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央看桑果呆呆的看着他小叔,推了推她的肩。桑果反应过来,伸出右手握住面前骨节分明的手,结结巴巴地说,“你..你好,我叫桑果。”轻轻交叠了一下就分开,她把握过的手藏在背后捏了一下。
顾应临唇角勾笑,对她微微颔首,“顾央说你有事要跟我说是吗?”
“嗯?”她看向顾央,对方回了个不管他事的表情,她只能仰头看着他,“啊!有的有的,就是明天我过生日,顾央能去吗?”因为是带着请求意味,讲话的语气都放地软软的。
“当然可以,”他两手插着兜,眼神温润,“反倒是麻烦你平常照顾顾央了。”
“不麻烦的,”她忙摆手。
顾央靠在旁边看两人没什么好聊的了,对着自家小叔抱怨,“走啦,小叔,去车上再说,我们两走了好几圈都没找到。”
顾应临瞥了他一眼,都懒得回他,“桑小姐,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的,我坐地铁就行了,”她头摇得跟波浪鼓一样,“还有叫我桑果就可以了,”
“放心吧,我小叔开车很稳的,”顾央勾着她的肩膀带着她往前走,顾应临看了眼搭在桑果肩上的手,又无言地转开头,迈开步子走在两人前面。
“你有没有听我说话啊?”顾央在桑果眼前挥了挥手,“啊?”桑果收回黏在前面那个人身上的视线,一脸茫然地看着顾央。“算了!”他叹了口气。
车位其实很近,就在隔壁区,四五分钟就到了,顾应临径直走向一辆灰色的奔驰旁,称的穿了西装的他气质更加清冷。
顾央快走几步,殷勤地打开后座的车门,对桑果做了个请的姿势。
桑果对他摇了摇头,打开副驾驶的门低头问驾驶座上的顾应临,“我可以坐这里吗?”
“我不介意,”顾应临的声音掺着柔和的钢琴曲淡淡地传到她的耳朵里。
得到应许,她抿住嘴唇,想要努力地克制自己上扬的嘴角,扣安全带的时候瞄了眼握男人闲适的侧脸,感觉自己的心脏扑通扑通跳的厉害,脸也有点发烫,深吸了口气,“不舒服吗?”顾应临盯着前面的路况听到声音问她。
“没事儿,就是有点热,我可以开点窗吗?”桑果摸了摸自己通红的脸。。
“可以”,顾应临勾了勾唇角,从后视镜里看小姑娘整个人都快缩到门边了。
刚入夏没多久的风吹的她整个人都懒懒的,后面顾央有一搭没一搭的声音就跟催眠曲一样,她感觉自己的眼皮越来越重。
顾应临本来还在听着两个人的对话,慢慢地就只听见顾央一个人在说,瞥了眼旁边的桑果,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睡着了。他把车窗升上去,“顾央,把后座的薄毯给我。“
顾央把手边的薄毯放到小叔向后伸的手里,”怎么了?“不明所以地问。
“桑果睡着了。”正好碰到红灯,他缓缓地停下车,探过身把摊子盖在小姑娘身上。
顾央看着小叔的动作,挑了挑眉,“哦吼!”
