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孽畜,你这个不孝的孽畜,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岳衷山被岳璃歌气的瘫倒在椅背上,颤抖的手指指着岳璃歌,怒目圆瞪。
岳璃歌接着说道:“父亲,您知道吗,岳璃珠死的时候,我就在她旁边,我亲眼看着她摔下池塘,被水给淹死了,她在水里挣扎的时候,父亲,您有没有感受到您的宝贝二女儿绝望的呼喊啊?”
岳衷山不敢相信的看着岳璃歌,“是你,是你杀了璃珠?”
岳璃歌说道:“父亲,可不能这么说啊,您可没有证据啊,空口无凭的谁会相信您呢。”
岳衷山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瘫在椅背上半天才说出一句话来,“为什么,你为什么这么狠心,她可是你的亲妹妹啊,你怎么可以这么做,你怎么能这么做,你居然杀了她。”
岳璃歌听到岳衷山这么说就好像是被突然触碰到了逆鳞一样,“她才不是我的亲妹妹,我母亲这辈子只生了我一个女儿,我才没有什么妹妹,你居然说她是我的亲妹妹,简直可笑,我的亲妹妹才不会挑唆风湿,让年仅八岁的我在雪地里跪一整晚,在您外调的时候,和冯氏把我赶到小黑屋里去,从小处处为难刁难我,手段狠辣,在我生水痘的时候在我的药膏里下毒企图让我的脸毁容!父亲,这就是您口口声声说的亲妹妹,这样的亲妹妹我还真是消受不起。”
岳衷山一脸震惊的看着岳璃歌说道:“怎么,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璃珠她,不会的,璃珠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她品行温良,娇俏可爱,是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的,你撒谎!”
岳璃歌看着岳衷山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即笑岳衷山这么多年还被岳璃珠蒙骗在鼓里,也笑自己,即使是这个时候仍然希望岳衷山哪怕有一丝的相信自己,“父亲,事到如今,我又何必撒谎骗您呢,冯氏那个贱人,本来就心胸狭窄,品行不端,做了继室之后,更是生出许多心思来,可是有我这个原配正室所生的嫡女挡在前面,她的女儿就算再怎么得意也是个庶出,她当然不会任由我好好地活下去,您还在府中的时候倒还好,可是您一离开府中,出了京城她的脸色立刻就变了,要不是怕我死的太突然对您不好交代,只怕您早就没有我这个女儿了,父亲,您这个时候还觉得您的继室为人温和,您的二女儿娇俏可爱吗?您还觉得我能认为她是我的亲妹妹吗?”
岳衷山先是被岳璃歌气了一顿,又被岳璃歌告知了这些年来自己一直深深信任的两个人的真实面目,一时间有些接受不过来,“你说的都是真的?”
岳璃歌笑着看着岳衷山说道:“父亲,女儿有必要骗您吗?女儿马上就是安王殿下的王妃了,嫁入皇家,我是君你是臣,女儿身份要比父亲尊贵的多,我骗您能得到什么好处呢?”
