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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没谁欺负我

柳明芳看着李红宝手里的白面,实在眼馋,虽然她前世天天吃大米白面,可她此时毕竟是十几岁的小姑娘啊,重生到此这么多天了,别说吃,连大米白面的影子都没瞧见过,连贴饼子她都不舍得吃饱,多留一口给娘和哥哥。

如果手里有钱,就可以买了。手里如果有钱不光能买白面,供销社的东西想要什么都可以买,给娘和哥扯几丈布料做新衣裳,买一块塑料布,打瓶香油,买二斤糖块……

明芳越发意识到想法子挣点钱的重要了。不说别的,家里人闹个头疼脑热的,总得吃点药打个针吧?

明芳想着怎样把白面弄到手。李红宝瞧着眉头微蹙的明芳,心里喜爱的不得了,她真好看呀,鼻子眼睛,哪儿都好看!李红宝上学不行,可这方面却早熟,恨不得立马讨得姑娘的欢心,将来把她娶回家去。

“明芳,你拿着吧,叫你娘给你蒸白馒头吃,我好不容易从家里弄出来的。”李红宝恳切地说,几乎是央求了。

明芳摆手:“我不会白拿别人东西的。李红宝,你看这样行不行,明天这时候,我用一只兔子换你的白面,怎么样?”

“兔子……你哪来的兔子啊?”

“这不用你操心,我反正不偷不抢,你要同意,咱们约好,明天这个时候,还在这里,东西换东西。”

明芳说完背起筐就走。

“那好吧。”望着柳明芳的背影,李红宝心里高兴,明天还在这里!这可是她头一回跟他约会呀,他乐颠颠拎着布袋跑了。

李胖趴在柳明芳回家必经的土岗处,瞧着一个小身影越来越近,兴奋地眼睛放光:“五刚,她来了!”

“好!我弹弓打中了她,她追过来,叫老鼠夹子夹住的时候,你就开打!”

刘五刚边说边举起手里的弹弓瞄着越来越近有身影。

嘭!嘭!两颗石子突然飞出来,明芳背着筐子往家赶路,满脑子都是白面,根本没留意,石子飞到面前,她下意识地一躲,一颗石子打中她右耳根部,当下疼的她眼泪就流出来了。

她捂住右脸,看见土岗后两个得意的脑袋。她背着筐,飞跑过去。

柳明芳哪里知道把她引过去是二人一计,她跑到土岗上,可巧就中了埋伏,一只脚踩上老鼠夹子,啪地一声,她的左脚给夹住了,好疼啊。

李胖一看柳明芳的脚给夹住了,扑上来就打。李胖是大块头,生的咧虎,往上一扑跟一堵墙似的。

明芳左脚受伤,脚上带着老鼠夹子,站立不稳,右耳嗡嗡直响,李胖举拳照她面门而来,她只得应战。荠菜筐子丢到一旁,伸手去挡李胖的巴掌,刘五刚也窜上来,二人对她左右夹击。

明芳躲过李胖一拳,刘五刚一巴掌扇到她脸上,她也是真急了,抬起带老鼠夹子的脚,冲刘五刚踢去。

精明的刘五刚早料到了,他闪身一躲,顺势拽住她踢过来的腿,柳明芳扑通一声就摔倒地上了。

哈哈!李胖一见明芳给打倒了,恶虎扑食般冲上来,抬脚冲她猛踹。眼看要吃大亏,柳明芳滚到地上躲闪之际,突然想起自己口袋里的银针。她掏出针来,此刻天色渐黑,也瞧不太真切,她照着李胖某个穴位扎了一针,心说一针不行,再扎他一针。

李胖疼得一声尖叫,坐到地上起不来了。

刘五刚本来也凑到她近前,要下手来的,明芳抬手给了刘五刚一针。刘五刚就觉得自己身上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麻酥酥一下,他也动弹不得了。

撂倒了他二人,明芳松了口气,她坐到地上,把银针装好,把老鼠夹子从左脚上取下来扔到一旁,起身捂住火辣辣疼的右脸,瞧着地上这两小子。明芳瞪眼踢了李胖一脚,又给了刘五刚一脚。揪住刘五刚的衣领子:“小子,你敢暗算我?你也不睁开眼睛看看,姑奶奶是谁!”

刘五刚眼盯着明芳,他没明白刚才是怎么回事,明明是他们占了上风,眼看要打胜仗的样子,怎么突然他妈就被这丫头双双撂倒了呢?

“我……我动不了了,柳明芳,你把我怎么着了?”李胖哆嗦着声音问。

明芳松开刘五刚,拍拍身上的土,背起她的筐:“你们两小子在这儿喝西北风吧,姑奶奶回家喝粥去,不奉陪啦!”