红灯转绿灯,车子再起步的时候速度明显降了很多。
等车子开到桑果家楼下的时候,已经是四十分钟以后了,顾央想到刚才在小区门口看到间便利店就拍了拍小叔的肩膀,低声说到,“小叔,我去街对面的便利店买个东西吃,”,顾应临点了点头,看桑果还没有醒的势头,干脆熄了火,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
桑果睁开眼看到的就是他棱角分明的侧脸,小区暖黄色的路灯透过车窗斑驳地拢在男人的脸上,清冷的五官柔和了许多,男人突然伸手揉了揉眉心,她心里一跳马上闭眼,装着自己还没醒。
“醒了就不要装睡了,”顾应临看到桑果的眼皮在打颤,知道她肯定醒了,薄唇微启,说出来的话一点也不客气。
桑果干脆睁开眼,一点也没有被戳穿的自觉,直直地看进他黑如深潭的眸中,弯了眼角,脆生生的说,“谢谢你,顾先生!”然后不等他回答,推开车门,尽量让自己忽略背后的视线,走的自然一点。
顾应临隔着车窗看到桑果同手同脚的样子失笑。
“呼!”桑果憋着劲走进楼道,大喘了几口气,快步跑到二楼窗前,想看停在外面的那辆车—里的人。
“果果?”冷不丁有人叫了一声,她转头,是对门的方阿姨散步回来,看到桑果蹲在那里探头探脑地,“你蹲在这里干什么啦,”,方阿姨也起劲地伸头看,桑果被吓得不轻,忙勾着她的手臂往楼上走,“没什么,方阿姨,我。。。我系鞋带呢。”不知道是不是她看错了,好像车里的人朝这里看了一眼。
“看什么呢,小叔?”顾央坐进车里好奇地顺着小叔的视线看了眼二楼的方向,乌漆漆的什么也没有。
“桑果回去了,”顾应临打着方向盘驶出小区。“恩?没发现我不在吗?”顾央受伤了。
“方阿姨再见,”桑果等对面关上门以后才靠在墙上,低头看自己的右手,楼道里的感应灯暗下来,只有透过窗户星星点点地洒进来的月光,搓了搓自己的指尖,好像还能感受到他手心的温度,灼地她脸都在发烫,指尖在墙上一笔一划的写下“顾—应—临”,顾央的小叔叫顾应临。
顾央?桑果一下子站直身,敲了下脑袋,她把顾央给忘了。
最近都借住在小叔家的顾央听到放在房间里的手机响了的时候,正在往头上抹洗发水,“小叔!帮我接下电话,我在洗头。”,在客厅看新闻联播的顾应临听到在喊他,不紧不慢地走过去把书桌上响个不停的手机翻过面,是桑果。
“喂?顾央,”按下接听键,带着歉意的话就传了出来,“对不起啊,我刚才在车上一睁开眼睛就看到你小叔,太紧张了,就跑了,”也不等对方回应,她想到顾央在电梯自恋的表情,接着道,“顾央,我觉得你小叔...比你帅多了好吗,你也太自恋了说什么。。。”
顾应临单手撑在书桌上,淡淡地出声,“桑果,我是顾应临,顾央在洗头。”
桑果从床上噌的一下坐起来,不可置信的看了看通话界面,紧紧地捏住被子,不安地开口,“顾,顾先生?”
“嗯。”顾应临能感觉到桑果的慌张,还是一贯地惜字如金,“你可以待会儿再打过来。”过了几秒话筒里都没声音,他皱着眉看了眼手里的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暗了下来,挂他电话?手指习惯性地摩挲着屏幕。
原本应该接电话的人这会儿才擦着头发从浴室里出来,问了句,“谁啊?”,他走过去想接过手机,谁知道一向沉稳的顾应临一脸暗沉的把手机往他身后的床上一抛,“不知道!”,说完就站起身快步朝外面走去。
不知道?可他好像听到他说话的声音了,捞起床上的手机,打开通话记录,微微挑眉,桑果?
“妈呀!怎么办!怎么办!”,脑子一抽直接挂了电话的桑果愁的在床上打滚,刚才电话里的声音冷的她都不敢去想刚才的话顾应临听了多少,可脑子里又有另一个声音在说,“怕什么,听到就听到了呗,正好让他知道你的心意!”,她的心意......
顾应临的低沉的嗓音、清冷的侧脸、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启的薄唇...就像放电影一样在她眼前来回的放,“啊!”桑果把手搭在眼睛上,咬住唇咽呜了一声,脑子里全是他,怎么办?她好像...真的好喜欢他,怎么办?
桑果就这么想着想着......失眠了。
第二天,过生日的人,眼皮肿的跟金鱼一样,眼圈黑的像国宝。桑果一边想办法遮黑眼圈,一边摇头,嘴里嘟囔,“真是美色误人、美色误人啊~”
正在泡咖啡的顾应临在大夏天的...打了个喷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