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枝曦处罚了元月又去了周氏那的事,很快便传苏景嫣耳中。
苏景嫣怕事情已经败露,便找来苏曼珍。
苏曼珍忙命人打听,回来的消息是元月欺主,以下犯上才叫苏枝曦给罚了。
苏曼珍打发了下人,低声附耳道,“姐姐,元月已经没了用,为免夜长梦多,咱们要提前准备着。”
苏景嫣略有迟疑。
苏曼珍知道她顾虑苏哲喻刚回不久,不想在这时候生事,免的惹了林氏的不痛快。
便不着急劝导。
一时两人无话,苏曼珍起身告辞。
苏景嫣心中琢磨着苏曼珍的话,也未多留。
回去的路上,到了没人的地方,白晶问苏曼珍,此事宜早不宜迟,为何不劝苏景嫣早做决定。
苏曼珍稚嫩的脸上,勾起一丝不符合年纪的冷笑。
“如今大哥旬假在家,她要真选在了这个时候对付苏枝曦,不管成与不成,大哥的名声总会受损。姐姐虽是嫡女,但哪里有大哥这个嫡子来的尊贵,她是顾忌着大娘,才不敢擅做决定。”
白晶又问道,“姑娘就不担心,二姑娘就此躲过一劫?”
苏曼珍笑道,“我有什么担心的。三姐姐对不对付二姐姐,我一点也不关心,我要做的就是表面立场。不过三姐姐性急,又视苏枝曦为眼中钉,怎舍得失去这么好的机会。”
说着纯洁无瑕的对着白晶微微一笑。
果不出苏曼珍所料。
等她走后,苏景嫣左思右想,最后终下决心。
她叫来琪儿,将自己的心思说给她听。
琪儿听苏景嫣生了把苏哲喻也算计进去心思,忙道“不妥”。
可苏景嫣一心只想让苏枝曦身败名裂,又怎听的进劝。
她哀怨道,“琪儿,这口气我怎也咽不下去的。”
琪儿自幼陪在苏景嫣身旁伺候,也知苏景嫣向来要强,好面。
只是此时事关苏哲喻,她实不敢赞同。
思前想后,犹豫道,“要不问过夫人再做决定?”
苏景嫣冷冷瞥了琪儿一眼。
“阿娘素来疼惜大哥,这事要给她知道了,她只会呵斥我无用,怎会同意。”
说完拉过琪儿的手,推心置腹道,“琪儿,你与我一同长大,情同姐妹,这事若是你也不帮我,我就真是......还不如死了算了。”
苏景嫣把话说到这个份上,琪儿岂有不帮之理。
她拭去苏景嫣落下的泪,心一横。
“罢了,大不了事后挨顿鞭子。”
说着起身为苏景嫣梳妆。
到苏哲喻住处,听下人说他在书房,苏景嫣又折返去了书房。
推门而入,房间当中放着一张梨花木大案,案上累着各种名人法帖。右上角摆了两方砚台,紫毫笔挂在笔架山,另置有笔筒。
书案一边摆了汝窑瓷瓶,插着单支墨菊。
一男子浓眉大眼,身材修长立在案前,指尖摩挲着案上摆放的人物画。
见有人来,慌乱扯过一副吴道子的泼墨山水画,装模作样。
苏景嫣见状,捂嘴偷笑道,“哥哥胆子可是越来越大了,那种东西也敢往书房里拿,就不怕给阿爷抓个正着。”
苏哲喻见来人是苏景嫣,松了口气道,“妹妹你就别笑话我了。我那住处到处都是阿娘的眼线,哪里瞧的了这个。”
苏景嫣不予置评只拿眼瞄着他笑。
苏哲喻被她看的脸红心虚,忙问,“妹妹找我可是有事?”
苏景嫣踱着步朝着苏哲喻走去,漫不经心道,“前日我寻得一盆荷瓣素心春兰,茎细瓣净,是可以入图谱的上等兰花。”
苏哲喻道,“妹妹同我说这做甚,我生来俗人一个,最不懂赏花赏月的风雅之事。”
苏景嫣已到他身旁,嗔了苏哲喻一眼,道,“哥哥不是风雅之士,可你那些崇文馆的同窗是啊。难的得此佳品,哥哥叫人前来观赏。一来也改一改哥哥在他们心里的印象。这二来...”
苏景嫣说着撩起桌上的山水图。
苏哲喻忙伸手去挡,只是为时已晚,那画中内容已全部被苏景嫣瞧了去。
荒唐!
苏景嫣脸红耳赤,忙将山水画盖上。
她以为苏哲喻再混蛋看的也是美女出浴图之类的画。
不想他竟然看的是...春宫图!
这...混蛋!
苏哲喻被抓了现行也是极其尴尬。
他手掌压在山水图上,轻咳两声,故作镇定道,“我...我...方才妹妹说二来是什么来着?”
苏景嫣哪里还想得起来自己要说的话。
她一双杏眼怒气冲冲瞪着苏哲喻。
苏哲喻理亏,想起苏景嫣刚才的话,也不去细想,满口应承,免得惹了她又去林氏处说他闲话。
“妹妹对我用心良苦。放心,我这就书信给城中同窗,约他们三日后来苏府赏花。”
听了苏哲喻的话,苏景嫣脸色方缓解了些。
只是想着苏哲喻不将大好时光用作正途,一门心思投在这男女之事上。
又不免开口劝导了几句。
话分两头。
苏枝曦吩咐了程恩去做衣裳,两日功夫,便见程恩拿着一个布包回来。
等撤去了屋内的女侍后,程恩将包袱递给固诺。
等固诺去拆包袱的空挡,跪坐蒲团上,把自己的情况说给苏枝曦听。
“姑娘衣裳要的急,好的布庄绣娘是找不到了,只寻了一间普通的铺子,连夜赶制了这两身出来。”
苏枝曦点了点头,想着能做出来就已经是不错了。
固诺在里屋拿出了包袱里头的衣裳,疑惑道,“我给了三匹布,怎就做了两套衣裳?”
程恩听了固诺的疑问,看着苏枝曦小声道,“只一匹锦能用,另外那两匹都给人做了手脚。”
苏枝曦并不感到意外。
接过固诺送过来的衣裳,仔仔细细瞧了一圈。
“针脚还算凑合,不近看也瞧不出区别。”
程恩回,“是,特意交代了只捡最简单的式样去做,也不敢叫他刺绣。”
苏枝曦对程恩办的差也很满意。
把手上的衣裳递给固诺,吩咐道,“我记得有件旧衣上的花穗绣的不错,你去绞了缝到这件上。”
等固诺走后,才再问程恩,可还打听到了什么其他的消息没有。
程恩知道苏枝曦是有意不想让固诺知晓此事,便压低了声音道,“我从三姑娘院里的景丫头那打听到,三姑娘前些日子购入了一对价格不菲的白玉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