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武三十年的年末,肃王带着嘉仪公主等人回朝,崇佶和皇后吴氏亲自出城迎接。端贞见到京城的城门大开,激动地流下了眼泪,直扑到崇佶的跟前,喊了一声:“父皇,女儿回来了。”
“好,绵柠终不负朕之所望,把你们都平安地接回来了,”崇佶赞许的目光投向绵柠。
吴皇后说道:“贞儿,一路上风霜重,梳洗过后就去见一见你的母妃吧,她也想你想得紧。”
“是,母后。”
崇佶走到绵柠跟前,拍了拍他的肩头,说:“你从没让朕失望过,朕心甚悦。”
绵柠抱拳在胸,说:“儿臣只是尽自己的所能为父皇分忧。”
“好!好!”崇佶很是欣慰,他的目光越过绵柠,才见到从马车上下来的明月公主。
明月一身白衣飘飘,乌黑的长发潦草地梳起,满身的风尘并不能掩盖她的美貌。虽然一别多年,但此刻再见,亦如他们初见,彼此的眼中再也装不下第二人。
吴皇后看着他们的重逢,她看到崇佶眼眸里难得一见的光亮,那是一种刻骨铭心的记忆。
这个明月公主,真是不简单。
明月泪眼朦胧,往事如烟,原本以为早已随风而散,但此时此刻,从前的美好回忆都涌现出来,竟相顾无言了。
“明月给皇上请安。”明月盈盈一拜。
明月虽然出身在草原,却没有草原女子的魁梧,反而柔弱得像一缕清风,让人不禁心生怜爱。
崇佶走了几步将她扶起,温柔地凝视她,说:“你受苦了,随朕进宫去,朕会给你最好的安排。”
“谢皇上。”
两人的手紧紧地握着,竟无视旁人的目光,就这样光明正大地牵着手,并肩入了城。
吴皇后看着他们的背影,心里一阵苦涩,贵为皇后的她,才是真正可以与皇帝并肩而行的,皇上此举,又将她这个皇后置于何地呢。
何穗看到吴皇后眼中流露出来的伤感,在旁轻声喊了一句:“皇后娘娘。”
一句皇后娘娘,将吴皇后的威仪重新唤醒,她收敛了心情,依旧昂首高傲地说道:“走吧,回宫!”
回去的马车内,吴皇后闭目沉思,不发一语。何穗担忧地看了眼吴皇后,终究没忍住,说道:“娘娘,皇上他……”
吴皇后缓缓睁开眼皮子,眼角斜睨了睨她,何穗便不敢再往下说了,今日的皇后娘娘是生了大气,马车内的空气凝重万分,而何穗甚至是如坐针毡一样。
过了很久,马车在进入宫门时略微停了停,再次缓缓驶入宫中。那时,吴皇后终于哼了一声,说:“后宫,从今日起怕是不会太平了!”
何穗感到前所未有的压力,她身为凤梧宫的大宫女,什么阵仗没有见过,但今天却后背涔涔,出了一身的冷汗。
她不知道皇上对明月公主竟会痴迷到如此地步,皇上可从未像今天这样无视皇后的感觉啊。
正如吴皇后所说的,这红墙黄瓦之内,或许是山雨欲来风满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