿脚不便,被岑青山给制止了。
“钟叔,这是怎么回事?”岑青山问道。
钟婶子闻声也从厨房内走了出来,站在门框前暗自抹着眼泪。
秦蓁蓁看着两老泪意阑珊的模样,赶紧的上前扶着钟婶子,心疼的喉间一股哽意。
“唉,今日刚将米饭煮好,那朱员外就又来了一趟,带着一帮人上门要挟,硬要我十两银子,交出房屋地契,无果后就在酒楼内一番打砸。”说到这儿钟叔眼里隐隐的泛起了泪花,叹了口气说道:“阿山啊,钟叔这身子骨啊,熬不了多久了,这酒楼,怕是要关门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