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无双呵呵笑道:“大小姐真是个性情中人,今日天色已晚,准备已经来不及了,依老夫看,明天就是中秋节,不如把日子改在明天,来个节日添喜如何?”
此时,肖忠青的心里可不好受,作为肖语嘉的父亲,没有人证询自己的意见,她可是我的女儿啊,你们就这样草率的处理她的婚事,个中滋味无以言表,凤无双的话音刚落,他急忙说道:“不可不可!婚姻大事怎可草率,按传统的说法,有讲究的人家,喜庆事是要避开农历初一和十五的,中秋虽然是团圆节,按习俗是不能办喜事的!”
依琳琳讶异地问道:“还有这样的说法么?”
凤无双好像对这话也感兴趣,说道:“请先生说明白,这是何道理?”
肖忠青见两人上了路,挖空心思地说道:“咱们的祖先根据天文记录了年月日,每个月分为晦、朔、弦、望。晦就是月终;朔是初一;弦分上弦(初七、初八)下弦(二十四、二十五);望就是十五。每月初一日为朔日,十五是望日。这个时侯,月球和太阳的黄经相等,(黄经是黄道上的度量坐标),每逢朔日,月球运行到地球和太阳之间,与太阳几乎同时出没,是佛神鬼怪出没的时间段,主事为祭祀和礼神佛的日子,不宜办婚事,并且,夫妻忌同房……!还请先生考虑!”
后面的几句话,是根据东南亚地区的人们普遍信奉小乘佛教,这样一说,想必没人敢冲撞神佛,他即可拖延时间。
梁安见有摆脱窘境的机会,不失时机地补充道:“对对对,因为在这个时间段里,太阳、月亮和地球三者位置特殊,使月球产生盈亏。比如,在这两天里,地球的引力会使海水涨潮,人的身体也会产生反应。此时,男人是精气最虚的时候,女人的血气也是最虚的时侯,免疫力和机体都处于最低状态,这是调理养生的时间,最忌讳喜怒哀乐了,我赞同肖伯伯的建议!”
凤无双对梁安的话没怎么上心,而对肖忠青说的话,他倒是有点讳莫如深,包括依琳娜,她也怕冲撞了神灵。
凤无双道:“既然这样,两娃儿的事先放一放,待选个吉日再定吧!”
肖语嘉本来就不想借用外力来促成她俩的事,这时,她见梁安脸带喜色,心里顿生不快,凑前一步报怨地问道:“梁安哥,我就这么招你讨厌么?”
梁安脸心里一慌,嗫嚅地掩饰道:“太过匆忙了,恐怕对你不好!”说话时,目光滑过肖语嘉的脸庞,见她双眼似要滴出水来,好似窥透了自己的心思,心里一阵慌乱,改口说道:“这么好的姑娘,怎么能让你受了委屈!”
一句话使肖语嘉脸飞红霞,神移遐思,胖嘟嘟的小嘴上平添了一丝丝的媚气,含笑说道:“希望你……心口一致!”
肖逸轩踱到了过来,冷言说道:“谁敢欺骗了我妹妹,小心他的狗头。”
梁安微微一笑,转身背对着他,嗤鼻吟道:“险峰风光无限好,横风残叶漂;黄金耀目多饰物,乌铁承载万关桥;夕阳余霞,滩头积沙,难觅昔日潮流,无意计较。”
“你…”肖逸轩抬手指着梁安的背影,直气得脸色煞白,突然又像泄气的皮球,无力地垂下手去,喃喃自语道:“险峰残叶,滩头积沙,嘿嘿嘿,真妙,真妙,嘿嘿嘿…!”
俗话说得好,恋爱中的女孩智商不够用,肖语嘉不太清楚兄长和梁安以往的过节,虽然听出了梁安吟词讥讽,却没有往深处想。肖忠青走上前来,似是有意无意的挡在她和梁安之间,低声道:“语嘉,作为一个女孩子,要矜持一点好些,太主动了会给人留下笑柄!”
依琳娜耳灵,肖忠青的说的话她都听得清清楚楚,仔细想了想,这话说得似有些道理,沉声对梁安说道:“小子,我们莎莎能看上你,是你的福气,回去准备好聘礼上门来提亲!”