岳衷山不敢相信的看着岳璃歌,岳璃歌以前为人处事态度一直十分的温和,从来不像今天这样,咄咄逼人,更是说出许多大逆不道的话来,“你不要高兴的太早,皇上能赐婚,我也能去祈求皇上取消这门亲事,你还没嫁进安王府呢,就算安王殿下对你有那么一点好感,但是,他要是知道了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也会立刻去求皇上取消这门婚事。”
岳璃歌听完岳衷山这些话,忍不住笑出声来,“父亲,您不会的,取消这门婚事对您有什么好处呢,再说了,这门婚事是安王殿下亲自去求皇上指的婚,这个消息我比您还早知道呢,就在宣旨的太监来之前,他就已经来告诉我了,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安王殿下比您还清楚百倍。”
岳衷山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岳璃歌,“你们两个。”
岳璃歌笑着看着岳衷山说道:“我们两个怎么了?父亲,我劝您还是不要呢么容易就生气了,您年纪这么大了,气大伤身,要是真气出来一个什么好歹,可怎么办啊,您要是气死了,女儿还得为您守孝三年,只不是得不偿失吗。”
岳衷山听到岳璃歌这句话,恨不得当场起来给岳璃歌一个巴掌,“你母亲生性温柔,稳重大方,怎么就生出来你这么一个不知廉耻,不孝不梯的畜生来。”
岳璃歌听到岳衷山提起自己的母亲,心中那股无名业火腾的一下子就冒了出来,“不准提我的母亲,你有什么资格提我的母亲,当初,母亲病重,您不仅一点都不在乎,还和冯氏夜夜笙歌,冯氏那个贱人,母亲还在世的时候他就百般的勾引你,陷害母亲,母亲过世之后没多久,尸骨未寒,你就等不及的马上升她做继室,你有什么资格提起我的母亲,母亲从你还是一个七品芝麻官的时候就跟着你,一步一步走到现在这个位置,母亲为你坐了多少事情,可是你呢,你对母亲做了什么,你只会一次又一次的伤她的心罢了,母亲生我的时候伤了身体,以后再也不能生育了,最悲痛欲绝的时候你做了什么,你是听到这个消息之后马不停蹄的就抬了一房小妾入府,母亲那么好的一个人,这辈子一件坏事都没做过,为什么偏偏要收到这样的折磨。你根本就配不上我的母亲!”
岳衷山被岳璃歌揭穿了最后一层遮羞布,反而也没有那么恼怒了,“我配不上她,是,岳璃歌,你说的没错,我确实配不上她,她是谁啊,高高在上的尚书之女,我呢,不过是一个无名小卒罢了,无权无势,不过堪堪得了一个探花罢了,可是是你的母亲眼瞎看上了我,执意离家出走嫁给了我,哈哈哈,我原本以为娶了一个尚书之女,以后的路会好走很多,但是没想到啊,云家那一家人全是一帮迂腐寒酸的书生,我不仅一点好处没得到不说,还要处处被他们挤兑,你以为你的母亲真的是因为我把冯氏抬进府中,伤心过度死的吗?错了,我做地方官得到皇上赏识,调入京城,但也不过是个小官罢了,一点权利都没有,但是我是个言官啊,风闻奏事,在联合几个好友一起上本,不到几个月,云家就被皇上抄了家,云家满门成年男子全部斩首,女子全部没入官籍,十四以下全部流放边疆,怎么样,我隐忍多年,终于在这一刻报仇雪恨了,以后再也不会有人嘲笑我了,当年云家女子全都买到妓院,我还特意去寻了,你外婆那个时候虽然已经四五十岁了,但是保养的还不错。”
岳璃歌目瞪口呆的看着岳衷山,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父亲会做出这等禽兽不如的事情,“你说什么?你竟敢?你竟敢?”
岳衷山看着岳璃歌哈哈大笑,“有什么不敢的,我不仅做了,而且还把这件事情告诉了你的母亲,你母亲身体一直不好,但是也坚持了这么多年了,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死了。”
“是因为当年的事情?”岳璃歌看着岳衷山说道。
“当然。”岳衷山毫不羞耻的点头承认了。
“我杀了你,你竟敢这般羞辱母亲,我杀了你。”岳璃歌想也不想的抬起手就要打岳衷山。
不过岳璃歌这个时候已经快要被岳衷山给气疯了,手上一点章法都没有,岳衷山一下子就拦住了岳璃歌的手,手上使劲把岳璃歌推倒在地上,“岳璃歌,你可别忘了,这话是你刚才说的,我要是死了,你可要守孝三年啊,哈哈哈,既然皇上赐了婚,你就滚回去,老老实实的做你的安王妃,要是我发现今日的事情泄露了一星半点,我就,我想想,怎么办才好呢,啊,对了,我就把你的母亲从祖坟里掘出来曝尸荒野!”
