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在蚁棚这边没法再练习骑术,但南轲丝毫没有放松对其它技能的修炼。像洞察之眼、感应圈和入微劲,都是不限环境,任何时候都可以使用的能力。
原本南轲修炼起来就十分勤奋,要不然也没法连续三年拿到第一学院的奖学金。在了解宋舒雅家里发生的变故之后,他心里的紧迫感越发沉重,在修炼上也变得更加努力。
精神力消耗有点大,一瓶精力药剂下去马上精神百倍;入微劲练得有点累了,体力药剂了解一下,状态全满原地复活。
在不计成本的药剂供应下,南轲几项技能的熟练度像坐火箭一样直线上升。
一下午时间接触了一百多只病蚁,南轲也差不多印证了自己的猜测。【洞察之眼】真的可以发现寄生在巨蚁体内的褐蚁蛉卵,甚至对于很多连资深虫医都难以判断的症状,他只需要看一眼就能确定病因。
“没想到这么快就搞定了!”皮特越看南轲越觉得顺眼,一把揽住他的肩膀,“今天还真是多亏你了,不然给一百多只病蚁打针,少说也要忙到八九点。”
看着远处还没有完全沉入地平线的落日,珍妮也是显得十分高兴,但她毕竟比他老公细心一些,关切地问道:“今天干的都是些力气活,南轲你的身体还受得了吗,明天上午要不要休息一下?”
“不用不用,我都没怎么觉得累。”南轲连忙推辞。他发现在观察病蚁时,【洞察之眼】的熟练度会比平时涨的更快一些,似乎目标体内的情况越复杂,耗费的精力越多,就越有利于这项能力的提升。
“真是个棒小伙儿。”珍妮由衷地赞叹道。
半天时间收到了好几波来自珍妮两夫妻的赞赏情绪,加起来为他提供了几十点源力,南轲知道两人对自己的感官不差。想到【洞察之眼】在诊断方面的神奇效果,他灵机一动道:“对了珍妮,我对怎么给巨蚁看病挺感兴趣的。特别是被褐蚁蛉产卵寄生的病蚁,你们是怎么分辨出来的?能教教我吗?”
“没问题啊。”珍妮不假思索地答道,“只要你愿意学。”
听到两人的对话,皮特揽住南轲的胳膊又加了一把力:“哈哈哈,希望你的脑袋和你的身体一样好用,那样我和珍妮就能轻松一点了。至少在你离开之前能轻松一点。”
吃过晚饭,南轲像平时那样先去休息室翻阅了最新的报纸。
实在是不可思议,上次失败之后,对于钟塔市的蚁灾,军队竟然没有再采取任何行动。南轲怀疑他们是不是都忙着争权夺利去了,以至于蚁灾愈演愈烈,连周边几个城市都出现了蚁群的踪迹。
幸运的是,蚁群似乎也不想刺激防御森严的起航城,并没有朝这个方向扩张的迹象。否则南轲还要担心自己家人的安全,毕竟外城区可没有城墙保护。
不过关注归关注,南轲很清楚这件事不是他可以插手的。面对成群结队的巨蚁,就连六阶猎魔人都有陨落的危险,他躲都躲不及,更不用说往上凑了。
回到自己的房间,南轲洗漱完毕坐到床上,刚打算开始修炼冥想法和呼吸法,一阵敲门声传了进来。
“谁?”南轲疑惑地起身去开门。难道是约翰森又有什么事情?除了他南轲想不到还有谁会在这个时候过来找自己。
谁知道打开门之后,却不是意想中的约翰森。
“我可以进来吗?”一改以往无精打采的模样,门口的老奥身姿挺拔,明明个子不高,却给人一种参天巨树的错觉。对上老奥银色的眼睛,南轲竟感觉有些摄人心魄。
“当然没问题。”南轲把对方迎进屋里,招呼他在椅子上坐下,问道,“这个时候过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他今天又发现了一些修炼上的问题,打算中午吃饭的时候再询问老奥的,没想老奥主动找了过来。看他判若两人的面貌,南轲隐隐有种预感,对方这个时候上门,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
“我有说过你很像以前的我吗?”老奥面带微笑。
不清楚老奥卖的什么关子,南轲想了想答道:“好像没有。”
“没有吗?”老奥笑容依旧,“没有就没有吧。不过你真的和我年轻的时候很像,都一样的天赋异禀,一样的努力。什么时候都不忘记修炼,不愿意浪费哪怕一分钟的时间。”
不知道怎么接话,南轲只好露出一个礼貌的笑容。
老奥继续说道:“不过你的运气似乎可我好多了。小小年纪就掌握了一门神奇的瞳术,还修炼有一种品级不低的练劲功法。不像我,二十多岁的时候还只有基础冥想法可以修炼。”
南轲表情淡然,既然学了【感应圈】,他就知道自己身上的这些情况肯定是瞒不过对方的。
“放心,我无意探究你的秘密。”老奥调整了一下坐姿,双手扶住椅子两侧的把手,身体微微前倾,眼神也随之变得有些空洞,仿佛陷入到回忆当中。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幽幽地说道:“有时间听我讲个故事吗?”
