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撞破寒婵与太监私相授受之后,寒婵便被调去外殿清扫了,寝殿内近身服侍的也就剩下了尔黛一人。
十月初二这日,秋高气爽,天朗气清,偶有大雁成群飞过,那是一个嫁娶的吉日,采薇就是在那一日入的王府。
她特意穿了一件藕粉色的罗裙,头上戴着一支蝴蝶鎏金钗,装扮简单却也清爽秀丽。
虽然她已被除了奴籍,但终究出身不好,只作为懿妃赐与肃王的滕妾罢了。在人才济济的王府里,除了王妃,侧妃,良娣,还有便是如采薇一样的侍寝滕妾。
王府的滕妾不少,绝大多数都是宫中娘娘赏赐下来的,也有地位尊崇的侧妃从娘家带来的,无非是想巩固自己在王府的地位。
这些滕妾若没有恩宠,就如同宫女一般无二,都是要做些刺绣、浆洗之类的活计。有些人,到老死时,仍连主子的面儿也没见过,反而不如那些宫女,尚且可以年满出宫嫁人。
王府的总管太监叫李北,领着采薇穿堂过院,不时地嘱咐说:“这两旁院子都是主子们的居所,你无事不要乱闯,前头正房几间是王爷的书房和寝室,你更不能随便走动了。”
采薇一一应着,从进府到穿廊而过,所到之处皆是挂起了高高的红灯笼,就连院子里的常青树,也被绑上了喜庆的红绸。
“府里是有喜事吗?”采薇问道。
李北一脸高傲,尖声尖气地说:“那是当然了,今儿是高侧妃进府的大喜日子,王爷吩咐要仔细操办。”
采薇心里有些沮丧和失落,有股酸酸的感觉涌上心头。
李北哪里顾及她的感受,只管自己说道:“这高侧妃是鲁国公嫡亲的孙女,钦慕咱们王爷多年,她又是平阳郡主唯一的女儿,为着咱们王爷,不知推了多少桩婚事。平阳郡主拗不过她,才让她入府为侧妃的,不然,以她的出身,岂能为王爷的侧室?”
采薇酸酸地说道:“这番痴心,王爷该是欢喜的吧……”
李北笑说:“那是当然了,高侧妃生的花容月貌,王爷岂能不动心?月前就让人开始收拾了王府,独辟了一处雅致小楼给高侧妃,亲笔题名曰:筑梦居。合着高侧妃闺名里嵌了个梦字,可谓用尽了心思。”
采薇咬了咬唇,暗恼自己打听这些做甚,倒让自己心里不舒服。
李北领着她到了后院角落的庑房,指了其中的一间,说道:“你就住这里。”
那间庑房还住着一位滕妾,听闻声响,出来请安说:“公公安好。”
李北指了指她们,介绍说:“这是懿妃娘娘新赐下的滕妾傅氏,这是余氏,进府五六年了,以后你俩一个屋。你有什么不懂的,问余氏即可。”
“是,公公。”
余氏送走了李北,引着采薇进了屋。屋内陈设简单,除了一张木桌和几个圆凳之外,便只有两张床铺。东边铺上摆了褥子,采薇便只能歇在西边的床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