梁安暗道:“我不提亲,看你能拿我怎么样,我已经有了霞儿,肖语嘉又不是不知道,可她偏偏要横插一足,何苦要自寻烦恼!”正想着,手机叮咚的一声,他见是谷樱歌发的信息,扭头见她在不远处晃了晃手机示意,梁安会意,低头点开。
谷樱歌:答应成婚。
梁安回道:不
谷樱歌:别忘了我们的结盟。
梁安:什么意思?
谷樱歌:工作需要。
梁安:你让我牺牲自己?
谷樱歌:给你个机会,将功补过。
梁安:你让我放弃林霞?
谷樱歌:你无从选择,考虑好,爱情重要还是自由重要!
梁安:要我怎么做?
谷樱歌:志士贵在建功立名节,男子当死地求生存!你自己看着办吧,想好了,等侍指示,拜!
梁安有些失神,放弃林霞,他的心似在滴血。
“各位静静,先生要宣布处理的意见!”佣兵大声说话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沉思。
佣兵的话,再次把焦点聚集到梁安和景罕身上来。
凤无双清清嗓子,说道“梁安私自调动佣兵,杖责四十,以儆效尤。景罕误杀同门,理当偿命,可是,老夫下不了杀他的命令,这不仅仅是他因为他跟随我多年,主要还是他的身世。”
见景罕死不了,梁安松了一口气,有几名佣兵似有不甘,又不好多说什么,他们知道,凤无双从来说一不二,只要不是吸毒,不往内地贩卖毒品,其他的事都留有余地的。身为佣兵,死人是常有的事,长期以来,就形成了一条不成文的规矩,能用钱解决的事都不叫事。与死者要好的几名佣兵,心里虽有怨言,却也不敢多说什么,来这里的人,多数都是家境不好,为了讨个生活而已,谁个没有一段伤痛的记忆,景罕的身世能有什么过人之处?连命都能保住?
只听凤无双说道:“这里有许多人知道,我大伯他老人家是远征军,我是托了老人家的福才有了今天。可是,在那个全民抗战的年代,有多少人能体会得到生死之交的感情,这情结,它能够延续几代人。听我大伯讲,第一次远征的失败,是由许多因素造成的,十万忠骨,多数是死于恶劣的环境下,而不是死在战场上。
野人山,全是莽莽的林海,从土兵到军官,能吃的都吃光了,皮鞋、皮带吃完,完全靠草根、树皮和虫子来补充体能,每天都有中毒死亡的人,活着的人衣衫褴褛,他们的形象,比现在的叫花子还不如。那时,我大伯才十七岁,饿得快不行了,有一位年长的士兵,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一小撮米,他自己舍不得吃,用它救活了我大伯的命,当时,这位老兵说了一句话,只要能活着走出森林,就有报仇的机会,你想报答我,去把狗日的膏药旗扯来给老子做条衬裤穿。后来,我大伯走出了野人山,却怎么也找不到救他性命的恩人。
一九四三年,远征军第二次入缅作战,我大伯已经成为了连长,他带领着一群生龙活虎的小伙子跟随大部队再次入缅作战。
《孙子兵法》上说:‘水因地而制流,兵因敌而制胜。故兵无常势,水无常形;能因敌而制胜者,谓之神。’此时,****集团军的本土已无兵员可调,东南亚侵占区的敌军犹作困兽之斗各自为战,远征军的大反攻又势若猛虎,失地一片又一片的被收复,每一坐收复城市的外围,都是敌尸横陈,这个时候,远征军变成了战神,同时,为此付出的代价也十分的惨重。究其原因,是长期以来,敌军以战养战慢了,他们屯积着大量物资支撑着给养,要彻底瓦解敌军,必须找出给这些养基地。
因为我大伯参加过第一次远征,又是在原始森林里滚过的老兵,理顺成章的被临时任命为侦查连长的连长,负责找出敌军的给养基地。
通过侦查,勐拱和加迈城就有敌军的仓库八十余座,两城隔水相望,远远的可以看到插在佛塔上的膏药旗。侦查结果上报后,长官下了死命令,务必拿下两城,以完成战略部署的推进。部队安排了几个师的兵力迂回过去,先包围了加迈城,总攻开始前,我大伯把救命恩人的故事作了战前演讲,说来也巧,配合作战的一个营长也从野人山里走出去的,他告诉我大伯说,救他的那位老兵没有走出野人山,是饿死的。
他带领的弟兄都是好样的,含着眼泪吼声如雷地说:一定取下佛塔上的那面膏药旗,做几条衬裤送给大伯。
大伯说,如果我能够活到胜利后,一定要找到救命恩人的家,完成他的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