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齐王府到皇宫的这一段路,赵广磊上下朝期间,都会有护卫事先将街道清理一遍,防止猫的突然出现。
无意带猫而来的人都会被礼貌要求等候一旁,或获得赔偿,久而久之,齐王附近,无猫影。
那些用猫想让赵广磊出丑的有心人,在赵广磊雷厉风行的整顿一次后,销声匿迹。
众人才知,发怒的赵广磊,很可怕!
画面一转,又到了齐王府隔开的后院。
这里正在举办一场宴席,流觞曲水,觥筹交错,浮香媚影。
赵广磊走进人工湖旁,看着湖中心凉亭内,东倒西歪的身影直皱眉。
“暗六,”赵广磊出声叫唤,一个黑影突然在空气中出现,“你去跟老六说,我就不过去了。”
“是。”暗六轻点头,空气一晃,消失在原地,看得身旁的花落啧啧称奇。
赵广磊转头往回走去,还没走两步,一个身影从旁跑来。
“快让开啊。”清脆的女声带着些慌乱。一团白色,直直向赵广磊撞来,赵广磊侧身一避,白色身影往前冲去。
再往前就是湖泊。身影眼看就要冲入湖中,千钧一发之际,赵广磊伸手抓住女子手臂,用力一拽,女子旋转两圈倒在了赵广磊的臂弯之中。
两眼对望。
那是一双清澈灵动的双眼,瞳仁似比他人的更大更深,月夜下泛着幽幽蓝光。
周围空气一阵扭曲,转眼,是一片青青草地。
两人纵马驰骋,神情飞扬,跑在前面的白衣女子,时不时转头大喊:“阿磊,快跟上,哈哈哈。”
留下一串银铃笑声。
赵广磊跟在身后,星目紧紧跟随女子,脸上露出花落从未见过的醉人笑意。
“妙儿,你慢点,别……”赵广磊话音未落,苗妙儿一声惊呼,在马上左右摇晃起来。
“小心。”赵广磊吓的肝胆俱裂,脸色刷白,一身纵跃,跳至苗妙儿马上,左手揽紧苗妙儿,右手狠扯疆绳。
马儿扬蹄嘶鸣一声,停了下来。
“妙儿,你……”赵广磊的话被苗妙儿咯咯的笑声打断。却见她花枝乱颤,娇艳如花,哪有一丝惊恐之样。
赵广磊无奈,又被这个鬼精灵的女子骗了,“以后不可在开此等玩笑,魂魄都要被你吓没了。”
赵广磊搂着苗妙儿,共乘一骑,放开缰绳,让马儿自由行走觅食。
苗妙儿趴在赵广磊胸膛上,听着他心跳由缓慢平稳渐渐变的快速无章。
嫩白的小手,抚上他宽阔的胸膛,停留在他的心脏处。
赵广磊的心跳明显跳的更快了。
苗妙儿好奇,勾起嘴角,在赵广磊嘴上亲了一口后迅速撤离,歪头想想,又凑近伸出舌头舔了舔。
“砰砰砰。”赵广磊的心脏如雷鼓动,苗妙儿摸着有趣,咯咯咯咯的笑个不停。
赵广磊俯身压下,银铃的笑声终结。
花落在旁摇摇头,直呼“少儿不宜。”眼睛却睁的更大了。
可惜美景不长,画面一转,又换到了一所房子的院外。
花落惊奇的看着这个小院落,院内种满了芙蓉树,只是花季未到,树上只有葱葱绿叶。
这个院落跟花落住在相国寺的院落布局何其相似。只是院外不似相国寺般,有山有树,更多的是一片房屋舍宇。
赵广磊在门边焦急走来走去,时不时问道,“妙儿,你到底怎么了?你再不说我可就要进去了。”
“你别进来,我没事,真的没事,你先走吧,阿磊,求你了。我睡一觉就好了。”苗妙儿的声音从屋里传来,虚弱无力又带些慌乱。
赵广磊无奈,忍下心中焦急,转身离去。
“啊!”房内突然传来苗妙儿的一声压抑的低呼,赵广磊听的真切,又转身急扣门扉。
“妙儿,你怎么了?妙儿!你快开门。”室内无人应答,赵广磊咬牙,退后几步,大脚一踹,门应声落地。
他冲进屋,房内躺倒着一白衣女子,赵广磊急忙上前相扶,看清后,又立马丢下,脸色煞白,咚咚咚的倒退到了门外。
地上昏迷的女子,确是苗妙儿,如花的容颜,泛着不正常的潮红。
头顶上,立着一对白色猫耳,双手成爪,身后还有跟细长的白色尾巴。
赵广磊吓的六神无主,直接回到了齐王府。
吩咐暗六照顾苗妙儿,并不得宣扬此事后,连续十多天都对苗妙儿避而不见。他还不知道如何克服惧猫的心理,怕不能以常心对待妙儿。
王府下人发现了奇怪的事,一直惧猫的齐王竟然主动买猫了,时不时能从齐王院里听到一堆猫叫。
小院里,满院的猫儿玩的十分欢喜。橘猫、牛奶、梨花、波斯。品种十分丰富。
人不能看见她,这些小猫却可以。
花落开心的逗着这些小萌物,相比之下,赵广磊的身子倒是显得格外僵硬。
一只胖橘从他身边走过,尾巴不小心扫了他的衣摆一下,赵广磊的寒毛就已立起。
这十多天,赵广磊一直与猫相处,慢慢适应猫的可怕。直至他能忍受摸着猫而不倒退时。他高兴的出府跑到苗妙儿住的“芙笑园”。
只是院在人已空。满院芙蓉无人打理,掉落一地枯黄。
赵广磊矗立在院里,手里抓着一封信,与一个猫爪不知所措。
连续不断的寻找,都毫无收获。
画面一转,赵广磊跪拜在御书房中间,剑眉星目,如花落在相国寺初见时的模样,二十五岁岁左右的少年,只是这时发如青丝未成雪。
他面上除却以往的自信,带着深深的颓败之色。
御案前,皇帝站立其旁,手中折子朝赵广磊头上摔去。厚硬的折子边缘,在赵广磊头上磕破一角,血水顺着脸庞流下。
皇帝担忧的眼神一闪,又硬起心肠道:“整整十年,十年!你不务正业,不上朝堂,还到处搜罗鬼怪志异,寻找巫术妖女。你这是在明目张胆的提倡巫蛊之术!”
说罢,又拿起一摞折子,停顿了下,朝赵广磊身旁丢去。“朝廷弹劾你的折子越来越多,你自己好好看看,清醒清醒,你的母妃,整天为了你操碎了心。朕的头发,都不知道被你气白了多少根。”
皇上走至椅案坐下,轻啜一口参茶,“朕已为你选择梁尚书之女,择日成婚,此事不得再议,你若不依,你母妃就要悬梁于康宁殿,你好自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