“好啊。”南轲轻轻点头,双手扶住椅侧,“需要我给你倒杯水吗?”
老奥像是没听到一样,自顾自地说起了他的故事。
“事情发生在第三区,时间是五十多年前。一个出身高贵的灵族青年,因为酒后冲动,让一个出身贫寒的夏族姑娘怀上了他的孩子。你大概理解不了,按照灵族的传统,为了保持血统纯正,是不会轻易和异族通婚的,尤其是在对方身份低微的情况下。为了避免丑闻曝光影响自己的形象,青年给了姑娘一笔钱,让她远远离开他所在的城市,在一个偏僻的小镇上生下了那个孩子。一个混血儿,还是一个私生子,一出生就受尽了冷眼和嘲笑,你说是不是很可悲?”
大概是习惯了老奥平时咸鱼的模样,突然变得这么煽情,南轲总觉得有点出戏。
“在起航城的外城区,大概三分之一的孩子从小就没有见过自己的父亲,整个起航城大概一半的人都是混血儿。没有人自怨自怜,每个人都只是为生活奋斗而已。”南轲的表情和语气一样冷静。虽然不知道老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他总觉得不能让对方牵着鼻子走。
“咳咳咳!”老奥不得不用咳嗽来掩饰自己的尴尬,眼里分明写着:这个时候你不是该深表同情才对吗?你小子怎么不按套路来?
“毕竟环境不一样,你不能把第九区的情况套到第三区。”老奥的解释显得有些底气不足。
“我能理解,第三区传统观念更加根深蒂固,一个混血的私生子肯定会遭到很多歧视。也许从小就没有小伙伴愿意接受他,甚至很多人还会欺负他,对他施以暴力凌辱,这是一个艰难的过程。”南轲侃侃而谈。
老奥目瞪口呆,怎么感觉我要说的话全让你给说了?你是拿错台词了吧?
“然后呢?”南轲主动问道,“那个孩子后来怎么样了?”
老奥感觉脑子有点乱,他一开始想好的剧本分明不是这样的。
重新整理了一下思路,老奥继续讲述他的故事。不过显然是被南轲不按套路出牌的回答影响了状态,他不再是那副装腔作势的模样,语气也变得正常了许多。
从老奥的叙述中南轲了解到,故事的主人公因为自身天赋不错,再加上努力的关系,不到五十岁就成为了六阶念力使,并且有很大的机会冲击第七阶。
但就在他春风得意的时候,厄运降临了。
某次他外出执行猎魔人协会的任务时,突然遭到一群神秘人偷袭,以至于身受重伤险死还生。
从此之后,层出不穷的袭击接踵而至,让他疲于应对。
但面对接二连三的刺杀,他不仅没有被打倒,反而顺藤摸瓜找到了幕后的主谋。原来所有的杀手都是他同父异母的哥哥派来的。
原因很简单,他太优秀了,优秀到让他的哥哥感受到了威胁。更令人难以接受的是,一系列暗杀,都是在他亲身父亲的默许下进行的。
但由于他背靠猎魔人协会,加上平时出入又十分谨慎,导致他哥哥派出的杀手始终无法得逞。不得已之下,对方竟然不择手段地绑架了他的母亲,以此来胁迫他就范。
大概是害怕他鱼死网破,对方没有提出让他自杀之类的愚蠢要求,而是要求他摧毁自己的念核,并永远离开上三区。
因为母亲在对方手上,他只能答应这个无比严苛的要求,亲自毁掉了自己作为一个念力使的根本——念核。
毫无疑问,故事的主人公就是老奥。听到这里,南轲终于忍不住问道:“对方都已经不择手段了,你确定他们还会信守承诺?”
“我当然没那么蠢。”老奥淡淡一笑,笑容中带着几分苦涩,“我找了猎魔人协会的一位前辈做见证人,不然他们怎么可能放我活着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