明芳左脚给夹的很疼,她一歪一拐地走了。

离家门口老远,张美玉急匆匆迎过来:“芳,怎么回来这么晚,急坏娘了。”

张美玉从明芳肩上接过荆条筐,母女二人回到家。

饭桌上摆着玉米面粥,一盘荠菜,一小碟咸菜丝。桌上没贴饼子,玉米粥熬得稍微稠了一些。明芳看了一眼,知道是她娘晚上没舍得贴饼子。

明芳刚坐下,明理就跳了起来:“小芳,你的脸怎么了?”

张美玉闻声瞧过来,也是吓了一跳了,就见闺女的右脸肿了一块,耳朵根处被擦破了皮。

张美玉心疼地掉泪了:“我说怎么回来这么晚……芳,这是咋的啦?”

明理盯着妹妹:“谁欺负你了?告诉哥,哥找他去!”

明芳偷偷挪一下疼痛的左脚,心说,她们若知道我脚受伤,更着急了。

“嗨,没谁欺负我,是我不小心碰的,娘,我没事。”明芳心说,谁敢欺负我?我是欺负他的祖宗!

张美玉仔细端详着她:“小姑娘家,往后可别回来晚了,娘实在不放心。这要是碰上坏人……你爹回来我怎么跟他交待……”

柳明理咬牙握拳,脸都涨得通红。

明芳故作轻松,咧嘴笑笑,右脸生疼用手捂住赶紧转移话题:“娘,哥,我真没事儿,我饿死了,吃饭呗?”

张美玉赶忙拿筷子递给明芳:“饿了?快吃饭。”

“噢,对了,芳,你爹寄来的东西呢?”张美玉急切问她。

打架都给忘了。明芳起身从里屋柜上拿来包裹:“不是爹寄来的,是林子山寄来的。”

“林子山?啥林子山?”那母子俩异口同声地问她。

明芳轻松一笑:“就是前些天我挖野菜的时候,帮了一个人,他饿晕了,我给了他点吃的。这不,这小子就寄来饼干面包,还有钢笔。”

明芳掏出饼干面包叫她娘俩吃,母子俩挺高兴,只是张美玉眼里闪过一丝失落。她咬一口面包,连声说好吃。吃了两口便舍不得吃了,叫明芳多吃。明芳大方地把钢笔和笔记本给哥哥,明理推辞不过收下了。他实在喜欢这支黑色的英雄牌钢笔,这是他神往已久的东西。

明芳吃了两块饼干喝着粥,问娘:“娘,家里有手电筒吗?”

张美玉叹气:“手电筒是有,早没电池了。”

“噢,娘,你去大玲婶子家,借两节电池去,我过些天再还她们。”

明理盯着妹妹:“你要手电筒干啥?”

柳明芳右脸疼不敢笑了:“哥,晚上,你跟我出去一趟呗?”

“干啥?”

“去了你就知道了。哥,快吃饭。”

吃完饭,趁着张美玉去大玲家借电池,明芳从配房里找出一根细铁丝。这个院落是从前生产队存放,修理农具的地方,落下一些不起眼的铁丝,锯子什么的,后来她母子被赶到这里。

“哥,赶紧用这铁丝做几个套索,一会儿,咱出去逮兔子去!”

柳明理听了眼睛一亮:“听老人们说用这玩意能逮兔子,我可没试过,能行吗?”

明芳点头:“我今儿挖野菜的时候,寻到了兔子踪迹,就在村边向阳的土岗处。霜降时节,咱正好试一把,万一逮到了,咱就有肉吃啦!”

明理心说,反正晚上也没什么事做,就当陪妹妹玩了。他这样想着,找来一把钳子,开始动手。

“哥,套索直径大概要3至15厘米好了,别太大,我去弄几个木橛子。”

兄妹二人手忙脚乱地刚把逮兔子的工具准备好,张美玉把电池也借回来了,把电池装好,试了试,手电筒亮了。

瞧着兄妹二人兴奋放光的脸庞,张美玉不明白:“明理,你们想干啥呀这是?可不许给我出去惹事?”

明芳就笑,右耳疼的她直咧嘴:“娘,你放心,我们绝对不惹事。”

“小芳说,她找到了野兔窝,趁天黑,我们下几个套子试试。”

张美玉一听哭笑不得:“亏丫头想得出来,是不是想吃肉想疯了?用这几个铁丝,能逮到兔子?”

明芳拿起手电:“娘,你就等着吃兔子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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