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是这大自然生灵的一员,可是风本身就是虚无缥缈的东西……
“你过来。”我招手示意对我弟说,让他来到我的身旁。
他看着我,我也看着他,我捏捏他的脸,苦中作乐:“我弟的脸捏上去好舒服啊,没想到以前比我矮不伶仃的小男孩长得比我还高了。”
他是被娇生惯养的男孩,我是被当做男孩对待的女孩。
他抓下我的手,然后问我:“姐,你是不是有什么不开心的?”
“没有啊。”我强颜欢笑道。
“你笑得好假——你为什么要假笑?”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慢慢的学会假笑。
好像是有一句话,“要微笑面对生活”——而我,是以假笑……
是这该死的生活,成为了我假笑的老师。
“真没什么。”
他道:“是不是因为中考?”
一半一半,一半因为中考的失利,一半是因为……
我用手点他的额头,推辞道:“你就不要操心了,你应该服多多操心你自己。”
“姥姥姥爷已经帮你找好了关系。”
我有点不解,找好关系?
他补充道:“他们决定送你去私立的高中,十二中。”
十二中,全市最好的私立高等中学,不过学费不菲。
我不知道我应该是替自己高兴还是……毕竟,十二中,不是自己争取来的。
这就好比不劳而获。
“所以,姐,你就不要担心了。”
我忽然问他:“你觉得这样好吗?”
他有点不知所措,不知道怎么回答。
为了让他清楚我的问题,我重复一遍我内心的感受:“你觉得这样不劳而获真的好吗?”
“我……我不知道……”
这个问题交给他也是难为他,况且他只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孩子,没有经历过什么。
其实,我也是个孩子,我也没经历过什么,只是……我知道,监狱中有位男人曾是我最憎恨的男人,他伤害我的母亲甚至整个家庭,而我弟,却到现在都对父亲的所作所为秉着怀疑的态度。
我记得,他在审判的一天,来回拉动我或母亲激动地说:“姐姐,妈妈,你们快帮爸爸啊!”
他蹲下来,用手捂住自己的脸,唉声叹气:“姐,其实我最近也不知道怎么的,有点烦躁。”
我也顺势蹲下来,下意识地问:“是因为那个女孩吗?”
那张被撕碎的画上的女孩子。
“不是——我就是觉得好烦!”
我摸摸他的头,轻声安慰:“再大的风与浪总有一天会销声匿迹。”
“马上我就要初三了,但是这次初二结算考试我考得很糟糕,”他委屈巴巴地说,“为什么我这么努力却没有结出硕果?是不是努力没用啊!”
人们最恐惧,努力之后一番白费。
“我明明做足了准备,然而这次还是砸了!”他开始抓狂,“每次都是这样,每次都是相同的结局,我每一次努力都会像风一样销声匿迹,无影无踪。”
“我都有点想放弃了,不只学习上,我觉得我在人际交往上也脱离了轨道。”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怎么这么不顺!”
“但是,你还有很多人站在你的身后做你的护盾啊,比如我。”我微笑着说。
我弟,也如我一样在抱怨现在的一切,我找到了我的缩影。
“老师说我心思都在早恋上面,对学习都没有了灵魂。可是……我真的要疯了!”
被他人冤枉,其实真的不好受。
听他的苦水,我的内心也五味杂陈,我也想和他一样哭出来。然而,这一刻我是他的姐姐,应该扮演一位安慰人的角色,我摆出一副坚强的样子,去疏导眼前的这个孩子。
“初三,对于我来说真的压力很大。我现在学英语都有点吃力,我讨厌它,我要放弃它!”
中学的科目越来越多,花里胡哨。英语又是主科,是必修的科目。
“你绝对不能这么做。”我告诫他。
英语是要陪我们一辈子的科目。
这时候我突然想起了那位女老师的一句话——“try your best”——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做。
不过对于我弟来说,他觉得他可能已经付出了他所认为最大的努力,不过没有成效,竹篮子打水一场空。
是谁都会这样生气,抱怨不平。
吹来了一阵风,悄悄地从我们身边流过。
我慢慢地站起来,有一点左摇右摆。我转移话题:“你有没有触碰到风?”
风本身就是虚无缥缈的,不过人们却依然仰慕它,羡慕它的无拘无束,可以在这无比大的世界里漫游。
“你不来一起吗?”
他摇头,就是蹲在那里,好像在自己思考什么的。
我也没多说什么,我随着楼层一同鸟瞰,我隐隐约约看到了一位熟悉的人……
穿着白色的衣服从我家单元门口走过。
起风了,风与我们两个孩子作伴。
“姐,如果,有男孩子喜欢你,你会怎么做?”
