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铎一只脚跷在张体兵背上,问诸人:“这史可法死不投降,已经和本王爷对峙多日了,怎样早点拿下扬州,你们都说说吧。”
伏在帐篷顶上的道先,心想,可说到正题了,更加竖起耳朵听。
一直爬在地上的张体兵道:“豫亲王,小的有个妙计。”
“哦?老张,你又有什么妙计?”多铎把脚在张体兵背上,脚后跟擂了擂。
“豫亲王,扬州城高,不如调红衣大炮来。”张体兵觉得今天自己跪在这里,完全是史可法不投降所致,张体兵实在想不通史可法为什么不投降,投降了又能活命,又有官当,多美!
你既然不投降,那就用红衣大炮轰死他,把他史可法炸成粉,炸成末,让你不投降!让你不投降!张体兵在心里咬牙切齿,非要把史可法搞死。
“红衣大炮?好办法。不过现在红衣大炮不多啊,徐州那边也需要大炮。”多铎在帐篷里踱步,接着道:
“有没有什么办法尽量不调红衣大炮的?本王在想,要是能知道史可法的实际武功到底有多高,武功低了,就不调大炮,可是他一直闭城不出,不接你的招,也是头疼。”
多铎把脚拿下来,张体兵终于可以站起来了。张体兵道:“豫亲王,我有一条妙计,史可法不和咱们打,咱们也能估算出他武功到底有多高,八九不离十。”
张体兵道:“扬州城后面有一座青峰寺,那寺院的主持道明和尚从前和史可法是一个老师教的,史可法不接招,咱们可以找上道明和尚打上一架,根据道明和尚的武功就可以知道史可法的武功高低了。”
“嘿,老张,有你的!这条计策行,我看行!”多铎听了张体兵的建议,把手在张体兵肩膀上拍拍,道:
“你们汉人脑袋瓜就是灵光,自己人搞自己人手段高。”张体兵得到多铎的表扬,高兴的脸红扑扑的。
“可是,要到青峰寺打架,派谁去好呢?”多铎沉吟。
有人拿眼瞄了一下一直坐在那里,闭着眼不愿理睬他们的那个番人一眼,道:“国师武功高绝,何不……?”
“混蛋!国师是岂可以随便出手的?最厉害的牌最后出,那是王炸!”多铎骂道,“传令:速去京城,请大力金刚手来!让他们少林对少林打一场,好好测下那个青峰寺主持的武功深浅。”
透过小眼,道先见那多铎在帐篷里背着手走来走去,有好几次走到小洞的下方,要是道先弹个小石子下去,就刚好能把多铎脑袋贯个对穿,但是道先此来,主要是想刺弹军情,并没想要杀人,没想到竟然听到这么个有价值的情报,多铎要派大力金刚手到青峰寺。
道先通过小洞看着多铎在下面走来走去,更何况此地是清军大营,到处兵戟森卫,下面还有那个番人闭着眼坐在那里……
只见那个番人忽然睁开眼来,原来道先胡思乱想,呼吸急促了些,被他听到了。
“巴格!”那个番人忽地站起,手指着站在多铎身边的那几个大官,道:“巴格!房顶有刺客,你们不知道吗?”
道先大吃一惊,慌忙起身,他一动作,下面所有人才知道帐篷顶上果然有人,帐篷里面顿时呼喝起来。
四人中其中有个也是武林高手,名叫庞嗅波,身体一拧,就像一个旋转着的打转用的转头一样,丘丘丘……人跟麻花一样,扶摇着冲上帐篷顶,身体把帐篷顶破,上了篷顶。
下面多铎道:“,还真有不怕死的哦,敢行刺我第一巴图鲁。”咧嘴对那番人笑笑,竖了下大拇指,道:“还是国师厉害,闭着眼都知道顶上有人!”
那番人略微弯了下腰道:“多谢豫亲王夸奖!张勇谢过王爷!”
刚好多铎走到张体兵身边,顺手给了张体兵一耳瓜子,道:“你也姓张,国师也姓张,看国师多厉害,你这张多窝囊!”
张体兵捂着脸笑道:“张体兵跟着亲王您混,会慢慢变聪明的。”把多铎说的气也不是,笑也不是,摆摆手道:“算了,算了,去看看刺客被庞嗅波抓住没。”
且说庞嗅波飞身把帐篷顶了个大窟窿,上了帐篷顶上,只看到一个人影已经掠到另一个帐篷顶上,身躯弯着就像一只大鸟一样在帐篷顶上滑行,如鸟掠树,倏忽跳下篷顶。
庞嗅波赶紧施展轻功,紧紧追了过去。
道先跳下地面,早就有许多清军从后面追了上来,道先马不停蹄疾奔,后面万箭齐发箭像流星一样丘丘丘射向道先。
道先危机之中连回头的时间也没有,唯恐回头耽误时间就逃不脱了,身体在军营里一起一纵转眼把后面那些大呼小叫的清军抛在脑后,渐渐的听不到声音了。
但是道先明显感觉到后面一直还有一个人在追赶自己,离自身后几十步的地方,此时四周夜晚之中一团黑暗,好像进了一个树林子里,道先稍一迟疑,后面那人已经到了自己身后。
道先感到身后蓬地一股劲风,向自己背后袭来,道先来不及思索,脚尖一点一个倒空翻,头使下脚底朝上,道先两个脚底和那人两掌相接,就像兔子瞪鹰一般,算是二人对了一掌。
掌脚相交罢,一方面是道先自己前冲之势,同时也确确实实是那人掌力厉害,道先一个跟头落到了前面二十米之外。
庞嗅波两掌打在道先脚底,道先反蹬之力把庞嗅波干的瞪瞪后退几步,而道先也被自己一掌推送到几十步之外,是再也追不上了。
道先脚刚粘地,不知后面有几个敌人,便头也不回消失在黑夜里。
过了许久后面听到人声杂踏纷至,一些清军和张体兵来了,庞嗅波把自己揉肩膀的手放下,清军举着火把渐渐都到了跟前。
张体兵问:“刺客呢?”
庞嗅波手指指树林,没理他们,扬长而去。
张体兵带着几个清军,火把把树林照的连地上的落叶都看的清楚,可是树林里除了夜睡的鸟被惊醒,扑扑楞楞飞起的声音外,别的什么也没有。
张体兵心里恼恨庞嗅波自己没本事,让敌人跑了,跑就跑了,你说句话啊害的我们找了半天,还牛皮哄哄的在我老张面前连话都懒得说。张体兵恨恨地骂了一句“狗东西!”其实他哪里知道庞嗅波两臂酥软,胸口发闷想吐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