岳璃歌看着岳衷山似乎不敢相信岳衷山刚才说了什么一样,“你疯了,你简直就是一个疯子!”
“对,我是疯了,乖女儿,这么多年你就没有发现吗?”岳衷山说完笑着离开了书房。
岳璃歌呆呆愣愣的坐在书房的地板上,直到初初匆匆赶来把岳璃歌给扶了回去。
岳璃歌都不记得中间都发生了什么,自己有意识的时候,已经躺在了床上了,初初和瑾儿一脸焦急的守在床边。
初初看到岳璃歌睁开了眼睛高兴坏了,“小姐,小姐,您终于醒了,你都不知道可把我和瑾儿吓坏了,初初去的时候,您就瘫坐在老爷的书房地上,一脸魂不守舍的,小姐,您这是怎么了,您和初初说说啊。”
岳璃歌愣了半天,眼珠稍稍转动,看着初初和瑾儿,嘶哑的声音从喉咙里传了出来,“是你们啊。”
初初听到岳璃歌这么说,一下子愣住了,“小姐,您在说什么啊,您这是怎么了?当然是我和瑾儿了,不然还会是谁啊,小姐,您这到底是怎么了,您可不要吓我和瑾儿啊。”
岳璃歌闭上了眼睛,动作缓慢的摇了摇头,“我没事,你们先下去吧,我想一个人休息休息。”
初初十分担心的看着岳璃歌说道:“小姐,还是初初陪着您吧,初初实在是不放心,万一您要是出了什么事情可怎么办啊。”
岳璃歌摇了摇头,过了好半天才从嘴里挤出几个字来,“你们都出去,我要一个人好好地静一静。”
“小姐。”初初还是一脸不放心的样子,瑾儿赶紧拉住了初初,冲着初初微微的摇了摇头。
初初没有办法只好被瑾儿给拉了出去,“瑾儿,你刚才为什么拉着我,你看小姐那个样子,身边没有人守着怎么行?”
瑾儿看着初初说道:“初初,你看看小姐那个样子,明显就是想一个人静一静,你还去打扰小姐,再说了,就算你去守着又能怎么样呢,小姐这是心病,你又不知道来龙去脉,你能给小姐开导不成?还不如让小姐好好地一个人待一会而,你就别担心了,小姐不会有什么事的。”
初初有些担忧的看着瑾儿问道:“真的吗?”
瑾儿十分肯定的点了点头对初初说道:“现在最重要的就是给小姐做点好吃的,小姐现在心情不好没有胃口,等心情恢复了,肯定吵着要吃东西,你就别闲着了,跟我去厨房打下手。”
初初有些担忧的看了一眼岳璃歌卧室,还没说什么呢就被瑾儿一把拉走了。
屋内,岳璃歌万念俱灰的躺在床上,她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这么多年居然恨错了人,真正害死母亲的居然是岳衷山。
岳璃歌小的时候也曾经过过几年幸福的日子,但是那都是跟着自己母亲的时候,岳衷山只要一看到岳璃歌就从来都没有好脸色,跟不要说抱一抱,说说话这些平常人家父女之间的互动了,岳璃歌原来是以为岳衷山为人刻板,不善于作出这样的举动出来,现在想一想,那个时候岳衷山就对母亲还有母亲的娘家十分的厌恶了吧,以至于自己这个女儿都不愿意多亲近亲近。
岳璃歌想一想,就觉得小的时候拼命为岳衷山开脱的自己简直傻的可怜,这样一个人渣,不要说为人父母了,简直是不配为人,这么多年了,老天爷为什么还不赶紧把这个恶人给劈死。
岳璃歌眼泪不停的往下流,云氏最后那几年,岳璃歌一直守在身边,也知道母亲身体到底是怎么样的光景,若是平安顺遂,根本不至于那么年轻就早早的撒手人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