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屁!”秦陌芫挑眉,啧啧摇头,“说的真是冠冕堂皇,不过是为了给你那个作恶多端的表弟卢鹏报仇而已,一家子当官的全是一丘之貉,人模鼠样的!”
贺齐林气得大喝,“一个土匪如此猖獗,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改,一派胡言,今日我不杀你就跟着你姓!”
他一挥手,命令道,“这里的土匪,一个不留!”
那些侍卫领命握着手里的长剑和弓箭想要蓄势待发。
秦陌芫将食指放在唇边轻轻一吹,双眸星光点点,泛着暗芒。
一声悦耳的声音响彻整个山头。
随着声音落下,山头之上骤然出现千百号土匪,手里拿着带着火把的弓箭。
甚至在所有侍卫的外围,竟然架着几十架大型弓弩,上面密密麻麻的利箭泛着森冷的寒光。
山头之上,绑了一圈大石头。
若是他们手里的力道一松,那大石头就能让他们伤残一半。
贺齐林身躯瞬间僵硬,震惊的看着周围。
他原本以为只是一个不成气候,顶多有些狂妄的土匪而已。
没想到他们竟然这般强大,这里就是易守难攻。
他更没想到,秦家寨的土匪竟然有上千号人!
刘知府早已吓的冷汗直流,愣是一句屁话不敢吭声。
一边户部侍郎,一边一方霸主,他谁也不敢得罪。
秦陌芫右手微抬,李虎得令,跳下去拿了一把弓箭递给老大。
他顺便凑到跟前,幸灾乐祸的补了一句,“少当家,要不先射马让姓贺的驴打滚滚下来?”
秦陌芫一挑眉,侧眸扫了眼李虎,“哟,你小子主意不错。”
贺齐林眉心紧紧蹙成川字,气的胸腔震荡。
他堂堂户部侍郎竟然在一个小小的凤城被一群土匪谈笑戏耍!
可是他不能抵抗,四周的阵型,还有弓箭太过厉害。
若是他执意而为,对方或许只是小小的惨伤,而他们却不能保证全都可以幸免。
他忽然想到什么,抬手取出腰间的玉佩举到眼前。
令牌一出,除了侍卫们全体跪下,土匪们全都一脸懵。
青锦誉在看到令牌上的两个字时,黑眸骤然一凛。
李虎眨了眨双眼,询问道,“老大,那令牌上写的啥字?”
秦家寨的土匪有将近多半都不太懂学问,字也不怎么认识。
贺齐林神色嘲讽,举着令牌犹如万人之上的君王一般喊道,“今日令牌在此,我看你们这些土匪谁敢动?动了就是和皇家为敌,是弑君之罪!”
皇家?
弑君?!
秦陌芫心头一跳,问向一旁的青锦誉,“那令牌上的诸葛姓氏莫非是北凉皇室?”
青锦誉点头,黑眸深沉,不知其味。
还真是皇家的!
秦陌芫微眯着双眸,心中略微计较,而后步伐稍微退了一步。
就在所有人以为她准备下跪。
就连贺齐林都幸灾乐祸,等着土匪头子给他下跪时——
对方却做了众人都难以预料的事!
楼门之上,少年手拉长弓,森冷凌厉的利剑势如破竹的射出,直接将贺齐林手中的令牌射中掉在地上。
迎着千百号人震惊的目光,秦陌芫负手而立,怒喝道,“户部侍郎好大的胆子,竟然用假的皇家令牌来冒充皇家!
先是抓了年县官,现在又来灭我秦家寨,只为了你的表弟报仇。
这件事我定然要让年县官禀报圣上,让圣上为凤城百姓还一个公道。
还要治你一个乱用皇家名号肆意作乱的罪名!”
她再次抽出一支利箭,拉开弓弦,冷厉的凝着身躯僵直,早已怔楞的贺齐林。
唇角冷勾,沉声道,“年县官为人做派正直,为百姓造福,你秦爷爷可算是第一个将百姓利益放在眼前的土匪头子了,你竟然污蔑我们,今日我先好好教训你!”
说罢,利箭势如破竹的射出,直直的射在贺齐林的发髻上,吓得他身子一抖便滚在地上。
接着她拉开第三支利箭,对上早已抖成筛子的刘知府,“你助纣为虐,颠倒是非,陷害年县官和我秦家寨,是不是也想为贺齐林陪葬?”
刘知府瞬间吓得滚下马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少当家的误会啊,我也是被逼无奈,求少当家的放我一马,我家里还有孩子和老母亲,求少当家的了……”
贺齐林早已气的七窍快要生烟,拔下利箭,发髻瞬间蓬乱,犹如一个丧家犬一样狼狈。
他晃着身子站起身,怒指着秦陌芫大吼道,“你敢射诸葛令牌,对皇家大不敬!”
秦陌芫好笑挑眉,握着弓箭负在身后,浑身透着冷然之气,“我是在为皇家除害,你用假令牌冒充皇家名义,罪责当诛,你说令牌是真的,证据呢?”
她身子前倾,居高临下的看着狼狈如猴的贺齐林,“一个区区户部侍郎来凤城只是来接被圣上砍头的表弟,又从哪里来的皇家令牌?皇上竟然这么看中我,让贺大人千里迢迢来剿我?”
几句话说的,贺齐林登时被堵得哑口无言。
这令牌是另一个人给他的,要他必要时可以解决掉秦陌芫。
只是没想到这个土匪头子竟然这么英明!
若是因为令牌之事闹大被那位知道,即便他的岳父是丞相大人,那也保不住他。
贺齐林紧咬着牙槽,将汹涌的怒火暗暗压下,低吼道,“秦陌芫,你放了我,今日就当我没来过,咱们从未见过面。”
秦陌芫冷嗤一声,将弓箭丢给李虎,一撩前袍坐在楼门之上。
居高临下的睥睨着他,“你算什么东西?小爷凭什么听你的?”
“你!”贺齐林气得想要骂人,却硬生生憋着。
眼前的情景根本容不得他嚣张。
他沉了口气,语气好了许多,“你只要放了我,我给你钱财,你们土匪要的不就是银子吗。”
“银子呀——”秦陌芫晃着双腿,语调拉的颇长,让下面的几人心神紧绷,不知道她又想打什么鬼主意。
“银子我自然是要的,不过你和刘知府的命,只怕少数的银子换不来。”
贺齐林瞪着双眼,冷冷的扫了眼刘知府,“本官只掏我的银子,至于刘知府,随意处置!”
刘知府脸色瞬间惨白,犹如跌落地狱。
他一个知府县衙的官,能有多少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