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日理万机,有些事情不好做,那么自己这个做妹妹的,不能坐视不理。
嫂嫂?苏曼杏眸圆睁,着实吓了一大跳。
这三尺白绫都没有令自己如此惶恐,这根本就是毫无预兆地砰的一下给了自己一击。
为什么听到郡主的话,她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呢。
气氛实在有些诡异,荣玥见她陷入了沉默,莞尔一笑,越发笃定苏曼是因为得知了这个消息,因为女子的矜持而没有回应自己。
看来自己得给她点时间,荣玥笑了笑道:“我还有些事,过些时间再来看你,嫂嫂。”
荣玥末尾两字刻意说得长了点,苏曼整个人都是不在状态中。
他喜欢自己?苏曼双手捧着脑袋,这脑容量根本就不够用。
她思前想后,怎么都不能得出这样的结论。
他明明对自己恨之入骨,绞尽脑汁要灭了自己,而今荣玥却说他。
苏曼坐在卧榻之上,脑袋有些充血,一个劲地摇着头,不由得失声大叫。
外头正在洒扫落叶的婢女听见了,相互递了递眼神。
芸娘知道苏曼一时半会不能接受这个事实,怕被人听了墙角,赶忙上前将门关上。
“芸娘,刚刚郡主说的那些话是逗我吧?荣轩那样的人,总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样子,他喜欢我?绝不可能吧。他绝不会喜欢我。”苏曼如今身子燥热,浑身不自在,索性下了卧榻,坐在了木墩上。
那白晃晃的光线隔着纱窗照在地上,屋子里沉香缭绕。
芸娘听她这样说,知道她心中十分矛盾,其实她又何尝不是,自打苏曼入府不知经受了多少白眼凌辱还有磨难,而世子却又对她十分关切。
就她这个旁观者,都有些看不穿了。
苏曼刚入府的时候,她也是有些凌乱。毕竟苏曼是世子亲自抱进府邸的,本以为世子会将她捧在心间。可后面发生的桩桩件件,都证明世子对苏曼没有任何多余的情感。
然则最近一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虽然有些唐突,过于迅疾,但是芸娘都看得清晰,世子对苏曼的情意绝不是逢场作戏。
芸娘将倒好的茶杯奉上,微微地摇了摇头。
苏曼见着她的态度与郡主一样,刹那间身子一顿,整个人陷入了静止般,思绪万千,就是不知哪里才能够说得通。
绝不可能,这一定是她们联合起来整蛊自己的。
苏曼来回在屋子内踱步,不由得伸出手捂着脑袋,一脸无措的样子。
芸娘见她有些失神的样子,赶忙走上前,正想拉过她的手宽慰,谁料下一刻苏曼发出了一声尖叫。
外头的婢女们,也吓得差点将手中的扫把丢掉。
“怎么了?”芸娘见她慌张的样子,还是第一次。从前无论遇到什么事情,她都比自己沉着冷静,怎么在这件事情却如此放不开。
也对,感情的事情,最是纠缠难以言说。
世子为人冷酷,鲜少言语,似乎自己入府以来,听到的看到的都是关于世子如何无情冷峻。
就算曾经有关他和玄月小姐的谣言,但也未曾见过世子如此上心。
在苏曼昏睡的这些日子,他居然展现出了柔情的一面,芸娘也觉得匪夷所思。
若不是自己亲眼所见,真不敢相信世子会如此对待一个人。
苏曼双手搭在芸娘肩膀上头,一脸急切地看着她询问道:“芸娘,告诉我,刚才是你在骗我。那个世子,他目中无人,而且对人冷酷,没有一丝怜悯,桀骜不驯,狂妄自大,对待别人的性命视若草芥,他绝不可能喜欢上我。绝对不会,这一定是幻觉。”
说完,苏曼用力捏了自己的手臂一下,很真实的疼痛阵阵袭来。
芸娘看着她如此急促的样子,心里也有些着急,可是世子对她的关心并不是虚假,她伸手轻轻拍打着她的背细声道:“苏曼,我知道这件事对你而言,一下子有些难以接受。其实当初我也不敢相信,可是在太妃下令要处死你的时候,是世子及时出现救了你。而且在你昏睡的这段时日,世子只要一有空,便亲自照顾你。他的身份摆在那里,如今肯这样做,想来他是很爱你的。”
“够了,不要再说了,我不想听。”苏曼捂着耳朵,这实在是滑天下之大稽,那个恨不得将自己碎尸万段的男人,害的自己步入险境的男人,现在居然说喜欢自己,而且芸娘还为他说好话,不由得声音加重了许多,“芸娘,你是被他收买了吗?难道你不知道我会有今日都是拜他所赐吗?就因为他是世子,高高在上,不过就照顾了我几日,你便认为他是真心待我?芸娘,你能不能站在我的角度为我考虑?”
“对不起,我不知道这些话你不喜欢听,但是我只是阐述事实。”芸娘低着头,神色也有些黯然,似是想到了些什么,将一旁桌子上的东西收拾了一下道,“小厨房的药还在吊子上头熬着,我得去盯着。”
苏曼适才回过神,自己刚才的话有些过激了,赶忙走上前拦在芸娘跟头柔声道:“对不起芸娘,我方才说话失言了。我并不是针对你,我只是一时没法接受。对不起,我不喜欢那个世子,但是我一直都拿你当姐妹。”
芸娘稍稍点了点头,将托盒放在桌子上头,示意苏曼坐下,二人挨着一起坐,她才缓缓道:“之前你一直都说你来自另一个世界,起初我并不相信。直到后来你的所作所为,我才深信不疑。或许我们的想法确实不一样,在我眼里世子对你的好,对你而言却是毒药。虽然我是一个旁观者,可我看得仔细分明,世子对你的情意绝不是装出来的。”
情至深处,芸娘有些哽咽。许是因为想到了自己曾经的处境,她不禁热泪盈眶。
她本身在一个官宦之家,家境也算殷实。
曾经也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就在七岁那年,她爹得罪了一个权贵之家,那权贵在圣上跟前进谗言,害得她爹丢了官职。
爹一怒之下,撞柱而亡。娘亲本就身子孱弱,在得知了爹的噩耗之后,没多久便病逝了。
家里的下人悉数逃窜,更有人携款逃走。
她一个人无依无靠,过了阵乞讨为生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