如果有个男孩子喜欢我?
虽然我们还没到谈婚论嫁的年纪,但是因为青春懵懂我们的心萌发出暗恋的思想。
如果有个男孩喜欢我,这个如果有点不太成立,因为没有人会暗恋我,我不是个优秀的女孩。
“如果有个男孩子喜欢我?我呢也只是和他好朋友的关系吧,毕竟我们现在应该重任是学习,不是天天七想八想早恋什么的。”
在青春,感情中只有暗恋和玩弄。
因为青春的我们,都不懂大人口中的爱,不明白爱了了一个人会怎么样,会为此付出什么高昂的代价。
我们都只是莽夫,带着探索所谓爱的好奇心横冲直撞,最后撞到南墙,最后头破血流。
可能,撞了南墙才会回头吧。
“那,姐,你觉得我们应该受性别的因素去歧视什么感情吗?”
我皱紧眉头,发出了疑问,性别歧视?
是大众口中的——另类感情吗?
我走到他身后拍了下他的头:“起来,回家学习!”
他跟着我身后,和我一同到了家,我们换好鞋子进了房,我看了看闹钟,已经不早了。
“到自己房间睡吧,不要有多的顾虑,不要胡思乱想!”
我们在各自的房门前道了今天最后一声——晚安。
开门的声音,应该是母亲回来了。
她敲了敲姥姥姥爷房间的门,然后进入姥姥姥爷的房间,在商量着什么。
我躺在床上,轻轻地叹了口气。
天气很燥,我就和它一样。
昨晚,母亲与姥姥姥爷偷偷商议着他们大人的一些什么事情,今天早上,我们便知道了内容。
姥姥把我和弟弟一个一个叫起床,说是要开“家庭会”。
简单的来说,就是我们一家五口人齐聚一堂,讨论一些事情,至于什么事情,恐怕我家三位成年人已经心知肚明了。
弟弟屈志兵有点茫然,头发乱乱的,还没有准备好这么早接受五点半太阳的灿烂。
过了一会儿,一家五口都到齐了。
母亲率先发声,对我和弟弟说:“小小,屈志兵,我要到外地去了。”
“到外地?”我和弟弟纷纷发出质疑。
姥姥插话:“你妈妈想到外面工作,最近家庭支出比较大,你爸爸又不在了,所以这家庭唯一的顶梁柱就只能是你妈妈了。不过最近你妈妈单位——那家私立医院临近破产,你妈妈想跳槽去别的医院,她相中了B市的。”
B市?
我们这里是A市,B市离我们这里很远,而且高铁还没通到我们A市,去那一趟坐火车就是一天。
“所以你们有什么看法?”姥姥把最重要的部分说出来了,这也是这场“家庭会”的核心目的。
对于我来说,母亲的这个选择是对的,而我担心母亲一个人在B市里不安全,我发言:“要不我们一起去B市吧。”
B市?
我们这里是A市,B市离我们这里很远,而且高铁还没通到我们A市,去那一趟坐火车就是一天。
“所以你们有什么看法?”姥姥把最重要的部分说出来了,这也是这场“家庭会”的核心目的。
对于我来说,母亲的这个选择是对的,而我担心母亲一个人在B市里不安全,我发言:“要不我们一起去B市吧。”
弟弟也不假思索着同意我的建议,一同附和。
“但是,搬迁到B市很麻烦,”母亲推托道,“你们也知道,我们离那里很远很远。”
“我们担心你!”
毕竟我的父亲已经是个先例了。
“没事,不用担心我。”母亲嘴角上扬。
姥爷说:“待会儿,你们要陪你们的妈妈去看你们的爸爸。”
我愣住了,去看他?
去看一位没有人性的……畜生?
他给了我什么,一滴精子?
我的内心不由的有点火,他带给我们的伤害太多,拜他所赐,伤口至今都没有愈合,会永远的有一道疤痕。
我们是小辈,也只能服从长辈的安排。
姥姥站起来叮嘱我们:“待会儿去看你们爸爸的时候,情绪不要激动。”
她拍拍我的背,告诉我:“毕竟,他是你们的爸爸。”
“快去准备一下,待会儿吃早饭。”
“家庭会”就这么结束了。
吃完早饭,我们陪同母亲一同去关押父亲的监狱,在得到同意后,我们又同警察一起看见了我的父亲。
他少了之前的潇洒,没了以前的盛气凌人,现在只保留着落寞。
他带着手铐,被两位警察押到了交流室,警察告诉我们探访时间只有十五分钟,有什么事情要赶快交代。
父亲一见是我们,是他的家人,激动万分,他疯狂地说:“老婆,儿子,女儿,你们来了,快,快来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