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点05分,我又坐在了咖啡店靠窗的位置,望向门口。
5分钟过后,他,来了;还是那辆车,今天周五,他打包了一杯美式和一份草莓蛋糕。
每周一到周五的早上,我都会坐在这家咖啡店的玻璃窗前,等待着他的到来。每天他都会在8点10分准时到达这家店,买一杯美式咖啡,除了在周三和周五的时候会多带上一份这家店的草莓蛋糕。是的,他有女朋友,而且感情稳定。从一年前在这家店看到他之后,我一直在这家店等待着和他的一次偶遇,可是每一次我都让他从我眼前走过。
一年了,我都不知道他的名字,他也不曾注意过我这个一直在窗边关注他的人,我一直想,这是爱情吗?可能是,也可能不是,或许,我只是把等待见他当成了一种习惯,后天养成的习惯,仅此而已。
叮铃铃
"喂,师傅"
"乔可,你到公司了吗?投标图纸准备的怎么样?"
"师傅,我已经到公司楼下了,图纸我昨天晚上已经按照您的要求改好了,我到办公室马上那给您。"
是的,我是乔可,建筑设计师,刚工作一年,和所有来到江城的年轻人一样,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可以在这座城市站稳脚跟。像我这种职场菜鸟,能够通过实习期,走到现在,都得益于我刚入职时师傅的引导和栽培。这次项目投标的参与,既是让我来练手,也是对我的一种肯定。为了这个项目,我已经连续加班一个月了,即使这样,我仍然每天到楼下的咖啡馆喝杯东西,开始新的一天的战斗,也为了看一眼他。
每次都看见他打包美式,而我则坐在那里喝着不重复的东西,只是会偶尔点一份红丝绒蛋糕,当是对自己辛苦工作的奖励。其实公司楼下的咖啡馆并不便宜,如果不是当初路过看见他在这买咖啡,我都不会进店。大概是我和他那点微末的缘分,让我有机会进现在的公司,通过偶然的机会知道他是这家店的常客,一直默默关注他到现在……这或许是我和他平行世界里的交集吧,唯一的交集。
叮……
电梯开了,我整理好身上的衣服,到办公桌拿好昨天打印出来的图纸,拿到了师傅的办公室。
叩叩
“进”
“师傅,这是改好的图纸,您看看还有没有问题,有的话,我再去改。”
师傅看了10分钟后,沉默了一下,说:“整体的创意没有问题了,细节也做了改进,把图纸重新打印一份,准备一下和我去K集团比稿吧!”
我惊讶了一秒钟,马上答了声:“好的,谢谢师傅。”就转身走出了师傅的办公室。
我师傅,赵进,是我们公司的设计总监。说起来,我挺幸运的,刚入公司,便成为了设计总监的徒弟,和我同期进来的,一年了,走的走,转部门的转部门,大概是我这种求安稳不折腾的性子,一直待到了现在,师傅平时也愿意多看我两眼,安排点小活让我学点东西。这次可以参与设计,也是多亏了师傅的照顾,让我开开眼界。
收拾好东西,跟着师傅到K集团之后,才第一次意识到这次比稿是一次多么大的场面,原本以为在公司的比稿已经竞争够大了,没想到这里的参与人数更多。江城排的上号的建筑设计公司基本上都来了,这才是第一次的比稿,已经筛选过一遍了,竞争都仍然激烈。
往常像这种第一次的比稿,师傅都是不参加的,但是因为这次的项目公司极度重视,所以第一次比稿师傅也很慎重的对待,即使是参加过几次这种场面,我也仍然感到紧张。因为参加的公司比较多,所以采用抽签的方式决定先后顺序,一共十家公司,我手气马马虎虎,抽了第六,不好也不坏的位置。拿到签之后,我看到师傅已经结束了和熟人的交谈,向我走了过来,说:
“这次你进去讲解这个设计,突出设计的创意特点和功能规划就可以了,不用太紧张。”
看来,师傅和那人聊得还不错,这次比稿入围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所以提出让我主讲。
在第四位设计师进去之后,我便被K集团的人带到了等候区域,所有的电子图集,PPT都在刚到达的时候交给了相关的工作人员,我前面的好像是华东设计院的人,看起来有30左右,在行业内有一定的工作阅历了,这次上场看起来胸有成竹。在等待的时候,和我并没有过多的交流,对业内的前辈,我也不知道怎么打开这个话题,所以等待区显得格外的安静。
没过多久,第4位出来了,我前面的前辈整理了一下衣服,调整了下情绪,敲了敲门,得到回应后,开门走了进去。
15分钟之后,他出来了,表情平静,看不出顺利还是不顺利。
我站起来,定了定神,走了进去,里面有3个人,分别坐在桌子的两边看着我的设计图,幻灯片已经显示到了我要讲的第一页,其中一个带着金属边框眼睛的男人开口了,“请介绍一下自己的作品。”
“各位前辈老师好,我是凌辉的设计师乔可,我这次设计的名字是初心。。。。。。”
在被问了两个问题之后,便告诉我回去等消息了。
出来之后,师傅也没有问我情况,直接带我回了公司。
两天之后,师傅通知我,让我再修改一下PPT,准备第二天的最终比稿,决定项目是否能拿下来,这次显然比上一次要谨慎得多,让我修改过后给他发一份,并且收好电子图集的备份,以免出现意外,都备份了两份。
相比于上一次的热闹,这一次就显得安静多了,我们刚到的时候,只看到了两家公司的人,看来,这次就是三家公司进行比稿,决出最后的结果。
这一次比稿,我是作为副手来的,主要讲述这次设计的是师傅,显然的,师傅对其他几家来比稿的人都比较熟悉,估计在这之前都交过手,见面都点头示意过了。
我们一起进了会议室,K集团的人都已经到了,只是奇怪的是主位上却空着,看来还有人没有到,我们是最后一个演示,所以坐在旁边等候。
K集团的人说,10点钟比稿准时开始,让我们稍等。
我低着头准备着等下师傅要用的资料,听到进门的脚步声才抬起头。我都不敢相信,竟然是他。进来了之后,他直接坐在了空着主位上,示意我们直接开始。
我愣了愣,在师傅问我资料的时候,我才回过神。
“师傅,这是谁啊?”
“这是K集团的执行总裁林铖,这次因为项目比较受重视,他也是学建筑设计的,所以才来参与决策,一般项目都见不着他。”赵进回答。
这次偶然的机会,让本来不想干的人,有了近距离的交集,我终于终于知道了他的名字。
接下来的比稿,我都心不在焉的,都不知道讲的是什么,幸好师傅没有多使唤我,不然都不知道会出什么意外。结束之后才知道,最后的结果要第二天通知。接下来的事就不是我能决定的了,可惜的是,第二天我没有在听过这个项目的消息,看来是落选了。虽然这个项目不是我主要设计,可是毕竟参与了1个多月,内心还是觉得挺可惜的。好几次,我都想去安慰下师傅,可就是不知道怎么开口。我也没看见师傅多么落寞,可能在这行混久了,面对这些起起伏伏,都已经能平静对待了吧。我又回归了朝九晚五的生活,唯一的改变就是在工作的间隙,在网上看看他的资料,在同事讨论K集团的时候,多听上几耳朵。
我不知道这是暗恋,还是习惯,我还是会在每天早上的8点零五分,到楼下的咖啡店,等待着他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