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郁棠带着城主府的丫环去城中买饰品。其实她身体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只是之前苏木太过紧张他,故而在他人眼中就是一副伤重的样子。
女人天生爱打扮,即使是习惯在外漂泊的郁棠,胭脂水粉和金银珠钗依然是她无法舍弃的。
身为习武之人,习惯了江湖的打打杀杀,很难久睡。苏木一早起来在院子里练剑,对他来说武艺绝不可荒废,有多少人死于武艺不精。
刚练完一套剑法,苏木收起剑。忽闻后花园传来的琴声,一路穿过院落,才发现是萧儿在弹琴。
“萧儿拙技,扰了公子清静了。”萧儿虽贵为清风城城主,但许是因为早年经历,待人方面一直都很平易近人,没有一点城主的架子。
“姑娘弹的很好听。”
“本为清倌人,若非怀有一技怎可活下去呢。公子说琴声好听,可曾听出什么?世人听琴只为悦耳,却少有懂音律之人。”
似嘲讽世人玩乐荒唐,又似在自嘲前半生竟以琴为生,败坏了琴师之名。
“我一习武之人,自是不懂音律,但闻琴声中无奈和愁思居多。”
“公子也可算作一知音人了。”听得苏木的解释,萧儿对其也是越来越看重了。不识音律,却懂琴外音,果真不是一般人。
“在下有一惑,可否请姑娘解答。”
也不知是否苏木错觉,萧儿待苏木很是亲切,就像是相识多年的故交。
“公子请问。”
“不知萧儿姑娘可曾去过中原?”
“不曾。我前半生误入烟尘中,只得靠卖艺为生,后侥幸逃出自处流荡,哪来的机会去往中原。如今居于此城,却也是足矣。”
“又害得姑娘提起了往事,姑娘勿怪。”
“听闻中原都城繁华热闹,不似大漠这般荒芜。江南绿柳如春,多的是文人墨客,盛产美人。我倒一直想去看看,幼时我也曾学过一些诗词歌赋,一直想去看看江南女子究竟是怎样的出水芙蓉。”
“我这些年走南闯北,却不曾在任何一处停留,亦不知道江南有多美,恕在下无法与姑娘分享了。”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既有公子这般出色之人,其他人想必也不差。公子何故问我是否去过中原?”
“姑娘与家姐甚是相似,只可惜在下已多年未见过家姐了,也不知道她现今身在何处。”
“不知公子的姐姐唤何名,若是到过大漠,说不定有人见过。”
“她叫苏嫣。”
听得这个名字,萧儿明显顿了一下,只不过她很快就恢复了,苏木只当自己看错了。
“苏嫣,是个很美的名字,想来也是个美人。棠儿唤我姐姐,你与棠儿年龄相仿,不如也同棠儿一样唤我姐姐吧。”此时萧儿看着苏木的眼神,就当真如同看待自家弟弟一样,带有些许宠溺,苏木竟是忍不住想沉溺于其中。
一整日,萧儿留下苏木听他讲这些年的经历。对于江湖事她很感兴趣,也喜欢他惩恶锄奸的事迹,但是她却不喜欢这样充满血腥的地方。
萧儿劝苏木远离江湖,早日回中原娶妻生子才是。神情就好似当年的苏嫣,对江湖是莫名的厌恶,可惜当年的他没有听苏嫣的话,走上了这条不归路。只这一刻,苏木仿佛在萧儿的身上找到了苏嫣的影子。
两人一直在后花园的亭子里坐着,讲完了自身经历,又同她讲起了说书先生口中的故事,直到郁棠回来。
“萧儿姐姐,苏木,我给你们带了小吃。”
清风城虽然人少,但每个人都有一门手艺。这做吃的也是一门学问,像郁棠这样的人就只会吃不会做了。苏木在江湖上混,常有食不果腹之时,对于食物自然不会有太高要求。
“这清风城还有不少特色,再过几日便是花灯节,你们不妨再留几日也好让我尽尽地主之谊,可好?”
“也好。”这一次,苏木很快便答应了,许是因为那人像苏嫣吧。不止是模样,很多时候的行为处事都给人一种她是苏嫣的错觉,所以他想留下来,查清楚这萧儿到底是不是苏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